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兰不耐烦地道:“都七八老十了,你这副作态摆出来干啥啊?早给你说了一百遍,老温对我来说就是哥哥,亦父亦兄亦是名师。”
听到他们的话,看到他们的神色,风轻雪眨了眨眼,深觉里面有不为人知的故事。
于是,她瞄了瞄谢教授。
虽然医学界和书画界不是同一个小圈子,但是谢教授显然了解温如玉和欧阳兰夫妇的交情。
谢教授竟然看懂了风轻雪眼神里的疑问,好笑地道:“欧阳先生曾经和你老师指腹为婚,老唐吃了一辈子的醋。”
“啊?指腹为婚?”太惊讶了有没有?风轻雪怎么都没想到是这样的过去,“后来没履行婚约?”
“当然没履行,要是履行了还有老唐啥事。”欧阳兰也忍不住笑了,“我们年轻那时候啊,满头热血,反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包办婚姻,拒绝束胸裹脚等残害女同胞身体的封建糟粕,追求自由和平等。虽然我从小父母双亡住在温家,和老温朝夕相处一块读书,但是我们都不觉得对方是自己的灵魂伴侣,于是和平取消婚约。”
“真没想到您还是进步人士。后来您就遇到了唐宋先生?结为夫妻成就今日佳话。”风轻雪兴致勃勃地问道,她特别喜欢听老人提起过去,可以增长她的见识。
欧阳兰微笑点头,“当然,老唐还是老温介绍我认识的呢!虽然我们极力反抗包办婚姻,但是我们很有道德,不会在婚约存续期间和别人谈情说爱谈婚论嫁。”
风轻雪竖起大拇指。
说实话,他们那个年代是混乱的年代,不仅仅是战争的混乱,还有新旧文化的碰撞,出现了很多思想进步推动历史发展却又品德有瑕让人褒贬不一的人物。
之所以有瑕,无非是没能像温如玉欧阳兰这样在进步的同时坚持道德底线。
“都过去半个多世纪了,说这些干啥!”唐宋赶紧转移话题,“轻雪同志,就算你搬出老温,我们也不能占你便宜,是更不能占你便宜,省得老温回京后说我们欺负小辈。别看那老东西画画好,名气大,其实锱铢必较得很。”
“老师很好,您不能这么说他老人家。”风轻雪不乐意了。
“好个屁!”唐宋脱口而出,“老谢可以作证,我托他画幅画,他说按尺寸收钱,我说行,要大幅,结果他画出来的作品差点没让我成为业界的笑话!”
“画了什么?”风轻雪很好奇。
唐宋哼哼两声,“画了一个断了线的风筝,那根线啊从左上角直画到右下角,风筝还是个黑点,也不见放风筝的人!”
风轻雪听了,噗嗤一声,忍不住掩口大笑。
“还真像老师的性格。”
“最可恶的是这老东西按画纸的尺寸收钱!”哪怕过了几十年,唐宋提起来还是牙根痒痒。
风轻雪抬手看了看时间,“等老师回京,您大可以找他老人家算后账,我得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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