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总百揆(卅七)王庭撰与熊廷弼(1 / 1)

大明元辅 云无风 1318 字 2个月前

王庭撰,字敬卿,号莲塘,陕西华州人。其以万历八年庚辰科一甲第三名榜眼身份授翰林院编修入仕,至今为官十九年,时任大理寺卿,为正三品堂上官。

此前赵志皋之子赵凤威私征盐税七万两一事,按制就要经王庭撰这位大理寺卿之手。也正因为如此,高务实才能轻而易举地为赵志皋父子遮掩过去。

庚辰科的“一甲神仙”三人,分别是高务实、萧良有、王庭撰。这其中高务实自不必说,王庭撰已经介绍,剩余一位乃是榜眼萧良有,时任礼部右侍郎,同样是正三品堂上官。

顺便提一句,萧良有还是熊廷弼的馆师——馆师是指进士中试之后举行的翰林院庶吉士考试中担任考官并选中某人某卷者。换句话说,熊廷弼中试之后入选庶吉士的卷子是萧良有选中的。

熊廷弼是万历二十六年同进士出身。既然是同进士出身,说明他在人均卷王的会试中考得并不算好。

实际上,万历二十六年戊戌科进士金榜除了一甲三位进士及第之外,还有二甲进士出身五十七名,这就六十位了,而熊廷弼在三甲之中也不过名列第一百一十五名而已。

按理说,这样的成绩在当时实在不太可能成为高务实身边的观政进士才对,然而熊廷弼也有优势。他的优势就是,高务实对明末历史的了解使其对熊廷弼印象非常深,而当年殿试考完之后所举行的馆试,礼部右侍郎萧良有正是馆试考官之一。

因此,熊廷弼顺利通过了馆选,成为庶吉士。散馆之后,熊廷弼便很快便接到了调令,成为了高务实身边的观政进士之一。

这话说明白点,其实就是高务实在背后给萧良有打了招呼,直接“保送”了熊廷弼一把,让他的人生与原历史出现了区别。

但是不管黑幕不黑幕吧,总之萧良有和熊廷弼之间就有了这么一层关系,熊廷弼也以萧良有为师,平时称其为“恩堂”。

由于庚辰一甲这三位同年一贯交好,熊廷弼见了王庭撰自然也行弟子礼,而这也正是高务实要用王庭撰为甘肃巡抚、熊廷弼为甘肃巡按的重要原因。

说起来,高务实用人与朱翊钧用人还真有点异曲同工之妙,大抵是一旦认可此人,就会下放大权任其施为,即便一开始做得并不太好,也不会立刻改变主意临阵换将,而是为他排除干扰因素,继续支持其完成预订工作。

当然,如果排除万难之后此人仍然做不好,那就不好意思了,前后的账得一并来算,一不小心就是个数罪并罚。

说来这事儿还挺值得深思:这对君臣以极其相似的风格来用人,这么多年下来居然真就没有一次出现重大失误。如果非要简单评价一下,那只能说:“世有伯乐而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诚哉斯言!

高务实说要见王庭撰,自然不是亲自去大理寺衙门拜访。即便不说双方如今的地位差距,即便只从这件事的性质而言,也只能是高务实派人通知王庭撰来内阁拜谒。

为什么?因为这是首辅要交代任务了啊!这就好比你领导打算给你加加担子,让你外派某处负责方面之责,难道临行前你不主动去找领导请求工作指示,反倒要领导亲自来找你?要真是这觉悟,那不如趁早别干了。

王庭撰此时正在大理寺例行审理案卷,忽闻内阁派了观政进士过来,指名道姓要见廷尉,不禁心中一动,立刻放下案卷吩咐传见。

王庭撰刚刚整理了一下仪容,外头的观政进士已然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一进门便拱手长揖,口称:“学生拜见恩堂大人。”

王庭撰定睛一看,来人身材魁梧,虽着文服,看着倒像个武人,不是熊廷弼是谁?

“哦,是飞白啊,你今日怎的不在当值,反来了我这里?”王庭撰口中说着,却起身走上前去,将熊廷弼行礼的双臂托了一托。

熊廷弼顺势站直,笑道:“恩堂有所不知,今日元辅召集二位在阁辅臣议事,前后约莫一个多时辰方才告罢,之后立刻便让学生来请恩堂了。”

“元辅要见我?”王庭撰略微沉吟,问道:“你可知是何事?”

熊廷弼伸手往西一指,道:“学生并未与会,不过想来必是……甘肃。”

果然如此。王庭撰微微点头,又问道:“元辅可有指定时间?”

“即刻前往。”熊廷弼答道。

“既如此,不可让元辅久等,我这边随你前往。”王庭撰立刻起身,然后想了想,吩咐道:“你是乘轿来的还是?”

“学生赶路,骑马来的。”

“马先留在大理寺,晚些时候我派人给你送回去。你先随我同乘马车吧,我有事要和你谈谈。”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恩堂,请。”

“请。”

两人说着,一刻不停直奔马厩。现在大明的风气因为高务实的原因而有些变化,官员们要摆排场的时候虽然仍然以乘轿为主,但如果要赶时间则多半会选择乘坐马车。

自京华搞出弹簧减震,马车这玩意儿进步很快,如今已经成为上流社会的必备物,甚至许多大小富商也极爱购置——毕竟名义上来说商人是不允许乘轿的,但是马车就没有限制,很适合他们使用。

王庭撰的马车颇为华贵,但他并不忌讳使用,因为这是他四十岁生日时高务实以高渊的名义送给他的寿礼,任谁来了都没话说——高务实与他乃是同年好友,而高渊则是对他执弟子礼的。学生给老师送马车,免得老师上门讲课走得劳顿,这谁敢说三道四?哦,你这人一点尊师重道都不懂?

王庭撰这马车空间宽敞,陈设讲究,师生二人坐在其中,面前甚至还摆着一张小茶几,已经有两杯清茗摆在上头。

“飞白……”王庭撰叫了熊廷弼一声,问道:“甘肃战况近来可是有了什么变化?”

“的确颇有变化,不过说来话长,恩堂请容学生简单陈述。”熊廷弼说着,便把刘綎今日发来的报捷书内容简单描述了一番。

王庭撰听完眉头深皱,沉吟道:“这就奇怪了,徐理斋为何要这般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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