江宁在热闹的大街走着,忽然看到一处南朝来的草台班子,一青年武士在杆子翻着筋斗卖艺,着姿态利落,身躯英伟,围观叫好的人少。
他站在下头看了一会儿,看那武士翻了几百下筋斗,才跳下来满面笑容拱手收赏,忽然面无表挥手:“把这人带回府里。”
只见他身后的护卫立刻冲来如狼似虎,果然将那武生捆了来,那武士满脸莫名,连连质问:“怎的了怎的了?我交过地头费了!”却连嘴巴都被堵,围观者一哄而散,根本无人敢前阻止议论。
一群人押着那武士回了长广王府,将他押回院中,扔在了院子中央。
武士被捆缚双手跌在泥地,十狼狈,江宁拔出腰刀一挥,已将捆着他的绳索砍断,呸呸呸地吐了几口土,一边咒骂着:“几日见,这般人模狗样了。”赫然却正是白玉麒。
江宁冷冷道:“你来北楔做什么?”
白玉麒笑了声:“侯爷遣我来助你。”
江宁道:“需要。”
白玉麒呸道:“我也懒得理你,奈何拿了钱。你给公子写封信,说要我,我立刻回去。”
江宁沉默了,过了一会儿道:“你就叫阿白,跟着我。”
白玉麒道:“做你身边侍卫?”
江宁道:“男宠。”
白玉麒神裂开了:“什么?”
江宁轻蔑道:“就你那点三脚猫,你保护我还是我保护你。”
白玉麒冷哼了声:“这是靠蛮力能成的吗?你懂屁。”
江宁问道:“侯爷好吗?”
白玉麒道:“好着呢,马就要来巡九边了。”
江宁遥想了下侯爷绣蟒貂裘,华冠仗剑,光华耀目,由微微有神往,若是代天巡狩,那自然越威风了,百万军听从号令,千人扈从,旌旗招展,他的主人在万军从中,晓得是多么骄傲又尊贵呢。
白玉麒也舔了舔舌头有懊悔:“原本我也可以跟着侯爷出巡的,偏偏接了你这差使,到这鸟拉屎的地儿来了。”
江宁理他,转身往房里头去了,白玉麒道:“如今如何了?那北楔幼主,是好相与的吧?”
江宁道:“他前日过三言两语,便说动得有狐族族长送了几百人给他用,三家头人的嫡子来王庭为他效劳。十二部族勾心斗角,我看王庭随时可能乱。”
白玉麒张口结舌:“有狐族是什么族?”
江宁道:“胡太后出身有狐族,现任首领族长是北楔王的公,北楔一共十二部落,每族都有首领——你什么都知道,好意思说智谋来助我?”
白玉麒道:“来得仓促,来得及了解,我会别的东西啊。”
江宁问:“你会画地图吗?你会速记吗?你熟读经文史吗?你会看病制药吗?你会暗杀吗?”
白玉麒哑然,江宁转过头斜斜蔑了他一眼,万千鄙视,尽在其中,白玉麒恼道:“我会唱戏!”
江宁冷嗤了一声:“有一桩事,原本倒是能用你之所长。”
白玉麒振作精神:“哪一桩?”
江宁道:“胡太后风流,王叔元仑半年前送了巫师美男子给她,极尽宠爱,出入王庭,左右离。你看看你能否取而代之,我听说胡太后有怪癖,房中往往喜好凌虐,男子多能承受,若是失了美貌,她又嫌恶,弃若敝履。”
白玉麒怂了:“别了,我承认我什么都行。”
江宁嘴角微微勾了来,白玉麒看他这笑容,才醒悟过来:“你在戏耍我?”
江宁睬他,白玉麒却稀罕道:“你居然也会开玩笑了?从前我以为你就是站在侯爷身后的木桩子呢。看来侯爷这放你出来放得对,居然有人气了。”
江宁心说,我愿在侯爷身后做木桩子,也愿来这里。
白玉麒果然留在了长广王府,成为了江宁身边的随侍护卫。长广王和这儿子感生疏,江宁找回来后,又是文武全才,样样皆能,他既是爱惜又知道如何爱惜,只是对他予取予求,大街抓回来一美男子就留着身边做侍卫这样的事,他自然也放在心。
倒是元钊听了很是好奇,问道:“听说你大街抢了美男子?叫来给我看看。”
江宁说什么,转头叫人传了来,元钊盯着白玉麒下拜,有意,他还以为江宁这样的人,若是好龙阳,喜欢的应该是那种面若敷粉,容如好女,类似巫师那样的美男子,想到招进来一昂然七尺英伟男子,下拜姿势也说出的潇洒好看。
他吩咐:“抬头来给我看看。”
白玉麒依言抬头,元钊苛刻地看了一会儿,得承认这人长得的确还错,是有被抢的本钱。他问道:“叫什么名字?”
白玉麒道:“世子赐名阿白。”
元钊噗嗤一下笑了:“这是给阿猫阿狗名字吗?”他转头看了眼江宁,陡然了念头:“我看这人是长得错,能把这人给我吗?”
江宁道:“王喜欢,便给你,只是还得让人查查他底细。”
元钊笑嘻嘻问白玉麒:“阿白,你会什么?孤身边可留无用之人,可别说什么暖床叠被,孤可缺这样的人。”
白玉麒道:“我会玩。”他被人从大街抢来,立刻又被转手送人,似乎脸也有什么委屈悲愤之色,而江宁面色平淡,仿佛随手抢来的人,王想要就给了,果然就是只阿猫阿狗一般的角色。
元钊哈哈哈哈笑来:“很好,会玩就很好。”
他叫白玉麒来,叫了身边的人领下去,安排差事给他,心里舒畅,转头又对元钊道:“前日我在公那边送来的有狐族勇士挑了三十作为我的近卫,想请你有空帮忙指点指点他。”
江宁抚肩应道:“谨遵王令。”
元钊这日子手里有了钱,身边有了人,又有这么人才跟在自己身侧,忽然觉得意气风,他甚至能现日常见大臣之时,大臣待他都恭敬了许多,再似从前眼里只有长广王和胡太后,忽略他这小儿。
毕竟,若是惹了王快,至少能立刻让身边侍卫拔剑斩了你头颅,到时候你能找谁讲理去?这就是生杀大权。
原来如此,是为是王,人才尊重你,而是要么惧你之威,畏你之权,谋你之利。
如今过只做到第一点罢了,元钊原本就是聪明伶俐之人,已迅速领会了这王者的要意。
大雍。
云祯回府的时候,看到司墨、司砚几位跟着他的小厮跪在房里,章琰坐在座位,一一审着。
云祯讶然问道:“这是怎么了?”
章琰脸色难看,挥手示意他全部下去。
司墨、司砚了身,显然跪了短的时,一一一瘸一拐实实走了出去。
章琰道:“我非得揪出是哪把你带歪的人出来可。”
云祯脸色茫然了一会儿:“什么带歪?”
章琰看他根本当一回事,气一处来:“龙阳那事!”
奇怪的是经过了那蓄马匹藏武器养私兵的事以后,章琰竟然对龙阳这事那么天崩地裂了,意识到这一点,他越觉得又短寿了几年,最近每一日都想去定襄长公主灵前哭。
云祯嘻嘻笑道:“嗨呀章先生,这小事,小事,别放心了。”
章琰阴沉沉道:“皇也知道你好龙阳是吗?”
云祯心一虚:“啊?”
章琰道:“我审了那几童,结果他说,几年前宫里丁公公也来一问过话,问的话题也差多!什么平日里更宠爱那小厮,哪位公子相公到府里过,和侯爷同床夜话过,什么侯爷爱去哪里玩,可有玩戏子,去南风院,烟花馆巷等等,都一样!”
云祯嘿嘿嘿:“皇圣目如炬,自然是观察入微。”
章琰跺足:“难怪皇为你拒了屈太傅的孙女的婚事!真成了怕是要结仇,但!皇也是糊涂!早几年现,就该狠狠管教你才对,如何倒纵着你?如今……”他气得跺脚了一会儿,看云祯只是满在乎,恼得法子,想了想道:“好龙阳也行,但这般的话,侍妾更该纳了,你有了后,随便你怎么玩。”
云祯下下量他:“章先生,昔日青衣军师,风流绝世,如何如今了却变成如此大俗物了!”
章琰气得七窍生烟,云祯只是拍着手笑道:“你姓章又姓云,你管我云家有有后,再者,你怎的自己先生一?”他扔下这句话,一溜烟跑了。
章琰被他问到脸来,的确自己立身正,有颓然坐了下来,最后也恼了,横竖连皇都管他,我管他呢!
多半,是朱家那小子,就是河、庆阳那几郡王,再就是之前那蓝眼睛的胡儿,姓白的戏子,这一数来,越数越多,章琰头越疼来,管了,孩子大了,我也管了!
干脆拍了拍袖子也离了房。
然后他很快知道皇给军机处刚给了差使……让他编一部大雍武事史。
章琰茫然:“这马就要巡九边了,开年就这么多事,忙得狠,这修史的事,皇怎交给翰林院?”
军机处王参赞其实也有懵:“皇说看着您挺闲的,让您拨冗主持一下,翰林院那只会寻章摘句,真正过仗的可只有您了?您这文武全才的,主持此事再好过了,翰林院也派了几位大人听您调度呢。”
章琰大惊:“皇哪里看出我闲了?我日日兢兢业业……”他摸着头脑,但这话可敢去皇跟前辩白,只能实实召了那几翰林修撰来,先列了纲,让他粗撰去,虽则如此,一下子多了这么一摊子事,他也忙得行,一时倒忘了管云祯了。
而昭信侯云祯代天巡狩,巡阅九边之事也定了下来,日就要出。
临行前一周,每一夜姬冰原都带着云祯在军机处的舆图沙盘里一处一处的讲解给他听,只求他熟悉九边总都督,各军阵提督的性格,习惯,还有各处军镇驻守兵将的多少,地形。
云祯硬生生记了下来,由也有钦佩姬冰原这皇做得算是登峰造极了,心中爱极,一想到立刻就要别离,坐着坐着就挨到皇身边去,伸手只是抱着姬冰原的广袖。
姬冰原以为他有事要说,低头问:“怎的?还有什么清楚吗?”
云祯过就是想着抱着姬冰原罢了,他恨得日日黏着他放,再说姬冰原说得事无巨细,明白详细,哪有什么问题可问,幸好想到一事他笑道:“今儿章先生听说我入宫,专门让我想法子在您跟前探探口风,说您忽然教他修武事史,说他太闲了。他可委屈大了,日日都在勤政辍,皇如何觉得他闲?可是最近什么事办得合皇的意?”
姬冰原道:“他闲能为你纳妾?他又是你父母,自己也娶生的,好端端为什么要为你纳妾。”
云祯一听原来是为这招了祸,忍住偷笑,但也敢说是自己那物事被章先生现了,怕他谋反,想逼他生孩子有了娇妻便有了牵挂,只好笑道:“应当是之前庆阳王找到他的缘故——皇这醋,吃得长远,这么久才回味出醋味来。”
姬冰原哼了声,低头扳了他下巴就吻了一回,直吻得他呼吸过,满面通红,眸有泪光,才霸道道:“他下次再越俎代庖,替你纳妾议亲的,朕就给他赐一门婚事,保管教他有母虎管着。”
云祯被他吻得浑身软,只趴在他膝,脸色通红:“咱别管他了,皇需要臣侍寝么?”他这被皇吊着下地好难受。
姬冰原衣袍严整雍容,一丝乱,扶着他的腰严严实实按在自己怀里,膝盖紧抵着他,正色道:“皇后这般贪欢,日后如何出去领兵?若长留宫中,日日伴驾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