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胡亥乐道:“你们以为朕瞎了不成?你们几个在朕眼前眉来眼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有龙阳之好呢?
废话不多说了,直接去沙丘宫!”
英布苦笑着说道:“陛下,末将真的不骗你,沙丘宫因为战乱的原因,那边的宫殿被乱兵哄抢过。
许多地方都有已经坍塌了,或者是直接就被拆下来当做烧柴给用了。
陛下如果说过去那边的话,臣就能给手底下的亲兵拉一些事情。
比如说用料修缮一下沙丘宫?
这样的话,臣可以外包给咸阳城那边过来的商贾们去做这事儿。
臣也可以顺势从里边捞点油水出来。”
嬴胡亥瞪眼道:“你好大的胆子啊!”
英布苦笑道:“臣之前真的没有想这么多啊,现在听着辽王这么说,一来是觉得过去晦气。
这二来,这事情大家都反对,那过去以后,他们肯定会发现这个问题的。
到时候,我这点小心思被人揪出来问罪,还不如我现在就直接承认了。”
“不!”嬴胡亥摇头道:“你别误会,朕的意思是说,你拿到手的油水,朕和你三七分。
你三,我七!”
看着皇帝那一脸快意的模样走了出去。
英布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下意识的转头向着身边的陈胜问道:“陛下方才说什么了?”
陈胜嘴角蠕动了一下,然后才看着英布,冷哼了一声:“你等着被弹劾吧!”
辽王嬴审摇头道:“希望陛下过去无事发生,如果有事发生的话,你这个上将军的爵位,你觉得保得住吗?”
英布一下子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他哭丧着脸:“我都这样说了,陛下还是要过去,我能怎么办?这能怪我?”
两人只是看着英布冷笑。
英布看着两人走了以后,便无所谓的摇头说道:“撤了就撤了,反正一打战,战功到时候以后,这不是眨眼时间,又给我升官回来了?”
这种清洗脱俗的想法,顿时让走在最前头的辽王嬴审和陈胜两人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来。
嬴胡亥径直来到了后院中,老黄现在也摇身一变,变成了从赵王谋臣的马夫,变成了大秦皇帝的马夫。
至于杏花,则被赐下爵位为少使。
从品秩上来说,算是后宫中地位最低的那一个级别。
但是,这对于她一个生于乱世中的女人来说,却已经是恩同再造了。
平儿自然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杏花身边的女官。
只不过,嬴胡亥觉得这样的傻乎乎,在人贩子手来卖了不知道多少次,都不长脑子的小姑娘,到了后宫中以后,死于非命的可能性,真的太高了。
好在,杏花本人就没有与别人争夺什么的年头。
嬴胡亥有理由相信,后宫中的女人们,也不屑于欺凌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
“臣妾拜见陛下!”杏花看到嬴胡亥走来后,便赶紧起身参拜。
正在一边上吃着零食的平儿吓得捂住着嘴里的零食,然后跪在一边上,不敢咀嚼,也不敢吞咽。
倒是把两个腮帮撑得鼓鼓的,模样看起来有些蠢。
嬴胡亥转身坐了下来,点了点头道:“又不是在咸阳宫里,无需这么多的虚礼。
当然,就算是到了咸阳宫以后,也不用这样虚礼的。”
“喏!”杏花站了起来,就给嬴胡亥斟茶。
嬴胡亥喝着茶后,便问道:“你是饶地人,朕问你,这沙丘宫这边,可是有什么不吉利的传言?”
方才坐下来的杏花立刻点头道:“确实是有不吉利的传言……只是,臣妾不敢说。”
“有什么不敢说的?”嬴胡亥道:“齐军丢掉了巨鹿城以后,沙丘宫那边戍守的军卒,也一并逃走了。
英布将军以两万大军,将那边的城池重新占领了。”
嬴胡亥这么一说,杏花顿时变色道:“陛下可是要前往沙丘宫去?”
“朕有这个想法,但是辽王他们立谏不可去,所以才来问你,是否民间也有类似不吉利的传言呢?”
“这……”杏花还是一脸无奈,诱人的红唇动了几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非常忌惮的东西,还是没有说出口。
嬴胡亥转而看向那偷偷把嘴里零食吞咽下去的平儿:“你来说!”
平儿不长脑子,皇帝问什么,她自然就吧嗒吧嗒的说了出来。
不过这一次……
她居然也迟疑了一下,怯生生的看着嬴胡亥:“陛下,如果我说了,你能恕罪么?”
“有什么不可以恕罪的。”嬴胡亥点头道:“不管你说了什么,朕都恕你无罪!”
平儿立刻点头,松了一口气,这才小嘴一动的说了起来:
“这是以前的一个传闻,当初老皇帝还活着的时候,他巡游天下到了沙丘宫的当天晚上,有人看到有黑龙横空,坠落到了大陆泽里边。
那天晚上,天上落下黑色的火焰。
有人说那时困龙于泽。
后来,老皇帝果真驾崩归天。”
“所以,我们这个地方的人,都把沙丘宫视作不祥之地。”
看着皇帝脸上露出来了极为浓烈的兴趣之后,杏花只有接着说道:“所以,就算是赵国和魏国占据了巨鹿郡的时候,他们也没有把都城设置在沙丘平台那里去。
就是因为,所有的人都把哪里视作一个不祥之地,没有人会靠近那边的。”
嬴胡亥放下茶盏来:“朕方才过来的时候,已经下诏,让大军开拔到沙丘去……”
哪曾想,香花闻言后,面色就是一变。
平儿自然也吓得面无血色。
看着两人这样子,嬴胡亥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这算啥?
“就算那边是困龙之地,但是也只是单纯的针对朕一个人而已,难道沙丘那边,就找不到普通百姓生活了呢?”
这样的反问,倒是让杏花眼睛一亮。
她若有所思,点头说道:“陛下这话说的也是有道理,沙丘那边虽说有许多种传说。
可是,那边的百姓却还是很多的。”
嬴胡亥忍不住笑道:“臣民就不怕遭遇不祥呢?”
“这年头,天下都在打仗,有什么地方是祥和的呢?”杏花苦笑着说道:“但是,也就是因为许多的人都觉得沙丘宫是不祥之地。
兵祸也不往那边走。
领兵的将军们觉得,自己的大军如果往那边走了以后,就会沾染不祥,到时候和敌人交战,就会失败。”
嬴胡亥哈哈大笑道:“简直就是无稽之谈也!”
“陛下……”杏花摇头说道:“当初李左车就是率领大军从沙丘平台那边走过来的。
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横穿上千里,都没有人发现他大军的踪迹。”
“但是,李左车大军却一夜时间,拿下了这坚固无比的巨鹿城。”
嬴胡亥说道:“足可见这本身就是无稽之谈,全然都是乡野之民众,为了满足自己日常生活幻想编出来的而已。”
杏花摇头道:“但是,李左车大军却在扶柳城外,很诡异的全线溃败了。”
嬴胡亥和嬴审讨论扶柳城之战的时候,她就在边上听着,自然说的不错。
杏花接着说道:“陛下,扶柳城之战,李左车在扶柳城外修筑土堡。
土堡外围,有五尺高的土矮墙。
土堡之间沟壑相连,更有拒马鹿角阻挡大军前行攻打。
但是,奇怪的地方在于,赵军就那样一鼓作气的杀了过去,就把占据了绝对优势的赵军击溃了。”
杏花起身,肃穆的向着嬴胡亥俯身下拜道:“臣妾得陛下之宠爱,已经是天恩在身。
也正是因为这原因,臣妾有言就要进,有利就要劝!
臣妾斗胆,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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