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玉精通书画和古典文化,自然对茶具、茶叶有所研究,发现茶叶是自己最喜欢的安吉老白茶,茶杯亦非凡品,心中蓦地一暖。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温如玉笑道:“人好,茶好,茶具也好,就是水差了点。”
金若初凑到跟前瞧了瞧,忍不住道:“老温,你就知足吧,离了这儿,你连一口茶叶沫子都喝不到,别吃了徒弟一顿饭,你就开始得陇望蜀了。”
风轻雪当即道:“煮茶的水是大队里的井水,赶明儿我和阿江上山取泉水给老师泡茶。”
“好!你起来吧,别跪着。”温如玉对这个女弟子更满意了,等她站起身,才缓缓地开口道:“小雪,你既然拜我为师,你在家的这几个月,趁我有空的时候就悄悄过来,我一定倾囊传授。这会子有时间,我也跟你说说我门下的情况,在你之前,我门下一共有八个弟子,战乱期间折了两个,建国后又折了两个,剩下的四个在这场劫难中不知生死。”
说到这里,温如玉神色凄然,在座的几位老先生也都跟着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侥幸遇到好人,那么他们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生是死。
风轻雪忙道:“请老师说出师兄们的大名,阿江的战友遍布大江南北,我们可以悄悄地查访一二,如果碰到师兄们有难,一定不吝伸手。”
温如玉叹了口气,“你大师兄叫欧阳墨,字墨之,是上海一家美术学院的院长,这一场劫难,他必然是首当其冲,我最担心的人就是他了,他今年可都六十多了,只比我小几岁而已。排行第三的你该叫师姐,姓何,叫何清音,也是上海人,她没什么职务,可学的却属于旧文化,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你六师兄叫路少农,和他妻子林玉芬本来在首都执教,出事前几个月突然不知所踪了,也不知是生是死。”
路少农和林玉芬临走之前去见过他,说情势不对,劝他离开,他没听,心想自己一个老头子能影响到什么?结果差点死在一帮学生的辱骂责打之中。
他们提前离开,想必会平安一些。
风轻雪听到路少农的名字,眼睛瞪得大大的,路少农是温如玉的入室弟子?是了,是了,没错的,路少农确实师从温如玉,林玉芬的书画造诣则学自丈夫。
“最后一位师兄呢?”屋里的人太多了,风轻雪没敢透露路少农夫妇的消息。
温如玉想了想,“你这最后一位师兄啊,姓傅,叫傅南笙,仗着自己是个有钱人,喜欢游山玩水,最擅长山水画了,我不及他,如果他在,一定能领你踏进山水画的大门。不过,我好几年没他的消息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儿,关于生死就更加不知道了。”
“傅南笙?”风轻雪心中一动。
“怎么?你听过这个名字?”
风轻雪忙道:“有点耳熟,一时想不起来,等我想起来了,再告诉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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