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让地狱厨房变得更好,就算不能达到富人街区那样的水平,至少也不是现在这副样子。
黑帮,小偷,*女,*品,枪支,人口走私。
这里是所有罪恶的集散地,是城市“垃圾”的倾倒处。
当然了,最开始我的想法并没有像现在这样“远大”。
最开始我和你一样,只是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地狱一样的地方。
但我和你不一样,我并没有如同你那样充满天赋的画画才能。
但在这里成长的过程中我发现了我的另一项天赋。”
金并说到这里就顿了一下。
而凡妮莎看着这个强壮的男人。
他那双眼睛中似乎流露出了某种悲伤的感情。
一个明明那样强壮并且势力庞大的男人,在这一刻却脆弱得有些像一个孩童。
或许那个曾经被父亲毒打并要求面壁的小男孩一直都没有死去。
他只是被金并藏了起来,深深的藏在了他内心的最深处。
直到某些特殊的场合,才会被悄悄放出来。
金并带着这种不知道是悲伤失落还是自嘲的情绪继续说道。
“我发现自己很适合混黑帮,我适应这里的规则。
我学习的很快,父亲和母亲的“教导”似乎打开了我身上的某个阀门。
那些“规矩”甚至是某些只有老人才知道的约定俗成的秘密,我都能发现。
并且我很快能举一反三,然后做得比他们更好。
包括我自己在内谁也想不到。
那个曾经懦弱的小胖子似乎天生就应该做这一行。
很快我就在地狱厨房的一个小小的黑帮里站稳脚跟,在帮派里获得了不错的位置。
在这个时候我已经不再为食物而发愁。
不但如此,我还有了一些多余的钱用来买自己想要的东西。
当时的我很满意这样的生活,直到某一天。
帮派中的一个资格比我老的人,从我手里抢走了大部分钱。
虽然他说的是“借”,但我知道他并不打算还。
我想用掌握的那些“规则”来要回我的钱。
但我失败了,他不但没有还钱,反而有些恼羞成怒。
他似乎觉得我挑衅了他在帮派里的定位,所以准备殴打我一顿。
在他眼里我似乎就是那种油滑的钻空子的小人物,是一个不敢见血的孬种怂货。
他其实想的没错,我确实是一个“油滑”的小人物。
但他不知道,我不拍见血。”
金并抬起自己的手腕,出神的看着袖口上的那两枚袖扣。
他轻轻抚摸着它们,然后说道。
“我撕碎了他的喉咙,在所有人的见证下。
我也理所当然的拿回来属于我自己的钱。
没有人阻止我们。
也没有人在他死亡之后来向我问责。
从那天之后,我大概知道了世界的本质。
那就是规则约束着所有人。
如果你能理解规则,并懂得去运用,那你会过得很好。
但有力量的人,却能打破规则,并且修改它。
懂得了这个道理之后,一种名为野心的东西开始在我的心里滋长。
我想起了那天母亲平静的带着我肢解尸体的情景。
那么恐怖的场景,后来想起来我却只能感到一阵的悲哀。
我开始渴望力量,因为我有了改变地狱厨房现状的野心。
我开始有意识的锻炼自己的力量,同时不断提升自己在帮派中的话语权。
我最后变成了帮派的首领,也成为了这些人当中最能打的那一个。
但这并不是我的目标,一个小帮派的首领可改变不了地狱厨房。
我开始带领的帮派不断扩张,壮大。
我杀了很多人,也有很多次差点被人杀死。
最后我带领的帮派成了地狱厨房当中最大的那一个。
但我发现我依然无法改变地狱厨房的一切。
为什么呢?
一定是因为我的力量和势力还不够强不够大。
我当时是这样想的。”
“所以你就成为了全美利坚地下世界的皇帝?”
凡妮莎出神的听着,下意识的问道。
“对!”
金并并没有因为凡妮莎出言打断而感到有什么不好的情绪。
相反他更喜欢这样,和一个有血有肉生动的人沟通。
而不是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对着两枚袖扣喃喃自语。
“几乎是用一样的手段。
所谓暴力也好,阴谋诡计也好,联盟和被刺也好。
我成了全美地下世界名义上的皇帝,名义上所有黑帮的老大。
但可悲的是,即使变成了皇帝,我依然无法改变地狱厨房的现状。
因为它是纽约,甚至是整个美利坚倾倒‘垃圾’的地方。
是一个为政客们解决头痛问题的地方。
如果没有这里,那么那些穷人,那些想做黑帮生意的人,就会分散开。
流窜到城市的各个角落去,让那些政客头疼。
政客们不希望看到这样的情况,城市的混乱会让民众失望,而民众的失望只会让他们的选票降低。
所以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一直让地狱厨房成为地狱厨房。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萌生了让自己洗白上岸的想法。
我找来了我的朋友詹姆斯。
在他的帮助下,我把手下的势力摇身一变,变成了现在的联合公司。
虽然我们暗地里还在做着黑帮的事情,但在其他人看来,这就是一家大型的贸易公司而已。
而我,也成为了一个成功的企业家和慈善家。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我想成为一个政客,一个可以改变地狱厨房的政客。
我要竞选纽约市的市长。”
金并语不惊人死不休,连一直淡定的凡妮莎,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我没有开玩笑,我确实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所以变成企业家之后,我开始接触那些所谓的上流社会的人士。”
说到这里,金并露出鄙夷的笑容,随后又变得落寞。
“然后我慢慢发现,那些衣冠楚楚的政客们,是一群比我们黑帮还要贪婪的恶兽。
他们只关心自己的选票,关心自己的钱包。
不关心,也不想关心在地狱厨房生活的人。
他们抛弃了这里,并且不允许其他人拯救这里。
即使某些个别的官员想要天真的改变这里,也会被那些了解“实情”的其他政客用各种或明或暗的方法拦住。
然后我放弃了竞选市长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