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动静一直到了下半夜还没消停,时不时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一桶又一桶的水的倒了又换上来新的书,子桑榆自然一夜也没睡好。不过她原本就没有太多的睡意,在想一些事情的同时有些心疼被风谨挥霍了那么多水罢了。
夜深人静,子桑榆的脑中蓦然闪过即墨东隅的脸,那是她临下山前,他执着她的手,轻声对她说,玩得开心些。神情温柔妥帖,她心中原本还对即墨东隅要支她离开,心中感到奇怪,却在那一刻看到他的眼神霎时间烟消云散,便未在多想跟着涵言下山来了。
此刻,再次细想来,脑中一遍遍的捕捉着即墨东隅那时眼中的神情,子桑榆的心突然“咯噔”往下坠了坠。
关切是有的,温柔更是有的,但问题就是太关切太温柔!像是急切的需要她离开!她才回到他身边几日,严格说来,即墨东隅陪她的时间并不少,即便再忙,三餐他都会来悠然居与她一起吃饭,晚上两人也时常会在院中聊聊互相之间的事。
就连涵言都时不时在她面前鼓动她回到临州城住几日,更重要的是鬼医也来了!即墨东隅曾经跟她说过,自从他离开鬼谷之后,鬼医几乎没在出过鬼谷,这世间已经没什么事值得他离开鬼谷了。
这世间,唯一可能让鬼医出谷的原因,只有即墨东隅!子桑榆腾地坐起来,眼睛竟然有些发直,她突然觉得即墨东隅一定有事情瞒着她?为什么不让她知道?
她以为两个人已经毫无隐瞒,子桑榆心突然有些痛。
第二日清晨,被风谨吵到后半夜还不得安宁的子桑榆直到林琼素来叫她吃早饭,这才慢吞吞的起了床,眼睛下面挂着重重的黑眼圈。隔壁的风谨正好也走了出来,如出一辙的熊猫眼。
可是他依旧神采奕奕,乐呵呵的蹭到子桑榆身边:“昨晚睡得好吗?”
子桑榆往右边挪了一步,将他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半晌,大声道:“洗干净了?以后玩女人还是白天玩比较好,免得大晚上的沐浴饶人清梦。”
说完也不理会众人可以塞得下一颗鸡蛋的嘴巴,径直往前厅去了。
风谨讪讪的笑了笑,也追着她的背影奔过去了,倒是北羽在他身后微微点头:“嗯,子桑姑娘总算说对了一次,害得我一晚上都在帮公子洗澡,啊,好困,我的再去睡会。”
纯洁孩子子均眼前又闪过昨晚那*的一幕,急忙捂着鼻子跑了。
林琼素在原地半晌才听明白了子桑榆的话,脸一红,也急忙去了前厅。
晚间,子桑榆正和风谨在后院喝茶。
“风谨。”子桑榆一脸正色。
“嗯?”
“啊!”子桑榆尖叫一声。
风谨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吓了一跳,慌张的从凳子上蹦起来,蹦到她身边,到处乱看:“怎么了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子桑榆狡黠的目光闪了闪,一把拉住他的手,风谨一愣,随即听到她扯着嗓门大叫道:“风谨你不能这样!我的心里已经有墨了!不不不!非礼啊非礼啊!救命!”
她莫名其妙的惊呼让风谨一时间竟不知作何反应,愣在原地半晌,任由她抓着他的手,看到她微微有些惊慌的脸,但眼中却带着一副奸计得逞的表情,更加不解了。
直到身后有剑气传来,他才挣开被子桑榆抓住的手,退出几步远,正要迎上那人的杀招,子桑榆的声音却传了出来:“住手。”
那突然出现的黑衣男子微微一愣,却没有执拗的要继续对风谨下手,站在子桑榆面前微微颔首:“子桑姑娘受惊了。”
说完又看着她身后的风谨道:“子桑姑娘如今已是我主的未婚妻,风公子亦是人中龙凤,如今为何做出这等毁人清誉的事来。”
风谨诧异的看了子桑榆一眼,子桑榆却没有看他,只觉得身后的目光中似有沉痛和不解,她这才低吟道:“他没做什么,是我故意的。”
黑衣男子脸色一变,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眼中满是疑问。
“带我回庄。”
子桑榆淡淡的吐出四个字,长长的叹出一口气,觉得有些对不起风谨。她知道即墨东隅定然会派人在这周围保护她,而且轻易不会出现,只有涉及到了她的人身安全,他们才会出现。所以她才借着现在天色已黑,好让他们看不清风谨在做什么,万不得已利用了风谨。
那黑衣男子浑身一震,此刻才明白上了她的当,但此刻他已经现身,而且子桑榆对他有要求,他定然不能置之不理的离开,想了半年才道:“姑娘,属下只负责保护您的安全,至于回庄,过几日,庄主会来接您回去的,你且再等几日吧。”
这话说完,黑衣男子只觉得有道寒冷的目光直射他而来,他猛然看过去,才发现这目光竟然来自子桑榆,心下一惊,听到子桑榆道:“联系涵言,让她现在来接我。”
不等那黑衣男子开口,她继续道,声音却已经冷了:“我知道你们有自己的联系方式,现在立刻联系涵言,让她赶快过来,不要我再说第二遍。”
黑衣男子见子桑榆表情坚决,周身气息摄人,一时间竟然愣在当场。
子桑榆眼中却带着不耐,浪费了一整个白天,她为了不露出破绽,特意等到了晚上。不知为何,她心中的不安愈来愈重,心跳也随之越来越快,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心中似乎有一个声音一直催促着自己要尽快回去。
黑衣男子默默的从怀中掏出一只旗花火箭,“咻”射向空中,“砰”极其微弱的一声,小小的旗花火箭在半空中炸出一朵五彩的烟花。
山庄内,涵言正守在门外,看到远处半空中那一瞬间的光亮,面色一凛,神色犹豫的看了看紧逼着的门,里面隐隐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却始终听不到一丝呻吟,她面上的痛苦一闪而过,对着旁边的暗洛一点头,随即便掠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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