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恶人自有恶人磨。看着郭嘉因为姚小砾僵在原地的表情,姚珞深深懊悔为什么这年头没有手机照相机。
不能拍也没关系,她把这一幕会深深印在脑海中,至少用十年时间苦练绘画,把郭嘉的表情给精雕细琢地全部给画下来。
“你放心,我也记住了。”
看着姚珞表情就知道她想做什么,陈宫的眼睛里划过一丝笑意,对着郭嘉的表情甚至于可以说难得亲切:“如此一来,奉孝,要换衣服么?哦我忘记了,你没我高,我的衣服你穿不上。”
听到陈宫貌似恳切实则更加扎心的话,姚珞在旁边大笑出声。郭嘉皱眉又咬牙地看向姚砾,却看到这小家伙似乎以为是在逗他,喊着喊着又对着郭嘉露出了个笑。
“算了算了,和个小娃娃气什么。”
郭嘉别别扭扭地哼了声,慢吞吞地将孩子交给了陈宫后看到旁边同样憋笑的石音瞪了她一眼,然后才又伸手掐了把姚砾的脸:“不过话还是要说的。惟愿小儿长无忧,岁到九十亦莫愁。”
“那就借你吉言了。”
姚珞轻轻笑了笑,看着两个人一个去换衣服一个去给孩子换尿布,全数离开后才伸手翻开了旁边放着的名册。
陶谦经过这么来回的折腾,身体已经快要不行了。再加上本来他就在生病,现在更是眼看着就要倒下。而曹操摆明了只取下邳,那么现在的徐州——
还有拿下的必要么?
姚珞知道有一个词叫“实控”,这个词用于形容现在的徐州可以说再好不过。不管是民心向背还是几个重要城池,徐州的不少重要城池全部都是在曹操的控制之下。而且拿下下邳与临朐之后相当于徐州北部与西南边全部被兖州控制,真的要说完全就是看曹操想不想打。
所以等到陶谦死了,接下来的这个徐州牧是谁,姚珞是真的很期待。
“在想什么?”
“这么快就换完衣服了?奉孝呢?”
“他看你的白兰花澡豆好闻,决定在这儿洗个澡再回去。”
看着陈宫满脸不可置信姚珞嘴角一抽,郭嘉你这也要白嫖就有点过了啊。
“天不生郭奉孝,世上少词类白嫖。”
姚珞小心翼翼把自己剩下没多少的白兰花澡豆又藏得好了一点,这些可都是吴夫人送的,用一个就少一个。哀悼完自己的库存,姚珞伸手揉了揉脸后表情重新开始了工作状态:“今年大旱,咱们倒是没怎么耽误?”
“嗯,许掌柜联合廪丘、陈留、济南、任城、丰高五城米商,以济北王与卫商为首平压粮价。你是不是还把今年所有秋收状况布告众人,调昔年陈米以公示所有郡县了?”
“毕竟是旱情,要真的为了粮食死人那就太惨了。不过兖州还好,我提前让兖州军都在村落里呆着,等到消息来了基本都是令下村落,不得有误。”
往常一般来说都是统治到“县”一级,“县令”这个官也已经挺大了。但是自从十年前姚珞开始扫盲,如今在济南济北已经基本上政令可以通达到每一个村落。兖州境内还有些困难,但是几个大城所属往下基本都不会有错。
这十年里从最开始的济南军中选拔,就能选出大批的中低层官吏。进一步加强民众习字率之后,曹操完全能够感觉到济南对比其他城镇的不同。简单来说就是在济南做什么都舒坦,吩咐下去就基本能立刻落实。但是在廪丘这个兖州首府所在的济阴郡……
吩咐下去之后你还得盯着人会不会传话传错,需要确认文件是否能够到达,有没有歪曲含义。再加上姚珞一向坚持的政令必须下达到村,如果不是因为最底层这一批小官小吏都是用退役的兖州军顶着,那真的是会累死人的。
“好了好了,我洗完了。哎呀我就不得不说,阿珞你这儿用的澡豆都比我家的舒坦,哪儿买的?我也去买一份。”
听着郭嘉嘚瑟跑来的小碎步,姚珞与陈宫抬起头就看到他披散着头发丝毫不顾及形象,却又因为一张脸显得更是潇洒无比,随手一撩散落的头发再抬起眼,面上含笑眼中光华流转的模样怕是不知道要勾搭到多少小姑娘。
“行了,虽然这种休息日议事不太好,但既然你来都来了。”
听到这最后四个字郭嘉脚下一滑刚想开溜,就看到石音已经笑眯眯地端上茶堵在门口。哭丧着脸看着这对工作狂夫妇,郭嘉直接耍赖往榻上一躺,撑着头语气哀怨:“你们两个,就这么忍心使唤我么?”
“不使唤你使换谁?自投罗网,还觉得是咱们的错了?”
姚珞哼哼一声,啪地把自己的笔记本扔过去。郭嘉伸手稳稳接住后翻开,看着上面的东西挑了挑眉:“哦豁,你居然开‘徐州接下来是谁当州牧’的赌局?”
“这可不是赌局,也就猜个乐。连彩头都没有,咱们就摸个底呗。”
“我猜不到谁来当州牧,但我能猜到大约陶谦会想把糜家给榨干。”
郭嘉笑盈盈地将本子还给陈宫,瘫得十分有灵魂:“毕竟叫不出笮融,就得交钱。糜家是徐州别驾,那当然得让糜家来破费了。”
“可惜糜竺是个正人君子,也幸好他是个正人君子。”
陈宫在旁边翻开笔记本,现在廪丘、济南、以及济北三座纸坊已经建了起来开工造纸,廪丘专注能够做得快快、济南专注高档纸、济北则是研究各种能够用在生活上的纸张。虽然现在笔记本的纸又脆又薄只能用炭笔在上面写字,但姚珞拿出了硬笔写法,倒是快速让炭笔也流行了起来:“你们都觉得的话,那我不需要写了。”
“写!必须要写!”
“就是!哪有我们写了陈宫你不写的。”
两个人完全同步的“异父异母亲兄妹”模样让陈宫无奈,只好拿着姚珞递过来的笔,在一个名字下面划了一条横线。
下一任徐州州牧,如果说陶谦以笮融为耻、再加上现在笮融跑去扬州干的事情杀的人,倒是有一个人更符合现在的状况。
至于刘备?刘备还跟着公孙瓒辛辛苦苦打袁绍呢,两边都撕了多少年了,他根本就脱不开身,上了船的基本都别想跑。至于曹操是袁绍发小这件事情……
曹操对着袁绍多熟啊,现在虽然大家都知道曹操与袁绍是竹马竹马的交情,但是吧,这竹马情之间又多少是塑料的,那可就不一定了。
再说曹操有兖州,大伙都知道为了兖州曹操付出良多,而且为了表现自己不是拥兵自重的人甚至于每到秋收还会让将士解甲归田,多忠心一人啊。这样的人你让他去打公孙瓒?
许攸偶尔听着曹操又开始让人卸甲归田都会和袁绍嘀咕,这曹阿瞒这么大方,手里还能有兵么?
对此姚珞可以负责任地说,他们不仅有,还很多。许攸是不是上回在洛阳被太史慈他们几个给打傻了啊?真当他们只裁军不进人呢?
听到陈宫姚珞与郭嘉三个人在赌下一个徐州州牧是谁时程昱兴致勃勃地也掺了一脚,顺带还拉来了荀彧:“文若你赌是谁?”
“这种事情我们似乎也无法决定。”
“所以猜着玩儿啊。”
程昱兴致勃勃地在旁边看着名单,只觉得自己当年没在济南参加竞猜姚珞对象到底是谁真是亏大了:“而且别以为我不知道,奉孝全和我说了。”
“说什么?”
“当年济南城里赌英存会和谁成亲,你通杀!”
提到这个荀彧突然一僵,难得有些心虚地看向窗外。那不能怪他啊,都说是旁观者清,他当时去济南没多久看得也透彻,当然明白姚珞不管成亲的人是谁,都肯定不会是济南的人。
然后在听说陈宫与她曾经见过的时候荀彧毅然决然给唐欣去信,一把梭/哈掀翻全场。出手少了的曹荣凭借她的怨气在军营擂台上一挑五,让所有人都感叹曹荣不愧是曹老板女儿,能打。
“行吧。”
被这么说了还再推脱那真的有些没意思,荀彧瞥了眼名单后懒得再看下去,直接点了之前三个人看中的人:“若不出意外,应当是朱皓朱文渊。”
朱皓是太尉朱儁的儿子,现在的豫章太守。至于为什么是他,原因很简单。
笮融跑到扬州,并且在豫章境内杀了他的弟弟朱符。
刘繇称病不许朱皓乱动,然而朱皓与笮融完全可以说是血海深仇。而陶谦一生都以厚待百姓自豪,却在暮年错信他人……虽然姚珞也不知道他到底算不算错信笮融,但不管怎么说,陶谦为了他自己的名声,都必须要洗刷这份耻辱。
所以朱皓是最好的人选,但是朱皓这边……
“师姐,你也不用这么看我。”
诸葛亮当然知道自己叔父曾经被举为豫章太守、然而朝廷在那个时候却是让朱皓去当豫章太守的事情。一郡岂有两个太守乎?然后两个人就打起来了。
打到最后朱皓打赢诸葛玄入主南昌,而诸葛玄则是败走西城。现在大概率朱皓要入主徐州,诸葛亮却并不觉得很尴尬。
“叔父自认为刘表比朝廷更有权威,自己比朱皓更有能力,实则不然。朝廷终究是朝廷,而叔父也确实不如朱文渊。因此错在叔父,不在朱文渊。”
诸葛亮很平静地翻动着手里的笔记本,他作为郑玄的弟子如今已经很习惯用纸。而且要他来说炭笔比毛笔更简单,随取随用,不像毛笔还要研墨:“师姐找我就是为了这个?”
“不……”
看着诸葛亮拿着一本笔记本和铅笔在那儿翻动的模样,姚珞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他再穿上一身现代校服,就完全是个天才小学生的模样:“我本来是来找你去玩廪丘学馆的学生……不是。”
感觉到小少年瞬间变得谴责的表情姚珞拖着腮,完全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就想找你们再辩论一场。”
“辩论什么?”
“就像是你刚才说的,刘表推举你叔父,朝廷选择了朱文渊,那么到时候,应该听哪个呢?”
诸葛亮愣了愣,深深地看了姚珞一眼后立刻抬起手捂住耳朵站起来:“您要去就去,我去找庞统玩了。”
“小亮你给我回来,快点,跟我去用这个论题去玩一场。”
“我作业没做完,先去写习题!”
看着半大孩子跑了姚珞很是无奈,然而刚准备离开就看到郑玄拿着扫帚站在门口,看着她就阴阳怪气:“出息了啊,欺负师弟很开心,是不是啊?”
“……”
“看你还挺有空,还想去学馆玩那些学生?行啊,任务交给你了,给我扫地!!”
“老爷子,你偏心!”
“我怎么记得你以前说过一句话,叫先撩者那啥呢?”
郑玄抱着胳膊和个坏地主似的站在旁边,恶狠狠地盯着姚珞长工扫地:“快点!那边还没干净,手脚麻利的,非要我戳一下你动一下是吧?”
“妈耶,我都当娘了,老爷子你能不能别……”
“你这样去给砾儿当榜样,还当娘的人呢,笑死我了。快点,那边也脏着呢。”
姚珞扯了扯嘴角,扫着地的时候看着地面逐渐变得清爽干净时抬起头扭了扭脖子,把扫帚放去旁边时看到了来接她回去的陈宫。
“老爷子他好烦。”
“扫地扫得如何?”
两个人从来都不会在意别人怎么想,在大街上牵着手任旁边的人看着。姚珞看着那张桌子似乎这段时间被人征用时微微挑了挑眉,低头看着旁边的面人对着他轻咳了声:“那是什么情况?”
“哎呀,您今日又准备来说书?”
抬头看到姚珞时捏面人的瞬间大喜,放下手里东西想行礼却又想到姚珞之前说她在这条街上出现就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只能装模作样拍拍手里的面粉;“那边,哦,您是问那位大先生的吧?他来这儿坐了三天,算命算得特别准。”
“算命?”
“对啊,还算吉凶,算天时。学馆有人来看过,说这不是骗子,算是周易一道。咱们曹家军的小伙子们信了,就没再管过他。”
仿佛是察觉到两个人有些皱眉,捏面人的立刻补充了一句:“大先生不怎么要钱,就是看缘分,一般来说一天就看五个吧。收啥都行,一般来说不超过五个钱。看他身上料子好,大家都说大约和您一样,出来玩的。”
“什么叫和我一样出来玩儿的?”
听到后面姚珞哭笑不得,扭头看向微笑着的陈宫晃了晃他的手:“你作证,我可没有玩啊。”
“是,你没有。”
“没错,我主业是说书的,副业才是给东家当别驾。”
好个副业是别驾,要陶谦听到这句话估计也不用养病,直接气死过去了。
姚珞嘀咕了几声也不再说什么,拉着陈宫就凑到原本是自己的专属座位旁边,看着眼前确实打扮的挺神仙风格的老头子笑:“这位先生,您这儿测什么啊?”
“测吉凶,也测八字。”
原本和蔼回答着问题的人抬起头看着姚珞的脸似乎愣了愣,随即又思考着抬起手:“但若是您的话,怕不好测。”
“哦?为什么到我就不好测了?”
“因为我不管说什么,对您来说都没啥用啊。”
老头儿无赖地放下手,甚至于还哼哼了两声:“我说啥你都不当真,那我干嘛要说。”
“哦豁,这还确实挺有道理的。”
姚珞认真点了点头,弯下腰撑在桌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人:“那你顺带帮我算算八字吧,这个我挺信。”
“哦?不介意的话,请。”
随意抽出一支炭笔拿在手里,在纸上写下自己的生辰八字推过去后姚珞看着他似乎脸色瞬间变化的模样眨了眨眼睛,更加随意地伸了个懒腰:“这个八字怎么样?”
“……”
“嗯?怎么不说话?”
感觉到姚珞注视着自己的视线,老头微微吐出一口气,笑得让陈宫都看出来有些勉强:“是有什么不好说的?要我回避?”
“你回避了她回头就说给你听,有意思么?”
“哎呀,装也要装像一点。陈宫你先回避了,我保证不和你说他接下来和我说了什么。”
差点没被噎到背过气去,老头子才没好气地把这张写了姚珞八字的纸扔去烧了:“这八字我一辈子没看过几个,若有似无又浑然天成,注定是个腾飞万里的模样。”
“哎呀,那就借您吉言?”
“……”
看着姚珞还是那种笑嘻嘻的样子陈宫在旁边轻咳一声,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后放开:“我先回去给你做饭。”
“今天不是阿音去做么?慈哥正好给东家述职,说了要来混饭呢。”
“嗯,那更得回去,免得让子义又对着我冷嘲热讽。”
好吧,退役时节各地军官都得回来交名单再给退役的人带红花,大舅哥的威力确实挺可怕。
注视着陈宫慢悠悠离开的背影姚珞重新转过头,声音里多了点好笑:“左先生,您倒也不用这么小心。”
“……反正也瞒不过你。”
身为东汉末年既被称为“妖道”,又被认为是“神人”的存在,左慈盯着眼前这个笑盈盈的姑娘良久才苦笑着伸手行礼:“我是真没想到,这世上居然能看到第二个如此的八字。”
“那就说说吧。”
姚珞伸手接了旁边一张椅子拖过来坐下,下一秒左慈瞪大眼睛看着桌上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东西。什么茶杯零嘴果脯糕点,甚至于还有两个小姑娘跑来送了花放在桌上做装饰。等到东西全部送完,周围又空出了一大片地,一看就知道绝对不会有人能听到他们的谈话。
“用些吧,我就不吃了,回家有人给我烧饭呢。”
姚珞笑得得意洋洋,但还是选了最喜欢的果脯丢进嘴巴。在看到她吃了啥的时候卖果干的那个笑得合不拢嘴,对着卖糕点的脸上五官乱飞,气得对面恨不得直接把手里的红枣糕砸他脸上。
失策!他竟忘记别驾要回家吃饭的!糕点一吃肚子就饱了,他下回得弄点填不饱肚子的……
要不,在茶上下点功夫?
没理会小贩们奇奇怪怪的暗潮汹涌,姚珞看着表情灰色的左慈拿着茶吹了两下,喝了口后表情平淡:“放心,没毒。”
“若是有人借此机会投了呢?”
“那是我命不好。”
姚珞对这方面一向看得很开,能够送他们东西上桌的小贩都“久经考验”,不是她眼熟就是互相眼熟。要这样了她还被投毒,那也只能说一声是她命不行——而且真当现在的毒药都“无色无味”呢?
大部分毒药都有颜色而且会有味道,她喝的茶又都是直接热水冲茶叶不加各种各样的调料,能被盖住味道就怪了。
“但你的命,确实很硬。”
“祢衡在我这里。”
姚珞看着左慈大变的脸色也没什么反应,声音更加平静:“我与元化一起给他戒了毒,现在调养得差不多了,你准备接走他么。”
“你说什么?毒??”
“哦对,现在不叫毒。你以为他的疯病是从哪里来的?”
“我知道。”
左慈一瞬间像是被抽空了力气,声音都弱了不少:“是五石散。”
“你知道还让他继续用?不过也是,用了才能压住他的疯病让他活下来,以毒攻毒。”
看着左慈没有回答姚珞也没有冷嘲热讽,沉默良久以后心里更加苦涩:“你果然能行。我之前就有听闻兖州在医、药上建树颇高才让他来看看,没想到真的成了。”
仿佛是得到了解答,左慈原本挺直的腰瞬间软下,整个人笑起来的样子依旧仙风道骨,却又柔和许多,看上去更多了点人味儿:“我还真的没想到,你们两个居然是同一天同一时辰。但是就这一模一样的八字,在看到你们两个面向时分析后却又完全不一样。”
“哦?那他是什么?我是什么?”
“他有早夭之相,满身才华无处表达,胸中抱负无计可施。一生颠沛流离,活不过三十,客死他乡。”
听着左慈艰涩到哽咽的声音姚珞抿了抿嘴,左慈说的没有错,历史上的祢衡的确如此。但是要他现在再去看看祢衡,大约又不一样了。
“你的话,得遇明主,气势如虹,处处可掇。青年夫妻融洽,中年得偿所愿,晚年儿孙绕膝。只要过了之后的那个坎,无一不是顺遂得志。”
“这么好的命啊?不过我也好奇问问,那个坎是哪个坎?”
“我说了那多没意思。”
左慈撇了撇嘴,格外孩子气地往嘴里塞了块枣泥糕:“反正你又不信命,我说来也没啥用。还不如说,我看着的是坎,在你看来反而是腾飞机遇呢。”
“不错不错,我一向认为需要去辩证地看待世间万物。这里不行就走那里,那里若还是不行绕个圈回来,说不准又行了。”
姚珞笑嘻嘻地拿起一个核桃,手里用劲顺着缝直接掰开,看得左慈嘴角直抽:“好啊,你这是威胁我?”
“啊?我就吃个核桃,这还威胁上了??”
姚珞满脸懵懂地掰着手里核桃,看着左慈龇牙咧嘴的样子郁闷地给他推了半个:“行吧行吧,给你一半。”
“你确定要给我这一半?”
“先是老爷子后来又是你,这年头的老头子都这么娇气么?”
姚珞嘀嘀咕咕地把手里半个也推了过去,顺手再拿一个掰开,掰完了放下再拿起一个,把所有的都掰开能吃到果肉才揉了揉手:“现在行了,你随便吃。”
看着她的动作左慈有些哑然,随即他看着手里的果仁笑声逐渐增大,到最后竟是直接笑着拍上了桌。
“姚英存,姚别驾,就该你拿这个八字,老道我服了。”
刚准备“飘然离去”的老头突然又停下脚步,姚珞伸出手一把抓着他的衣服,听着他突然卡住的笑同样咧开嘴,笑得格外灿烂。
“挺厉害啊,我还没说完呢,你就想走?”
左慈突然感觉到背后汗毛立起,表情惊恐地看着姚珞时却看到她松开手,捏着手里最后个圆核桃猛地一捏。眼前的姑娘笑容灿烂,手上的核桃碎屑看得让他差点没高喊救命。
“咱们这儿正好缺个看天时的,左先生,你看你是留下呢,还是不留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