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划入一处小港,但见水面上生满了荷叶,水面上全是菱叶和红菱,清波之中,红菱绿叶,鲜艳非凡。
阿碧顺手采摘了些红菱,将几枚红菱交给虚然。
虚然久居少林,左右思量不知此物如何食用,懊恼地挠了挠头,阿碧回头见了他憨厚苦恼的模样,不禁掩zui轻笑。
虚然看见她望向自己温柔的嫣然一笑,心脏不受控制地开始狂跳,只觉得整个人都要沉醉于她如花的笑靥之中。
阿碧笑道:“小师傅勿是江南人,勿会剥菱,我帮你剥。”停下木浆,连剥数枚红菱,放在虚然掌中。
阿碧放红菱时指尖与虚然掌心微微相触,虽只一瞬间,但那略带凉意的嫩滑温软却让虚然忍不住心旌摇荡,虚然见那菱皮ròu光洁,心想阿碧纤手所剥,送入口中更觉得甘香爽脆,清甜非凡,就连心里都泛着一股甜意。
虚然zui甜心中更甜,死活不肯让阿碧划桨受累,阿碧只得将木桨给他,自己指点方向。虚然虽不曾划船,但他悟性极高,阿碧只指点几句,便学会了划桨。
他心中正暗暗欢喜时,只听阿碧漫声唱道:“二社良辰,千家庭院,翩翩又睹双飞燕。凤凰巢稳许为邻,潇湘烟瞑来何晚?乱入红楼,低飞绿岸,画梁轻拂歌尘转。为谁归去为谁来?主人恩重珠帘卷。”
虚然坐于舟中划桨,听得阿碧曼妙清丽的歌声,眼见远方烟波浩渺,烟雨迷蒙,近处清波绿水,莲叶田田,风景如画,口中红菱甘香清甜,宛若置身梦境,生平从未有过如此体验。
心中暗想:“我若终生只在少林钻研武学,如何能遇到这春水一般温柔秀美的姑娘,聆听如此仙乐?”想着想着,竟恨不得这舟永远不要停下。
又划了两个多时辰,遥望见远处绿柳丛,露出一角飞檐。阿碧叫道:“到了!虚然师傅,累得你帮我划了半日船。”
虚然挠挠头笑道:“有阿碧姑娘在,又有红菱吃,清歌可听,我便这么划他一辈子船,那也不累。”
阿碧听了脸色微红,娇嗔道:“我本以为你是个好和尚,却勿想是个口花花的坏和尚。在这湖里一辈子勿出去好哉!”
虚然见她嗔怒,以为自己言语不当,当真惹恼了她,连忙着急向她赔罪。
阿碧生性温柔,善解人意,见了这面容清秀,身形高大的年轻和尚心中本就有三分好感,如今看他这般诚心真意着急赔罪,便不忍捉弄他,笑道:“我与你说得玩笑话,你这人还当真了。”
虚然听了顿时欣喜,有心讨好于她却不知如何说起,只得向四周打量了一会儿才道:“阿碧姑娘,这里便是燕子坞参和庄吗?”
阿碧摇头道:“不。这是公子起给我住的“琴韵小筑”,今日天色已晚,你便在这住一晚,明天一早我领你去拜会我家公子。”复又说道:“小小地方,不能接待贵客,你可不要嫌弃。”
虚然忙摇头道:“不嫌弃,不嫌弃,阿碧姑娘住的地方,一定是极好的地方,我,我高兴还来不及。”
阿碧听了不禁掩zui轻笑,当下领着他上岸进了房舍,先奉上些清茶糕点给他吃,又亲手做了几个素菜招待他用晚饭,虚然见这些菜品相精致,一时之间竟不忍动筷,阿碧不由暗笑他呆子。
两人用过晚饭,便各自歇息去了,虚然夜里辗转反侧,一闭眼脑海里全是阿碧的倩影,前生今世从未对一个女子有过这般在意,连续默念数遍《菩提心经》,这才平定心神,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阿碧与虚然用过早饭后便领着虚然往燕子坞参和庄而去。
舟行之中,阿碧便与虚然闲聊,忽然说道:“前些日子,你少林派玄悲大师也曾来燕子坞找过我家公子,走时我看好像并勿愉快,如今你又来了,也不知你少林派为何总是找我慕容家?”
虚然答道:“小僧此来,便是为了我少林玄悲大师遇害一事向慕容公子质询。”
阿碧惊道:“那位大师不在了吗?这可真是遗憾,只是这件事与我家公子有甚么关系?”
虚然对她自然知无不言,说道:“我少林玄悲大师死于他的独门绝技【大韦陀杵】之下,我少林怀疑此事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慕容公子有关。”
阿碧听了顿时紧张不已,看虚然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丝戒备,连忙大声说道:“此事一定与我家公子无关,一定是有人陷害他,你们弄错了。”
虚然见阿碧原本与他有说有笑,好不开心,此刻却顿生戒备,怕她与自己生出嫌隙,急忙摆手道:“阿碧姑娘别误会,我不是来报仇的,我来只是向慕容公子了解一些情况,绝无半分兴师问罪之意。”
阿碧却不理他,只是自顾自地划船,虚然见了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闷坐一旁。
阿碧虽只十六七岁年纪,但自幼长于武林世家,于武林中诸般掌故倒也略知一二,暗忖这“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绝技只有慕容家才会,那杀害玄悲大师的凶手十有八九便是自家公子,多半是那日公子与他起了争执,这才将他给杀了。
阿碧跟随慕容复多年,向来认为自家公子武艺绝伦,难逢敌手,怎会想到这慕容复根本不是玄悲的对手,连他爹慕容博也只得施展家传【斗转星移】才能杀死玄悲,何况慕容复。
阿碧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便忍不住向虚然偷偷看了一眼,却见他一直定定地看着自己,心中顿时慌乱不已,暗自紧张道:“这和尚一定是来燕子坞找公子爷寻仇的,阿碧啊阿碧,你怎么给公子爷惹了个麻烦回来。”
虚然自然不知阿碧此时心里已将他当作大敌,只以为她在担心慕容复,虚然不由生出一股醋意,心中对这慕容复好生羡慕,恨不得以身替之。
阿碧心想:“这和尚从少林寺来,未必识得水性,自己若在这湖上将船给翻了,他岂不是得淹死在湖中,便无法再找公子爷的麻烦了。”
但她生性善良,不舍得害人性命,对这年轻俊朗的和尚也颇有好感,不忍心叫他葬身鱼腹,一时之间柔肠百转,不知该如何是好。
虚然正胡思乱想之时,忽然听到阿碧“哎呦”一声,急忙冲上前去看她出了什么事,却看她两手空空,手中的木桨不知怎么的落入了水中,此时已顺流漂走。
原来阿碧心中郁结,不由地心神恍惚,握着木桨的手也松了劲,被突然飞过的燕子惊到,那木桨便不慎落入了水中。
阿碧见虚然近到身前,俏脸微红,说道:“虚然师傅不用担心,阿碧这就下去把木桨取回来。”说着便欲下水取桨,却被虚然拦住。
虚然道:“姑娘千金之躯,小僧何德何能敢劳烦姑娘。”当下提起真气,运起轻功便纵跃而出。
阿碧见他空中身形潇洒,下落之际脚尖轻触湖上的荷叶便又再次腾空,张手一招那木桨便好似被无形丝线牵引,自动从湖面上飞到他了手中,这般出神入化的武功,让她顿时大吃一惊。
虚然方才施展的这登萍度水的轻功正是达摩老祖所传的绝世轻功【一苇渡江】,相传达摩渡过长江时,并不是坐船,而是在江岸折了一根芦苇,立在苇上过江的,这【一苇渡江】轻功之高可见一斑。
而那抓取木桨的手法,乃是虚然近日参悟【擒龙功】有所心得,虽然还未练成【擒龙功】,但他于手上功夫造诣颇深,将【六脉神剑】中内力通过手指激发之法反其道而行之,结合少林【龙爪手】以深厚内力形成一股发自掌心的强大吸力,隔空取物自是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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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历于武侠世界的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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