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夜访的许钦差(1 / 1)

说笑见,竟也轻松的转到了夏家的一处花园似的偏院里。

墙角堆积着的瓦砾,偏院院墙上面的青砖与外面见到的青砖的成色是一样的,处处透着一股子未被陈年雨雪融透的新鲜劲儿。

远处一排下人的房屋里,其中一间亮着油灯,不多时听到嘎吱一声,一个提灯打更的老头披衣走了出来。

巡视了一圈之后,老头打着呵欠又走回了房屋。

在偏院树影下躲着的两人悄悄探出头来,禾麦问六郎:“你猜哪一间才是夏探花的厢房?”

“这间便是。”六郎淡淡瞥了一眼打更老头住宿的房屋,“此间房屋他转了三圈有余,这整个夏家,怕是不会有比夏剑飞更重要的人,值得他多巡视两圈。”

禾麦低声笑:“我倒不是因为这个猜的——你看,那边的凉亭上还摆着一摞书,旁边还有一个熄灭的火盆,你说如今天寒地冻,真正的文人墨客谁有这闲情在亭子里看书烤火?除了夏剑飞用来装模作样,恐怕夏家不会有人有此等雅兴罢?”

六郎望着她一笑,“你说的对,我说的也对。那咱们现在就去这位夏探花的屋里,瞧瞧他睡的如何。”

不过须臾的功夫,两人便翻到了偏院正中厢房的屋顶上。

掀开两片瓦,两双布着精光的眼睛扫着屋里的情景。

屋内一片昏暗,适应了里面的光线之后,便能看到厢房南面布置着一张紫云金木纹雕花床,床上躺着个鼾声极大的男子。

而北面一张小榻,睡着的应是个小厮。

悄无声息的潜进屋子里,先将那小厮捆了手脚堵了嘴巴,拿床单罩在他脑袋上后,那小厮睡的昏沉沉竟还没有醒来。

转身去处理那鼾声震天的男子,禾麦一掀窗帘,入眼先看到那男子眉眼处指甲盖大小的痦子。

是夏剑飞没错了!

这人此时睡相,却看得出容貌极其普通。小鼻子小眼塌鼻梁,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探花郎的容貌。

禾麦生了恶趣味,隔着帕子捏住夏剑飞的鼻子,逐渐用力。

“欸哟”一声!

夏剑飞的鼾声戛然而止,随之迷茫的大睁双眼。

他自然来不及看清禾麦与六郎,便挨了手刀昏了过去。

禾麦嗤笑:“不禁打!”

这等货色诬陷了禾林不说,还心安理得的占了探花郎的位置,可也配!

她心里一百个鄙视这夏剑飞,觉得他真是人如其名,下贱飞了!

刚在屋里寻了一只装书画的麻袋,要将这夏剑飞弄出厢房的时候,黑暗安静的门外却忽然亮起了一束光,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直奔厢房门外。

禾麦神经紧绷,六郎也警惕起来。

“少爷、少爷!!”

门外传来个苍老而急的声音。

禾麦屏住呼吸,愣了片刻后又拿出两只面罩——决不能被人看到她和六郎的容貌!

“少爷、少爷!!”

那声音并不怎么高,连敲了几下门板之后,就连一旁床上依旧昏睡的小厮都没惊动。

可若是再这么敲下去,就算小厮不醒来,门外的人也要发现异常,定会冲进来了。

六郎拧了下眉头,用衣袖掩住口鼻,闷声回:“什么事!?”

声音含糊之下,隐去几分真实的声音,倒还真叫人听不出来身份来。

“欸哟少爷,钦差大人又来了!换了一批,不是上次跟您喝酒交道的那些啦!”

禾麦六郎对望一眼,六郎继续闷声问:“来干什么?”

“说要找少爷问些事情,我跟他们说明儿一早再来,他不干啊!少爷,您看……”

那人话音未毕,就听一串杂乱的脚步声传来,一个清朗方正的声音响起:“深夜叨教夏探花,是许某的不是。但许某公务在身,片刻不能耽误。还请夏探花行个方便,出来与在下一见。”

禾麦心里暗叫倒霉,她跟六郎只不过是想将夏剑飞这厮绑了逼他说出实话,可不巧的是前脚进了夏剑飞的门,后脚这钦差就过来了。

若被这钦差撞到他们夫妻二人是来绑了夏剑飞带走的,那罪名就成了绑架朝廷大臣,是重罪!可是会杀头的!

那便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她未曾看到六郎脸上的诧异与愕然,只思忖着所有出逃的法子:跳窗、翻墙亦或是夺门而出,也不知外面有多少的钦差?

若是十余人的队伍,她同六郎怕是应付艰难,那便只能逃走……

“夏某身有不便,若不嫌弃的话,还请许大人移步进屋相问。”六郎道。

禾麦怔了半晌,大惊:“六郎,你……”

六郎握住禾麦的腕子,用眼神安抚她莫急,“钦差的功夫大多不好,你我定逃得出去,莫急。”

“可……”禾麦还是心慌不已,可时间来不及。

门外那人十分痛快的敲了敲门:“夏探花,那许某进去了!”

“请便!”六郎已携着禾麦躲进了床帐之后。

推门而进的钦差在门外踏落干净脚上的残雪,进了屋后,又随手关上屋门。

“夏探花鼻音很重,莫不是着凉受了风寒?”那名钦差在桌边坐下,语气自然地问。

“方才起夜没披衣,的确有些着凉。不知大人找我所为何事?”六郎面不改色地问。

隔着床帐,禾麦躲在被窝里隐隐能看到钦差的身影轮廓。

挺得笔直的身形,单看精神气派的身板,估摸这人应当不会超过三十岁。

瞄着那人的脸庞,只见黑暗中突出十分的鼻梁,很是挺拔。

“前几日手下兄弟奉命来府上传达夏探花年后赴任交接一事,叨教许久。兄弟们散漫惯了,也没甚礼数,若有冲撞夏探花的地方,许某在这儿赔个不是。”

“哪里哪里。在下年后赴任,那此后说不定与大人和您的手下在一处共事。到时,还要大人您多照顾。”

六郎与这钦差你一眼我一语的客套起来,乍一听上去,当真没有什么破绽之处。

六郎冷静无比,禾麦逐渐被安抚的平静下来,呼吸早没先前那般急促,只是指尖依旧冰凉无比。

许钦差又问:“那日晚上,听不少人说,夏探花酒后失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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