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矛盾不已,既盼着再见玉岚烟一面,又怕见到他之后,我会失去理智放弃自己的计划,为了他踏上那条让我魔教倾覆的道路。
我的脚步从未有过这么沉重,短短几步的距离,却远得像走不到头一样。我的眼盯着前面漆黑的屋子,眼前浮现的却是玉岚烟捧着药碗进来时的笑容,自古江山美人不可兼得,那些古代名君魔头,也曾像我一样心中煎熬过么?
不,我自嘲地笑了笑。我有什么资格说江山美人?兼不兼得的,那是主角该考虑的问题,我只是个江山美人都碰不到边的炮灰而已。
就在我踏入那间小茅屋时,背后的影卫忽然出了声:“百里教主,你与……里当真不同。”
我猛地回头,院中却已空空如也。那个影卫早融入了黑暗当中,我暂时也息了离开此地的心思,在破床硬被中辗转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玉岚烟果然又回来了,手中依然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汤,神情却有些憔悴,眼睛下方也发青发灰。我心中不忍,却还要装出一副冷酷无情的姿态,接过他递来的药碗不声不响地喝了下去,又将碗扔在桌上。
这药自然是治我心疾的药。虽然昨天我把他气得狠了,可他还是兢兢业业地熬药给我治病,努力地想拉近和我的关系。
昨天我们俩为了一句台词重复了整整半天天我刚苏醒时的场景,今天不知他是想通了哪条关节,不再和我为难。我们俩就在屋里一人对据一角,他看他的医书,我练我的魔功,连句话也不说。这么无聊相对,亏他也忍得下来,日日都要过来陪我。
不过话说回来,作者对我这个攻四也不怎么上心,我和玉岚烟应当有十几天相处缘份,她也就认真设计了初见场景,后头就一笔带过了。所以他这么执着剧情的人,才不计较我的态度。
晚上等我躺下了,玉岚烟照旧不知去了哪。他一走我就起来寻路离开,墙外我那七位堂主却不再回来接应,只有那个影卫忧郁地守在门口阻拦我。我情知这段剧情避不过去,也只得留下来等待它结束。
快些结束吧,趁我还没被玉岚烟迷得脑残之前。
经过十几天的调养,我的心疼病倒是好了不少,只是被封的内力却只恢复了四五成。玉岚烟这个神医的名号果然不虚,下的毒如此诡异,凭我魔门心法竟也难尽数解开。按原定剧情我是不该中这毒的,他迟迟不肯给我解毒,应当是怕我自行离开,影响那接下去的剧情发展。
照这么想来,说不定他给我的药中还掺了化功散在。可只要他端来的东西,就算下了巨毒我怕是也会眼都不眨地喝下去。
还没等我下定决心不再喝他的药,他就不再给我送药了。院里一片寂静,以我这般耳力也听不到什么声音,但我知道那个黑衣的影卫仍在监视着我。屋里没吃没喝——虽然对于耽美小说中的攻受来说,只有H功能才是必要的存在,其他生理需要早就没了,可是眼下独自待在这个屋里,我十分希望有一盆零食和一大壶茶水,最好还有两本书供我消遣。
足足等了一个上午,玉岚烟才终于又出现,手里还提着我想了一上午的食物。尽管和我的理想有点差别,他提的是江南的精致素菜和梅子酒,我还是感到十分满足,帮着他铺排席面,与他对酌起来。
酒过三巡,我忽然感到身上一阵阵燥热,全身血流仿佛都涌向了下半身的某个器官。这种情形我虽未经历过,但心里却明明白白地知道——我刚才已喝下了小攻专用的金枪不倒春药!
4、英雄救美……错了...
小攻喝下春药后只有一个结果,就是想强奸小受,我自然也不例外。更何况眼前坐着的正是我一见钟情求之不得的正牌受玉岚烟?汗水顺着我的头发滴到衣服上,不一会儿就打湿了领口,下面又胀又疼,在下摆支起了个小帐篷。玉岚烟在对面含着筷子,眯缝着双眼,大有深意地隔着桌面拼命往下看,玉手轻舒,竟开始松自己的领子。
若我只是个普通人,必定早不再按捺自己的欲望,直接扑上去一偿宿愿。可在我身后还立着整个魔教,我不能因为自己一时冲动,把魔教拉上作者设定好的灭亡之路!
我立刻掀翻了桌子,趟开地上的椅子凳子食盒,冲向那扇又窄又破,似乎轻轻一碰就能掉下来的门板。就在我即将冲向有水井的院里一浇心头欲火时,身后忽然拂来一道十分熟悉的阴寒之风。
玉岚烟!
给我下了春药还不够,我没遂剧情发展非礼他,又要扎晕了我重来么?不能够!
当我不知道剧情走向么?这场戏我撑死了也只能落个强奸未遂,还要为此和受控攻二、好管闲事的攻五结下不死不休的仇恨,埋下魔教倾覆的楔子。
我即便真是个禽兽,偌大一个魔教,和永不可能到手的小受,孰轻孰重我也得分清楚!
我立即侧身闪开了这一针,一掌轰开大门,期待外头待着的那个影卫发现我们现在的情形,从我这个欲火攻心的炮灰攻手中把他的主人救出去。玉岚烟不依不饶地追上来,步步紧逼,将我堵在这间草屋之中,平常只要出门就能看见的那个影卫却不知躲到了哪去。
想不到一个以卖萌卖肉维生的穿越受武功竟会如此之高。我与他纠缠了不知多久,竟未能踏出房门一步,反倒被逼得步步靠近了占这小屋一半儿大小的大床。
可恨!若非我中毒过深、功力未复,又正处于一个男人最要命的状况,便来三个玉岚烟也拦不住我……
时间越久,我头脑也越不清楚,全身血气似乎都涌向了下头,身法也越发乱了,到头来只有招架之力再无还手之功,仅能勉强立在床前不倒。玉岚烟面上也有些焦急,左手伸到自己衣领处狠狠一咧,淡青外袍豁然敞开,露出里头雪白的中衣和纤巧玲珑的锁骨。
他竟是要色、诱我!
我一时呼吸不畅,难以控制自己的眼睛,目光如被胶粘在了那雪颈与肌肤上。心神一时失守,手上立时露出了破绽,腿上一麻,已是天旋地转,被玉岚烟压在了床上。这一摔倒把我的神智摔清醒了些,眼看着我这辈子倒霉的开始近在眼前,我也顾不上怜惜眼前人,更顾不上自身那要了命的地方,运起全身内力,一掌拍向玉岚烟。
这一掌果然把他逼开了几分,不过我也再无余力,只摆了防守的姿势,其实全身几乎都要瘫软了,汗水不停流出,沾得全身湿透,眼前也因挂了汗珠而看不清东西。
我累得不成,玉岚烟也没好到哪去。他本来就不以武功见长,与我周旋了这么久,内力也有些不继,只凭一口气撑着没倒而已。虽然没倒,他气息也有些粗重,内衣散乱,大片肌肤露在外头,不知是为羞赧还是热的,都泛着微微的粉红,媚眼如丝地瞟了我一眼,嗔道:
“你就不能服从一回作者的写作意图么?攻五已经在外头等出场等了两个时辰了,别人不是都跟你一样不负责任地乱改剧情的!”
我眼角往门外一瞥,果然有一丝雪白的衣角在门框旁拂动,颤得还挺厉害,不知是风吹的还是主人急得直蹦跶。想来这人就是那个出场比我还晚的攻五——武林盟主冼冰刃了。他们俩都盼着我赶紧压倒玉岚烟,好让冼冰刃出来英雄救美,踩着我这个魔教教主上位。
哼,岂有这样的好事?我还没脑残到这份上!
我收回目光,不经意间扫到玉岚烟的脸庞,又是一阵悸动心痛。若不是作者弄人,这么个绝色美人罗衣半褪地立在我面前,就算没中春药我也早邪魅一笑,和他颠鸾倒凤了,怎么会苦苦拒绝!我想得有些出神,一时竟没发现他已经重整旗鼓向我扑来。
我们俩都是武林中有数的高手,在这床上竟像两个市井泼妇一般扭打起来。扭打之间,身体不免有所接触,我现在这个状况,根本经不得他碰,还能把持住自己不一逞兽偏欲已经是养气工夫练得好了,哪还有余力在和他动手?
不过三招两势的工夫,我便被他压在了床上,下半身火烫地一柱擎天恰巧蹭上了他双腿之间,蹭得我几乎精关失守,舒服得压抑不住,闷哼了一声。
这一声不知怎么触动了院里苦等了一下午的那位武林盟主,只听屋内风声一动,一个白衣身影就直冲到床前,大声喝道:“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做出这等无耻举动!”喝罢掌带风声,直奔我面门——
“噗”地一声,一股鲜血自玉岚烟口中喷出,淋淋漓漓洒了我一头一脸,随即一个温软馥郁的身子也软倒下来,正正当当压在我身上。虽然温香软玉在怀,我却已没有丝毫的兴致——他倒下来时骨头正砸在我的“勃”起上,疼得我心头发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那位武林盟主此时也一脸茫然地将手举在空中,仔细盯着我看了许久。“我……不是应该和百里封疆搏斗一阵才将他打得带伤逃窜,然后救了你么?你脸色怎么这么青……不对,你怎么比百里封疆还高,还这么高鼻深目……你、你……”
你打错人了。
我双手一按玉岚烟的肩头,使力一推,将他脸朝上翻转过来,然后默然无声地看着冼冰刃。
他也沉默了。我看见他以极快的速度把手在衣摆上擦了几回,倒退两步就要落跑。我一手捂着险些被砸回原形的小弟,也咬牙从炕上翻了下来,准备趁他这阵东风一块儿跑了。没想到他见我起来,正要逃走的脚步却又停住了,犹豫了一阵,问了我一句:“要不我再打你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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