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丫鬟婆子得令,把在地上干嚎的赵氏架了起来。
“我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林禾苗的口吻十分的肯定,直直地盯着赵氏说。
“苗苗……”赵氏被这阵势吓得软了腿,几乎是哀求的看着林禾苗,“那只是娘一时的胡话,你莫往心里去呀……”
屋里的林长喜也被几个人带了出来,两条断腿荡啷着托在地上,疼的满头冷汗。
“苗苗,你娘就是生气,嘴上胡咧咧,你别当真……”他也不得不为赵氏开始辩解。
见林长喜和赵氏都不说实话,林禾苗垂下了眸子,嘴边一簇极浅极绝望的笑。
“关起来,”她说,“先饿三天。”
“苗苗,苗苗!!我们是你的爹娘啊,你怎能这样!?”
赵氏和林长喜不断的哀求哭嚎着,可依旧改变不了被带下去的命令。
林禾苗眼前一花,只感觉心口提不上气来。
旁边的丫鬟忙扶住她,“您要不要紧?我去找个郎中罢?”
“不必。”林禾苗推开丫鬟,脸色冷漠依旧,去把洪大全给我找来。
“是。”
……
……
这些禾麦跟六郎到了晓市,出了摊子后,六郎便要去镇上一趟。
“我和大成有些事要商量,收摊之前会赶回来,若没赶回来,你便等我一会儿。”六郎说。
禾麦知道,她说服不了六郎自己回家,便只好点头。
六郎走了没一会儿,李长安便来了,照例要了包子粥。
“你每日是不是看着我家六郎不在才过来的?”禾麦好笑地问他。
“没啊,”李长安摇头否认,“我是过来吃早点的,你男人在不在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禾麦撇撇嘴,又去忙了。
李长安吃罢了早点,抹了抹嘴巴却没走。
呆到摊子上一个客人都没有的时候,他哼哼唧唧地出了声,“我们老大知道你在这儿摆摊很久了。”
禾麦侧头,“然后呢?”
李长安挠挠头,“如果你不把保护费交给我,老大可能就要亲自过来收了。”
“那就让他来。”禾麦干脆利落地说。
李长安急道:“可如果老大来了,就不知交保护费这么简单了。”
“如果叫他露面来收保护费,你的摊子怕是要被砸啊。”他补充说。
禾麦沉默了一下,放下手里的汤勺,“你们老大什么时候来?”
“没定,”李长安如实摇头,“反正老大提起了你,我……我可没说什么。”
“我知道啦。”禾麦点点头,“多谢你,告诉我这件事。”
李长安抿抿嘴,瞧禾麦继续忙着手头的事情,有些不放心,“你真的还是不交吗?老大来了,想打发他走,没那么容易的……”
禾麦朝他笑笑,“我知道,”她顿顿,“真的多谢你。”
李长安张张嘴巴,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末了只叹了口气。
快收摊的时候,六郎便从镇上回来了。
禾麦瞧他脸色有些异样,便问:“怎么了?”
“这阵子我要和大成常沈他们去李家庄一趟。”六郎说。
听到李家庄三个字,禾麦的心提了起来。
“去那儿做什么?”她紧张地问。
六郎沉默了一下,回答道:“李府要新修一座宅子,大成想让我揽下这事儿,让兄弟们去熬活……”
“非要去么?李家庄那地方……”禾麦很惊异地问六郎,“不揽这活不行么?”
六郎揉揉禾麦的脑袋,温声说:“只是去做工,到时候还要招许多揽工汉,不止我们自己。一帮大男人,李家庄再行恶又能怎样?放心罢,没事。”
他顿了顿,“明儿早上我便去一趟永安镇,和大成他们。我嘱咐过马二,叫他在收摊的时候来接你。”
禾麦有些失落地应了一声。
“要不了多久的,只这么几天。包下这活计之后我便不用去了,”六郎温声安抚禾麦,“乖,不会有事的,放心。”
六郎既已经下了决定,就算禾麦再多说什么也无济于事。
她叹了口气,怏怏地上了驴车,回家的途中一路无言。
到家的时候,禾麦瞧着山草站在院外,似是在等她。
她忙跳下驴车,招呼山草:“山草,你怎来了?”
“禾麦,六郎哥,你们回来啦。”山草的脸色有些小心翼翼的,“我没什么事儿,就是想来找你说几句话……”
“那进屋罢。”禾麦招呼着山草进了屋。
她瞧着山草欲言又止,想说又不好意思的神色,大约猜到了什么。
“这几天看见马二哥了吗?”她问山草。
山草瞅了眼禾麦,无声地摇摇头。
禾麦大致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便道:“他这阵子在向阳村熬活,早出晚归,恐怕还没时间去……”
“可我昨天上昼还看见他在村里晃悠呢。”山草有些委屈地和禾麦抱怨,“他怎不来找我?要不是我去了林奶奶那儿,还不知道他来小青村住了哩,他、他既然来了,怎都不和我打声招呼?”
禾麦一想,用“忙”这个借口给马二打掩饰的确不怎么样。
马二若是真的忙到连与山草见一面的功夫都没有,六郎又怎会要他每日来接她收摊回乡呢?
“或许,马二哥忙完这一阵子就去找你了,”禾麦安慰着,“你别急嘛,什么时候我见到他了,就问问他,好不好?”
“我没急,”山草小声地,忽然抬头看着禾麦,“他每晚都到你家来吃饭,是不是?”
禾麦愣了下,张了张嘴巴,“他……他回来的晚,自己又不方便准备晚饭,所以……”
“算了,”山草眼眶里掉了一滴毫无征兆的泪,她一抹脸,负气地道:“他不来更好!左右我爹快要给我嫁出去了,我才不想理会他那样的人哩!他来小青村做什么?来了只会让人添堵罢了!”
说完,她就跑出了门外,险些撞到门外栓驴回来的六郎。
“山草怎么了?”六郎愕然。
“因为马二哥……”禾麦犹犹豫豫地说,“六郎,马二哥到底是怎么想的,先前,我以为他对山草有意思……”
六郎安静下来,过了会儿,说:“这事儿我也说不清楚。马二有自己的顾忌,恐怕一时半会没法子解开。”他停顿了下,“晚上吃晚饭的时候我把他叫过来,透透底。”
听六郎这样说,禾麦心里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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