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他这么激动,只能继续死死按着他,说你把命留在这儿有用吗?这样仇就能报了?你得活着带队出去,别忘了小龙还在你身边呢,当班长的你就不为剩下的弟兄考虑?
听到我的话,熊士官稍微恢复了一点冷静,抬头看了看身边仅剩下来的最后一名小战士,苦笑着说道,“可是现在这样,我该怎么做呢?我们被包围了。”
最后一个小战士也苦笑着说道,“班长,我支持你的决定,要报仇,我跟你一块冲,我也被尸体抓伤了,你看看,我的背上都是血痕,刚才还痛,可现在已经麻了。”
什么?他也被咬了!
我脸色一变,急忙让他把后背转过来,果然发现一道印子,不过伤口入肉还不算很深,表皮已经泛黑了,不过只要人的意识还算清醒,就还有办法救回来。
我赶紧给他府上糯米,熊士官跳起来大骂,“你也被咬了怎么不早说?”最后一个小战士抬起头,反倒比之前平静了不少,只是视线中很绝望,说反正我们都要死,能杀几个是几个吧。
熊士官让他赶紧不要胡说,又把头抬起来望着我,换上了敬陈,“林先生,我知道你很有本事,刚才老武诈尸也是你挡下来的,你有没有办法送我们班的同志出去?”
我看了看背后黑漆漆的洞口,那种“沙沙”声已经很近了,现在跑,早晚会给那些虫子追上来,而且那群“猴子”还在,一路都在不停地给我们制造麻烦和陷阱,不先把那些来历神秘的猴子搞掉,我们是不可能出去的。
我想了想,然后对他说道,“我来断后,你带着小龙继续走,寻找出口,前面不远应该能重新找到我们进洞时留下来的标记,只要我能挡住这些猴子,你们应该就没事了,放心吧,小龙中的尸毒不深,你及时给他用糯米拔毒就好了。”
熊士官说那怎么行,我不愿意当逃兵,还是你带着小龙走,我来给你们断后。这家伙虽然莽撞,之前也一直把我当做江湖骗子——老实说,我不太喜欢熊士官。可他在临危之时能够说出这番话,多少还是让我感动的,认可他是条汉子。
我说道,“你确定自己留下来,能够挡得住那些虫子?之前你们都中了那怪物的幻术,只有我没有,换我上去多少还能抵挡一下,你……不行的。”
尽管他手上抱着枪,战斗力也不容小觑,可步枪打不着乱窜的猴子,更加对付不了地上的那些虫子,如果换成熊士官去拦截,我相信不同两三秒,那些古怪的生物就又会追上来。
熊士官看着我很久,然后涩着嗓子说对不起,林寒,你是条汉子,我为我之前轻视你的举动感到很抱歉,是我太失礼了。我笑着在他肩头上拍了拍,说把你的手枪给我,然后带着小龙走。
他说你会开枪吗?我说我用过,曾经用警枪打死了我最痛恨的人,虽然枪法比不上你们这些专门受过训练的,但开枪应该没问题。
他点头说好,给你!
然后熊士官把手枪丢给我,一直跟我重复强调,枪里只有十三发子弹,打完就撤!
我说放心,我晓得,肯定不会拿自己的命去开玩笑的。之后我抓着警枪站起来,大步朝着之前那个洞口冲过去。无数的爬虫在靠近,我再一次看见了密密麻麻的虫潮,心中深吸了一口气,摸出打火机,将从之前那个小战士身上拔下来的外衣点燃,挥舞着往前冲。
马勒个巴子,拼了!
曾经的我很懦弱,但那毕竟只是曾经,自从我迈入修行这个行当以来,心中的热血就在逐渐地被点燃、激活,我不再是那个遇事畏畏缩缩,只能躲在别人身后的人,现在的我学会了成长,或者说,我一直以张小饼为标杆,也在尝试着能够独当一面。
现在就是见真章的时候了!
我咬着牙、闷头往前冲,脚下在飞奔,两三步就跑到了虫子横行的区域里,将手上着火的衣服一卷,好似招展的锦旗,一瞬间带走了一大片。
耳边嗤嗤的声音让我鸡皮疙瘩周期,脚下踩着密密麻麻的虫子,不时发出“咔擦咔擦”的声音。
好在我鞋底够厚——这是老爹入冬前帮我买来的皮鞋,让我穿着过冬的,真牛皮就是不一样,鞋头垫钢板那种,下脚也很稳。
我一脚踏下去,脚下不断有着甲壳碎裂的声音在“咔吱”响着,伴随着一片墨绿色的汁液,一脚也不知道踩死了多少,去能嗅出一片腥臭的味道,令人作呕。
地上的虫尸爆出了浆液,我脚下没留神踩在上面打滑,还好平衡感足够,否则往下一仆——估计满脸都能长虫眼了。
冲出去不到二十米,我就感觉裤管凉凉的,有什么东西正顺着小腿往上爬。
我使劲蹬腿,一扫,却看见一条花花绿绿的小蛇从裤管中坠落,落在地上翻滚,又拱起蛇头来咬我。
我气息震荡,沿着小腿传递下去,抬脚一剁,鼓荡的气劲将这蛇头震飞,手中法刀往下一压,刀刃旋转之间,那蛇身被我一刀子斩碎成两截。
我也顾不上检查这玩意死了没有,因为更多虫子已经朝我扑来了,头顶上、石壁上,到处都是黑压压的虫子爬动着。
尽管我把衣服扎得很紧,这些虫子没办法钻到我身体里面,然而手臂和脖子往上的部分毕竟还暴露在外面,给那虫子一趴,到处都有被叮咬到,隔着裤子衣服也有,伤口火辣辣地疼。
密密麻麻的虫子数不胜数,我忽然想念起了曾经那个跟我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张,他好像懂得控蛊,假设这小子在身边,跟我并肩作战的话,没准我就不必为虫子所苦恼了。
我闷着头跑,脚下健步如飞,身体不晓得究竟被多少只蜈蚣、蜘蛛咬中,有些无毒,然而大部分却是有毒的,尽管修行者的体质强健,但毕竟还是怕毒的,跑出大概跑出一百多米,我眼前有点发飘了。
这时前面呢一道黑影朝我撞来,夹杂着劲风扑面而过,我无法闪躲,便将法刀往上一扬起,“哐当”一身,那玩意被我的法刀逼退,然后蹿到了石壁当中躲藏。
我狂吼一声“别走”,拎着法刀往前一冲,此时侧面又有一道黑影朝我撞来,距离太近我没来得及反应,感觉腹部一阵绞痛,宛如给人狠狠凿了一拳,连隔夜饭都要吐了出来,连肠子都在抽筋打结。
低头,我发现是那猴子,居然用身体当做,这家伙落地,朝我呲牙咧嘴大吼,“嘶嘶”声让我把眼睛都瞪红了。
我满腔的怒火在上涌,一脚将这玩意踹倒,反倒往下一压,狠狠劈砍在猴子脑门顶上,他颅骨炸裂,溅了很多脑浆,血液是蓝色的,临死前瞪起了通红的眼睛,眼珠子下面有着暗红色的光斑在蠕动,然后我就察觉到一股阴暗气场从它脑门顶上射出来,直奔我的身体。
这就是那种诅咒吗?原来必须临死前才能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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