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么?”顾雪冷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对不起,我并不是在怀疑你,我只是……”我急着想要辩解,顾雪忽然挥手打断我,低头说道,
“下午给你打的那个电话,你没接,我就预感到不太好,当时我也猜出来了,这些尸体无缘无故失踪,甚至连监控都调查不出来,应该不可能是人为带出去,他们……他们自己爬出来,说不定就是为了找你……”
我苦涩地听下去,并没有插嘴。
顾雪看了看我,又接着说道,“后来我就赶紧开车到你小区楼下找你了,我上楼的时候你已经离开了,我又赶紧下楼,正好看见楼下值班的一位老大爷,所以就跟他打听了一下你的情况。”
顾雪说着,忽然从口袋中翻出一沓收费单据,递到我手里,“这个可以证实我的话,你是不是两三个月都没交物业管理费了,是我替你交的!”
我的心震了,抬头看着顾雪,动了动嘴唇,良久说不出话,低头说,“谢谢,这钱我会还你的。”
“你真的一分钱没有了?”顾雪看着我,很诧异。
“本来是有的,但是……”
说到这儿,我脑子里忽然划过一道光,拍着大腿蹦起来,“狗.日.的陈刚,他收了我的钱,说要带我去见大师,可我见到的却是孟涛的尸体,差点连命都没了!”
“陈刚是谁?”顾雪一脸不解。
“就是我们上次碰见的那个胖保安,我白天找他聊过天,他说自己的名字就叫陈刚!”我咬牙切齿,攥着拳头大骂道,
“这次要不是你,可能我真的已经死了,陈刚没准和这事有关,是他把我引到那间屋子里,我差一丁点就被孟涛弄死了!”
“那个胖保安?”顾雪惊呼着站起来,迟疑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那会不会,真正的凶手就是他呢?”
我愣了一下,反问道,“你凭什么得出这种结论?”
“其实很简单,”顾雪冷静分析道,
“案子始终围绕着主题,那就是所有灵异遇害的人,基本都很失踪的陈芸有关,她姐姐、你,还有一帮共同的好朋友,可这个保安和陈芸能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连他也会介入进来,帮着那些鬼魂害你?”
顾雪语气森怖,让我脊梁骨一阵发寒,“或者说,原本就是他在控制那些死尸,绑架陈芸的人也是他!”
我提出反对意见,“既然是这样,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弄死我,反而要借助操纵鬼魂的方式来对付我呢?”
“你还不明白吗?”顾雪指了指自己,又说道,“因为这段日子以来,你和我几乎都是待在一起的,我是警局的人,如果他直接动手害你,没准警方会第一时间找到线索,所以……”
我明白了,失声道,“所以他大费周折,操控鬼魂来害我,只是因为鬼魂害人根本不会留下线索,就算我被孟涛害死了,也没人会定孟涛的罪,因为孟涛根本就是个死人!”
顾雪点头,“看来你算太笨!”
我冷汗瞬间就下来了,是我太蠢,从始至终都没怀疑过这个胖保安。
其实现在想想,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挺可疑的,第一个死去的钟警官,说自己调查了监控,可这孙子却坚称没人去过值班室。
我随后昏迷,也是因为看了他给我的监控,那监控是否真实,我搞不清楚,但要说这个姓陈的没有从中作梗,我是一点都不信!
“妈的!”
想通这一个节点,我顿时变得火冒三丈,将拳头攥得“咔嚓”作响,恨声道,“这王八蛋想弄死我也就算了,还假装认识什么大师,坑了我几千块钱!”
顾雪被我这一脸悲愤的样子逗乐了,她捂着嘴说不好意思,只是你刚才说的话太逗了,这么严肃的时候,你还这么在乎那几千块!
我并未做出回应,没有经历过生存艰难的人,永远不会明白这个“钱”字对普通人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我去找他!”我对顾雪说道,“你带着警枪对吧,还剩多少发子弹?”
我现在满脑子只剩最后一个念头,那就是弄死陈刚!
顾雪谨慎摇头,“我还剩六发,可是,警察不能随便开枪,而且他好像能够操控鬼魂攻击我们,子弹未必有效!”
我咬牙恨声道,“总得拼一拼,没准还有希望救出阿芸,能不能把你的枪借给我?”
我将目光转移到了顾雪的腰间,那里别着她的警枪,之前就是这把枪救了我一命。
“林寒你想干什么,我不同意!”
顾雪勃然变脸,捂着警枪后退了一步,“你知道抢夺警枪是什么罪名吗,你真的不怕死?”
我伸出一半的手,定格在了原地,苦涩一笑,摇摇头说道,“那算了,谢谢你又一次帮了我,如果我能活着回来,以后一定好好报答你的恩情。”
说完我掉头就走,顾雪一跺脚,咬着嘴唇大喊,
“你就是个疯子!你给我站住,我跟你一块去!”
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摇摇头,“不行,你不能去,这件事跟你无关,所有的事都是因为阿芸失踪而起的,你不必为了阿芸的事……”
“我是警察,这是我的指责。”顾雪冷冷地打断我,穿上鞋子说道,
“别磨蹭了,如果那几个鬼真的是受了陈刚的操纵,那你没死的消息他肯定已经知道了,没准现在已经收拾东西逃走了也说不定。”
我犹豫了一会儿,勉强点点头,“那好吧,你的警车在哪儿,还有如果要一起行动的话,你能不能多带几个帮手?”
我对自己的死活可以无所谓,却不能眼睁睁看着顾雪跟我一块跳下火坑,如果所有猜测属实的话,那这个陈刚绝对是个十分危险的人物,他懂得控制鬼魂,好像传说中的崂山术士。
“放心,我不会傻到跟你去白白送死的!”
顾雪白了我一眼,走了两步,又“哎哟”一声,看着扭伤的脚脖子,有些为难。
“我背你上车!”
我二话不说走到她面前蹲下,“快上来!”
良久没见顾雪有动静,我急了,一回头就看她站在原地,脸色有点发红,目光只剩迟疑。
“捉犯人要紧!”我补充道。
我背着顾雪跑了两条街,才在街角看见了她开来的警车,赶紧上车坐上驾驶室,顾雪则打电话回了警局,抽调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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