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盘问(1 / 1)

六郎怔了怔,“那我该称呼将军什么?”

禾麦瞄了他一眼,“不如叫伯父?”

燕行凉凉的声音响起来,“那慕禾不是管他叫爹的么?难道不是管我叫外祖父的?”

“那,跟我一样,叫……爹?”禾麦摸了摸头。

六郎有些羞涩,看了看燕行的神色反应之后,小心地说:“那,将军我便同禾麦一样,管您叫……爹?”

“嗯!”燕行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得逞的笑容,“这样好!免得引起旁人的注意!”

钟相思笑了,小声嘀咕道:“我看,就是圆了你心里一直以来的梦。”

禾麦与六郎相视笑了,两个人心里的沉重减去了许多。

一家人在一起,又是各个身怀绝技武艺的人,就连逃亡之路,都显得无比的轻松。

一行人换好了衣裳,重新装扮了一番。

再从屋里出来,禾麦跟钟相思已经换了一身不起眼的装扮。

禾麦上身浅灰色的袄子,下面穿着蓝色的棉布裙子,只是这好看的身段和窈窕的身姿是无法遮挡的。

她与钟相思的脸上还用煤灰抹了些脏污,遮住了大半容颜,老远看去,就真如平凡农妇一样,让人觉得这两个女人实在没什么特别之处。

而燕行和六郎的换装便容易了许多,只穿了一身农户的旧袍子,从头到脚都是沾着灰的衣裤,便很不引人注意了。

抱着慕和,一家五口出了木头庄去,各自上马,一同往南边骑去。

从天黑行到天明时分,夜幕已经彻底消失的时候,五个人已经到了离这儿最近的中平县,钟相思却不敢休息,只在县里买了几个包子,带到县外的土地庙里去了。

禾麦刚给慕禾喂了奶,慕禾咬着手指头睡的香甜,燕行见了心中疼爱,抱在怀里轻轻摇着。

“这孩子往后一定有福气,瞧着俊美飞眼的,”燕行笑着,“和麦儿小时候一个样子。”

“我小时候这个样子?”禾麦好奇,“所有生下来的小孩子,都是这个样子的罢?”

“外人觉得孩子都长得一个样子,可爹娘眼里的孩子,是天下最独一无二的,哪儿会看错?又哪里会报错?”燕行苦笑着,“那得是什么样的糊涂爹娘,能将孩子弄错?”

钟相思塞了个包子给他,“你又有经验了是不是?你怕是忘了,从前麦儿刚出生的时候,差点被你弄丢!还好是长军,没命地把麦儿抱了回来,这才没让麦儿不见的。”

燕行咂舌道:“你又说那件事干什么?我这心里不好受了许多年,每次都是快要开解的时候,又被你提起此事,闹得我永远淡忘不下去。”

“不是我愿意说你,方才不就是你自己提起来的?好大的人了,还能把孩子闹丢……”钟相思嘀咕着,“行了,慕禾给我吧,免得一会儿又被你闹不见了!”

燕行无奈极了,“孩子们都在这儿,你又这般不给我面子!咱们现在是往西郊逃,旁边连个人呢都没有,我去哪儿能将慕禾弄丢?我怎么的也曾是一个堂堂将军,被你说的,怕是连傻子都不如了!”

“你比傻子没强哪里去!”钟相思没好气地说道。

五口人草草地吃了饭,便要出去牵马离开,可就在这时,土地庙外来了一伙驾马提刀的官兵,马蹄后裹挟着烟尘飞驰而来。

“这地方外面怎么会多官兵?”六郎皱着眉头,“咱们,还是先躲躲罢。”

约莫七八个官兵,在土地庙的门前翻身下马,竟直奔着六郎与燕行拴在庙外的马过去了。

到了马前,那官兵私下看看,竟翻起了六郎那匹马上的包袱。

那包袱内装了一些禾麦从军营带来的吃食点心,还有些她和慕禾的贴身衣物和一些碎银子。

“他们不是官兵么?怎么还去翻咱们的行囊?”禾麦吃惊,“这跟土匪有什么区别?”

六郎沉吟不语,燕行也直皱眉头。

钟相思气的直咬牙,“好大的胆子,竟然翻咱们的包裹!麦儿,你说对了,这帮人就是土匪,哪里是什么官兵!”

他们翻得只是禾麦的行囊,那里面都是没什么金贵东西。

钟相思和燕行的包裹里面装着五个人需要的盘缠和金银细软,因为很贵重,所以被钟相思随身带在了身上,也幸好如此,否则这些东西恐怕此刻便要落在那些官兵的手里了。

那些官兵翻了翻禾麦的包裹,很快发现了什么。

“宋捕头!这里面有小孩的衣物和女人的衣服!”士兵报告道。

那位被唤作“宋捕头”的人走了过来,嘴唇上面两撇胡子一歪,“两匹马,女人和小孩的衣物……此事大有蹊跷!去,将这两匹马的主人找来,我要看看他们是什么人!”

“是!”

在土地庙的五人一惊,下意识地便想到了这些官兵追查此事的原因。

怕是去军营缉拿燕行和六郎的人扑了个空,将通缉告示已经发了下去。

令他们惊讶的,是这些官兵的行事速度倒是快,又这般迅速地做出反应,连路边停着的两匹马都不放过!

两个男人自然是不便露面的,禾麦想了想,将慕禾抱在怀里,与钟相思从土地庙后面走了出去。

土地庙门前的官兵也看到了她们,见是抱着孩子的两个女人走出来,神色放松了许多。

“官爷,是我们的马有什么问题么?”禾麦福了福身子,问。

“这两匹马是你们的?”姓宋的捕头皱起了眉头。

“是,我和我娘带着孩子预备回老家,这两匹马是我们的。”禾麦说。

宋捕头眼神锋利地扫了她们一眼,“你们是从哪里来,老家又在哪里?”

钟相思哼了一声,“我们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关你什么事?难不成我们犯了什么事,需要向你们奏报?”

“不得无礼!”一旁的几个士兵拔出到来,吓唬道。

钟相思见惯了战场上的杀戮与兵戈,又哪里会怕一个小小士兵的恐吓?

她冷瞥了那士兵一眼,正欲发作,被禾麦摇了摇手臂,使了个眼色。

“我们从辟县清河镇那边过来,老家在白夜城,”禾麦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孩子,“我们已经马不停蹄地行了好几天,方才在土地庙里哄逗孩子,她刚睡下……”

她语气真诚,神色温婉,没有一点的异样。

那宋捕头的警惕与审视却并未因此而放松,“路上只有你们两个大人?这两匹马,一路上都是你们两个女人骑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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