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教授,可这样不就相当于他的记忆里永远埋伏着一个定时炸弹?它什么时候会再次引爆,我们都无法…”
“江先生,”宋行辉打断他,他已经年近五十,去掉眼镜下的眼角皱纹显得清晰。
“目前这个办法是最好的,”
宋行辉说:“我知道江先生对放弃干预的治疗方案怀有疑虑,但我想说这并不是我一个人拟定的方案。当年我的导师和我在经过将近一年的心理治疗后,才最终共同决定放弃对季秋寒关于记忆的脱敏干预。”
“这个决定在当时违背了急于破案的警方下达的要求,我们都顶着极大的压力,但是…”
宋行辉给人的印象一向沉稳专业,他很少卡顿,但说到这里,这个中年男人却有难得的一瞬心恻。
“我的儿子同季秋寒一样大,如果没有后来那场车祸的话…,所以季秋寒对于我而言不仅仅是我的一个病人,或许在那两年里,这个孩子也曾给予过我寄托。”
宋行辉是一个偏于理智的人,所以他很快地便将这种情绪敛束。
“所以江先生,我希望你能够信任我,季夏已经不在,只要不要让他再度受到剧烈刺激,这样的状态对他来说是最好的。”
向南送走宋行辉已经天色黄昏,江湛回到在客厅,看了一圈没发现季秋寒,佣人说季先生去花园了。
冬日里鹅卵石路两旁的树木,常青的品种仍然枝桠楷绿,江湛一直走到靠近毓秀湖的一处凉亭,才看见坐在亭下的季秋寒和易谦。
“季哥,我觉得二花比以前重了不少,现在都胖了…”易谦说话间看见江湛,忙站直了叫哥。
江湛拾阶而上,“外面这么冷,不知道给你季哥拿件衣服来?”
易谦也才从公司回来,身上还穿着妥帖的西装也没厚到哪里去,但他惯会看江湛的神色,就悄声说:“…哥,我瞧季哥现在都快让哥给捂成北极熊了,半点风都透不进去,再说季哥的袖子还能塞的进去么…?”
他说完便眼疾手快地捞起石桌上的二花往后跳了一步,完美地躲过了江湛要踹过来的脚。
“三天不收拾你就开始贫,”
易谦本想着他哥心情不错没踹到应该就算了,谁知道余光一瞥见竟看见江湛抬手要抓他,易谦连忙举着猫道:“…哥!哥我错了!我现在脱给季哥还不行…!”
说着他就去解扣子,这幅毫不拖延的模样倒是把刚才略微在出神的季秋寒逗的想笑,“大冷天的,他说这个你也信?穿好,跟你开玩笑呢。”
见江湛也坐下来,易谦才长出一口气,“…季哥,你还够不了解我哥,他以前可是让我脱的只剩条裤子在大雪天里也站过。”
江湛哼笑:“我看你还挺怀念的,现在想不想去脱了再站会?”嶼;汐;獨;家。
易谦顿时觉得当电灯泡的下场真是太危险,连忙把猫塞给季秋寒:“哥,季哥,…我突然想起来还有工作,你们慢慢聊。”
易谦走后,季秋寒摸着腿上的小猫,二花近来在江宅的伙食堪称猫生巅峰,体重长了不少,从前皱巴巴的毛色也雪白亮泽起来。
大概在江湛眼里也不是那么丑了。
季秋寒问:“宋教授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只说你现在恢复的挺好的,不要再受到大的刺激就行了。”江湛说:“我知道你的担心,但是易谦已经动用所有渠道把宋行辉给查透了,我也仔细看过,他的身份没有问题。”
即便过了几轮核查,但江湛仍然拿出了另一个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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