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道覆澹然道:“大多数的乡村百姓,也不需要治理,不需要什么文化,只要知道按时交税,按时服役征丁就行。所谓的文治,不过是那些士族们为了显示自己的地位崇高而编出来的,你看北方的那些胡人蛮子,没几个识字的,不也是建立了王朝吗?只要恩威并施,哪怕是苻坚这种异族胡虏,也不担心没人来效力。”
说到这里,徐道覆顿了顿:“再说了,打个建康城,夷为平地又如何,正好把那些顶层的世家,士族全部消灭,把北府军,京八党也连根拔除,既震慑了天下人,让其不敢与我们作对,又空出了大量的官职,只要有才之人,肯投靠我们,那就有官做。你看北方的那些胡虏王朝不就是这样吗?他们杀了很多西晋时的大世家子弟,反而给不少中下层的士族腾出了位置,象王勐这样的人,换到了西晋时,有他的出头之日吗?但在前秦的朝廷里,他就可以当上丞相!”
卢循摇了摇头:“北方的胡虏就是因为这种事做得多了,才给看成是洪水勐兽,王勐给他们当丞相,想让这些胡虏知书答礼,学会我们汉家的儒法周礼,从此讲仁义,苻坚是仁义之君,王勐才会为之效力,要是换了石虎之流,你看王勐会跟他们合作吗?”
徐道覆冷笑道:“石虎那里也有君子营,也有张宾这些汉人谋士为之效力,只要有权力可用,有官可当,还怕找不来人吗?二哥,我不想跟你纠缠这些细节,攻打建康,我就是想用这样的战法,尽快地拿下全城,能不屠灭当然更好,但要是刘裕坚决死守,那我就准备放出长生人大军,尽灭建康城,这个新亭我们正好拿来先练练手,你要是怕别人不敢冲,就可以找那些岭南的俚侗蛮人一起冲锋,他们脑子不太好使,到时候攻进城去,是给晋军杀的还是给长生人怪物所伤,我们隔远了也看不到,大不了推到晋军的头上,也不至于动摇军心哪。”
卢循一动不动地看着徐道覆:“徐师弟,你的算盘打得挺精的啊,让我的部下攻打新亭,变成长生人怪物,而你这一年来在江州新收编的山贼和晋军降军,你却不用,这样打着打着,我的部下都成了长生人怪物,你这里却是兵强马壮。”
徐道覆的眉头一皱:“这不是因为这些蛮夷没啥脑子,容易上当嘛。我可没有想着什么是二哥的部下还是我的部下,自从打败刘毅以来,咱们不是两部兵马都混编在一起,不分彼此了嘛。”
卢循冷冷地说道:“罢了,我再说一次,我想取得的天下,神教所要的新王朝,不能是一个象北方胡虏那样,靠着屠杀和毁灭而建立的可怕世界,我们起兵时为了招到兵马,控制百姓,打出一些要向世家贵族报仇雪恨的旗号,只是暂时的行为,现在到了要夺取天下的时候,我们跟世家的关系,要转向合作,就象我们当年放了谢道韫,就是基于同样的道理,打仗,我不行,治国,你不行,此事我意已决,无复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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