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子巨震,喊道:“你们是江浔八友?那....那可有救了。快,快,咱们丹凤分舵为救两位年轻女子,与敌人起了冲突,派去数十位高手,全数被人杀了,还请两位施以援手。”
苍鹰奇道:“什么女子?可是什么重要人物?”
那人满脸惶急,快语喊道:“咱们与那两位女子素不相识,她们路过此处,在咱们舵主名下客栈歇息,偶尔露面吃饭,被凶徒盯上,定要与她们为难。尹舵主急人所急,便出面抵挡,被敌人重创,眼下正在家中休息,咱们其余兄弟看不过,去了五十多人,可....可却闹得灰头土脸。”
苍鹰说道:“诸位兄弟侠义烈骨,令人钦佩,我乃鹦鹉剑鹏远,这位是雪冰寒道长,这小丫头是我徒儿....”
香儿插话道:“我叫文秋香!绰号‘秋霜剑’,可不单单是他徒儿。”
苍鹰说道:“香儿,你这就护送这位兄弟回分舵。我与道长前去会会敌人。”
香儿答应下来,让那汉子领头离去。苍鹰顺迹追踪,一路奔行,渐渐出了小镇,只见途中金花红叶,漫山遍野,大道拐出,一条小道通入林中,那人正是从此而来。
雪冰寒与苍鹰并辔而行,问道:“苍鹰哥哥,你说那些敌人厉不厉害?咱们堂堂江龙帮的一大分舵,居然敌不过他们。”
苍鹰笑道:“你若是上黄松公那些手下前来,就算四、五百人,也能给我打的鼻青脸肿,溃不成军。只怕不是敌人厉害,而是他们太脓包。”
沿曲折小径深入林中,走了许久,见到一间大木屋,木屋前头站有十人,各自手持长剑,人与屋子之间尸横满地。血流成河,想来是江龙帮的汉子了。苍、雪二人见局面平静,并无厮杀,故而躲在一旁。悄悄观察形势。
当先一人书生打扮,三十岁出头年纪,手中长剑银光闪闪,一看便是好剑,人群中还有一枯瘦灰发的老者坐在地上。一动不动,那书生朝内喊道:“两个妖女!还不快投降?我咏洪师祖未必非要杀你们,不过关上个十年八年,化解戾气,让你们不能为恶罢了!”
屋内有一苍老声音喊道:“两位姑娘,我江龙帮但只要有一人活着,便不容他们欺侮你们!大伙儿听好了!把弩箭给我架得准些,要是他们胆敢强闯,要把他们射成刺猬,替死去的兄弟复仇!”
那书生竖起眉毛。满脸怒意,但这大屋之中一片漆黑,敌人弩弓着实厉害,稍有不慎,便受重伤,他回头看看人群,见那咏洪祖师闭目而坐,竟丝毫无相助之意。故而他们虽然大占上风,但却不敢攻入。
只听屋内有一女子说道:“奎老先生,咱们萍水相逢。你却如此仗义相助,累得一众英雄接连惨死,咱们姐妹二人,好生过意不去。”
那奎老先生勉强大声道:“两位姑娘不必多言。在咱们地头之上,若任由他们仙剑派为所欲为,咱们江龙帮可丢尽了颜面,被江湖上那些王八羔子嘲笑的厉害。”
其实屋内帮众心中早已后悔管这趟闲事,当初他们不知敌人底细,见他们平白无故要捉这两位弱女子。丝毫不给他们这些地头蛇面子,气愤不过,方才出面喝止,岂料恶斗之中,舵主身负重伤,被众人救了回去,分舵上下大怒,一拥而上,接连死人,终于闹到如今进退两难地步,此刻再想将这两位不明身份的女子交出,于情于理,已是万万不能。
苍鹰心想:“这些人是仙剑派的?但仙剑派使得是铁剑,他们这长剑中掺了银,银能辟邪试毒,他们并非仙剑派,而是其余门派。”
果然那几人纷纷大笑起来,那书生说道:“仙剑派?仙剑派不过是咱们的先锋。咱们神剑宗的高手,岂能与区区仙剑派相提并论?”
奎老头怒道:“仙剑派比你们神剑宗名头响亮太多啦,我瞧你们不过是群招摇撞骗之徒!”
那书生脸色一变,喊道:“大胆!你这老头可是活的不耐烦了?胆敢辱没我神剑宗之名?”暴喝一声,一剑刺出,一头五彩凶狼从天而降,撞在木屋门上,发出轰隆一声响,这凶狼不比飞鸟灵变,但威力犹有过之,这大木屋却造的极为结实,那人运功撞了许久,也仅仅凿开一个小洞。
苍鹰放心下来,心想:“这等微末功夫,远不及仙剑派的离风,不过与那新紫薇十剑功力相仿,老子与道长一会儿功夫便能打发。”
书生见久攻不下,收摄功力,喊道:“大伙儿一道运功。将这墙撞开,把他们杀的干干净净。”
苍鹰、雪冰寒互相对望,点了点头,两人一齐冲了出去,一人急速如风,一人漂游似雾,趁神剑宗众人立足未稳时袭至,神剑宗众人大惊,想要以剑芒抵挡,可却为时已晚,苍鹰斩落金剑,已落在那书生喉咙口,喊道:“给我弃剑投降,否则杀了这人!”
书生吓出一身冷汗,骨气全失,遍体麻软,喊道:“大胆,大胆!你可知我们是.....”忽一睁眼,见苍鹰手持金剑,黑色脸膛,大声道:“你是鹦鹉剑鹏远?你这可是金羽剑?听说....听说黑丧剑也在你手中?”
苍鹰说道:“你消息倒也灵通,少说废话,再不让他们投降,老子便让你尝尝黑丧剑的....”
话音未落,苍鹰突觉一阵胆寒,脖子冷飕飕的,背上汗毛直竖,霎时眼前银光一闪,苍鹰运足内力,抬剑一挡,只觉手臂剧痛巨震,敌人内力如惊涛骇浪般卷来,苍鹰闷哼一声,急退开去,见原先坐着的那位老者正在眼前。刚刚只要苍鹰反应稍慢,功力稍浅,接此人一剑,只怕连持剑手臂骨头也会粉碎。
神剑宗等人见苍鹰竟接下这老者一剑,也都面露惊异之色,默默无言,只是瞠目以望。
那老者缓缓说道:“老夫闭关数十年,今朝重出江湖,便遇上藏剑冢的高手,当真甚是吉利。”
苍鹰捏紧剑柄,凝视这老者,暗中调匀气息,问道:“老前辈名叫咏洪?恕晚辈孤陋寡闻,不曾听说过老前辈的名头。”
咏洪似在微笑,但他皮肤干枯,满是皱纹,这笑容在旁人眼中,看来万分别扭,他说道:“当年咱们师兄弟五人联手,与独孤剑魔在荒泉山一场大战,被他杀了两人,我等大败而归,这等血海深仇,今天便要稍得报偿了。”
苍鹰奇道:“前辈与独孤....独孤剑魔师父交过手?”
咏洪双目浑浊,不露喜怒,抬头悠悠道:“这独孤剑魔乃我神剑宗不共戴天之仇,数百年前,他叛出我神剑宗门下,盗我神剑宗剑人合一的心法,以心魔铸剑,弄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失魂落魄,丧心病狂,有人追随于他,创立藏剑冢,将这妖魔奉为神灵。我神剑宗门主恨此人倒行逆施,向他挑战,被他以卑劣诡计杀死,从此之后,神剑宗历代英杰,心中首要大事,便是杀死这妖魔,剿灭藏剑冢。”
苍鹰心想:“这老头功夫极高,只怕与我那半个师父青苍子不相上下,来的正好,老子非要与他大战三百回合,好好打个痛快!”念及于此,他精神大振,笑道:“原来如此,我倒不知其中内情,原来你神剑宗自来便是我藏剑冢手下败将。老前辈,我代独孤师父好好向您赔罪,望您好好养伤,莫要生气,安度余年,莫要再自取其辱啦。”
神剑宗众人狂怒之下,纷纷破口大骂,但骂到一半,众人顿感心寒,心底生出恐惧之情,瞬间哑口无言,紧闭嘴巴。那咏洪咧嘴而笑,身上杀气盘旋,原本佝偻的身子挺立起来,竟成了一个九尺的大高个儿,雪冰寒只觉汗毛根根竖起,背上凉气直冒,看这咏洪的笑容比鬼还难看。
咏洪哀叹道:“是么?是么!我们当年那一败,令神剑宗蒙受奇耻大辱,我们罪孽深重,无从辩解。如今我们修炼出关,正要一雪前耻,将藏剑冢的妖孽鬼怪斩草除根,杀的片甲不留!”
苍鹰立时转身,抱住雪冰寒往高处一跃,那咏洪暴喝一声,霎时一剑劈开,一道色彩纷乱的弧光从他身前飞出,笼罩五丈之远,苍鹰急震长剑,剑上顷刻间生出辗转腾挪之力,在那弧光边缘一压一收,只听“嘭”地巨响,苍鹰高高飞起,在空中翻个跟头,落在木屋顶上,那木屋喀拉拉一阵晃动,屋前木柱木墙被劈得粉碎,里面之人喊道:“屋子要塌了!快跑!”
一时间脚步杂乱,众人狂奔而出,片刻之后,大木屋一阵轰鸣,散落在地,化作废墟。
苍鹰脸色惨白,胸口憋着一口气,调理片刻,这才“波”地一口吐出,他刚刚以蛆蝇尸海剑心法振动剑上真气,刹那间以数十种手法消解敌人攻势,以气发音,音震生波,这才挡住咏洪这排山倒海的一剑。这老者自称闭关修炼数十年,这一剑之威,果然非同小可,苍鹰只要稍有差池,已然同雪冰寒一道被斩成两半。而若不是他在前头挡了一挡,那木屋中所有人也在劫难逃。
咏洪见自己苦练多年的‘孤鸿剑’竟未能伤苍鹰半分,抬头瞪视,又惊又悲,呆立半晌,眼中现出怒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