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胡亥哑然失笑道:“你居然也这样说,朕真的是无言以对……行了,等会就往前走了。
到了那边看看情况再说。
一个人不会因为到了什么地方就获罪于天的。
他更大可能在于仁义不施,才会无端获罪于天。”
杏花稍作沉思后,便不好在说什么,倒是向着外边的锦衣卫们询问了一下随军的医者在什么地方。
那护卫在房门外的锦衣卫立刻说道:“回禀娘娘,随军的医者,都是跟随大军走的。
若是娘娘需要的话,小人现在就去传唤医者过来。”
杏花点头道:“找其中艺术最为精湛之人过来。”
“喏!”
不多时候,一个留着长胡子,年岁约莫四十出头的医者,被带到了杏花这里来。
“小人参见娘娘!”医者躬身施礼。
杏花忙道:“无需多礼,我让你过来,是想要和你说陛下执意去沙丘平台的事情。
这件事情军令已经传下去,你们都应该知道了吧?”
“回禀娘娘,小人等已经知晓。”医者并没有什么意外的地方,神色淡淡的笑着说道。
杏花无奈道:“那你应该知道沙丘平台哪里的不祥之说?”
“小人略有耳闻,可是学医的人,哪里会相信这些流言呢?”医者很直白地说道:
“沙丘那边,或许会因为地方上气候的问题,对于人的身体造成一定的损伤。
但是,那边也有世代居住的人,这就说明那边的土地,并非是对人体有损害的。
更多的地方,只不过是人们夸大其词罢了。”
杏花秀美紧蹙道:“可是,从赵王被困死在这里开始,这个地方就是不祥之地啊!”
“娘娘说笑了,小人行医大半辈子,看到了无数的死人,都是病死在病榻上的。
那总不能说,床榻上也是不祥之地吧?
自夏商周以来,经历了数千年岁月的时间,历朝历代死于非命的君王,又能被人们所知道的,说是屈指可数,也不算过分。
那么自然,也就会有民众牵强附会的说法。
就比说,先帝曾经在沙丘平台病重归天的时候,当天晚上有人看到黑龙坠落到大陆泽中。
那么请问,是何人看到的?
在什么地方看到的?
如果是天龙坠落到大陆泽中,那又是多大的天龙?
长什么样子?
从天穹上坠落下来的东西,掉落到了湖泊中,又是在夜间这种万籁寂静的环境下坠落进入水泽中的。
那声音会有多大?
可是先帝在沙丘平台的时候,那时候身为皇子陪着先帝巡游天下的陛下也在先帝身边。
他为什么就没有听到什么黑龙坠落大陆泽的说法呢?
娘娘疼爱陛下之心,小人自然能体会。
但是,陛下曾经和我们这些医者说过一句话,让我等受益匪浅。
小人现在也以这句话赠与娘娘。”
杏花面上的担忧之色去了大半,医者的话,似乎远比皇帝的话更加具有说服力。
人就是这样,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有时候说的话反而没有别的人说的话更具有说服了和可信度。
医者不慌不忙,声音沉稳的说道:“要相信科学。”
“相信科学?”
杏花的表情有些愕然。
她似乎想问科学是什么东西?
可是,医者已经拱手退了下去。
这就不是他解说的范畴了。
想知道科学是什么东西,需要认真研读皇帝所写的科普一书。
凑巧的是,军中就有这本书。
杏花已经迫不及待的让平儿去找来,她坐在马车上,开始认真研读起来这本书。
但是,摇摇晃晃的车厢里,杏花只是看了几眼之后,就已经有些发晕了。
当下,也就只有放下书本,朝着外边看了去。
车间外边,大道宽敞。
但还没有修筑成为秦国那边才有的水泥道路。
大队人马行走的时候,灰尘遮天蔽日。
军卒们就是在行军的时候,也身披铁甲。
杏花到知道,现在的天气里,军卒能承受得住,一旦天气热起来的时候。
几乎不会去征战。
就是因为披甲之后,身体会热得受不了了。
冷一点的话,军卒还是可以承受的。
但是热的话,就算是咬牙坚持下来,打仗完了以后,也会有卸甲风。
齐国大军营地!
宋义人还没有到,但是却已经有人把文书送到了。
田横看完以后,面上露出沉吟之色来,他自我捉摸了片刻后,才把令书交给了一边上的众人传看。
“这宋义不是已经死在了巨鹿城了么?怎么忽然又诈尸出来了?”
李左广迟疑着看向田横。
田横也是满脸惊愕之色:“这确实是……”
“等等看便知道了。”李左车道:“更况且,我们更应该关注的,是秦国这次派遣使者过来,是为了做什么,而不是宋义这人为什么没有死掉。”
“换句话来说,宋义死活,与我们并没有什么关系,他本身就是楚国权力角逐中,被踢出局的人。”
众人迟疑着。
田横道:“回话一下,我等会准备好秘密接见宋义。”
“喏!”
军卒立刻拱手退下。
李左车沉吟着说道:“就目前来说,赵军也是存在可能会从沙丘平台那边穿过漳水,进攻厝县的。”
“不太可能。”田横摇头道:“秦国的样子看起来更像是在养虎。
现在,赵国这头猛虎的势头,已经超过了秦国最初的预料。
所以,我料定秦国必定有所图。”
他看了看众人,见众人脸上皆有思索之色,便继续说道:“秦国已经在我两国交战之际,出兵占领了巨鹿城。
那就会在更大的程度上,谋取自身的利益。”
李左车最后把目光落在田横身上:“如果柱国是秦国皇帝的话,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么?”
“只是,如此一来的话,秦国利用赵国这些人消耗我军的计策,岂非就要落空了?”
田横摇头道:“此事太过于蹊跷了。”
田畔忍不住道:“那宋义人还没有到,我们现在在这里猜测,也是没什么意思的,还不如等他到了以后,看他怎么说?”
“也罢,目前来说,我们坐在这里怎么猜测,都没有办法猜测得到秦人究竟想做什么。”
李左车颔首道:“但是,我建议暗中调遣兵马,增加厝县的防御!”
他站起身来,指着那地图上的范围说道。
“巨鹿城东方边一走,就是沙丘平台,也是漳水。
沙丘背靠漳水,也就是因为沙丘本身有困龙之地的说法,所以许多人都不愿往这个地方走。
但是当初我们进攻巨鹿城的时候,走的就是这个地方。
沙丘平台过来后,直走两百里,就是厝县。
厝县和东武城相距百余里。
如果厝县失手的话,那我们前线溃败,就是无法挽回的趋势。”
“秦人可能谋取赵国的胜利果实,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兵进攻扶柳城去,但是秦人也有可能出兵攻打厝县。
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田横沉思起来:“将军以为,谁人可以领兵镇守厝县?”
“你!”
李左车看着田横:“我军胜负的关键不在于漳水南岸,而在于厝县!”
“还有,让朝廷增加援军过来,运气不好的话,我们可能会面临秦军和赵军,还有魏军的三面夹击。”
看着田横脸上录出来的凝重之色。
田畔也忙说道:“柱国,我军的斥候暗中发现了魏王魏咎骑马出入在赵国军营中。”
“现在,我大齐可真的是风雨飘摇啊!”
田儋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话是如此说,但这也不正好是考验人心的时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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