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状(1 / 1)

告状

阿瑶今天起得早,预备走时袁文琪才堪堪洗漱好,换了身衣裳,非常想同阿瑶一齐凑热闹。

但是于理不合,没有说回门还带个未婚女子的,袁文琪只得遗憾地留在了府上。

袁文琪倒是很好奇一个问题。

阿瑶不是出身大户,家中还出了两个冯将军的吗,怎么如今回门却是会的一个名不经传的冯家,虽说也是姓冯的,但是她几乎是没怎么听过名头。

阿瑶也不瞒她,只把自己亲缘浅薄的事情简略了一二,袁文琪听得眉头直皱,听到她同冯家断绝关系,就差给阿瑶拍手称赞了。

阿瑶性子沉静,遇上袁文琪算是互补了,这样叫她一闹,心情都好了许多。

拂冬备好了礼品,装了满满三辆马车,这会不仅仅是给阿瑶做面子了,还是给旁人看的。

淮王虽然不在,但是府上也好着呢。

淮王叫沈意行请去了顺天府,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府上,阿瑶这会是不能露怯的。

马车停在二门外,阿瑶到的时候,见了上头镶嵌着金玉的二骑马车,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今天就回门了,她得一个人回去。

拂冬掀起马车车帘,顿了顿才回过身子来扶阿瑶,“王妃小心些。”

阿瑶低着头看脚下,扶着拂冬的手上去了。

还没站稳,一只温热的手就握住了阿瑶的小臂,拂冬也知趣地去了后边的马车。

阿瑶弓着身子站在马车里,愣愣地看着车上的人。

李淮修穿着黑色的长袍,腰间的佩剑随意扔在了地毯上,他惯是适合这个颜色的,衬得他越发丰神俊朗身姿笔挺。

男人看着阿瑶,眼神倒是很平静。

阿瑶像是呆住了一般,李淮修就不轻不重地扯了她一下,阿瑶顺势坐在了他身边,往他肩上一靠,这才觉得魂飞回来了,心里软,哪里都软。

李淮修低头看她一会,见她呆呆地靠在自己肩头,不由捏了捏她的指尖,“不认识了?”

阿瑶抿了抿唇,轻轻地把脸颊贴在他肩膀上,女孩垂着眼睛不说话了。

她脸腮软软的,李淮修抚了抚。

……

男人把阿瑶抱到腿上,吻了吻她的面颊,仰头靠在车壁上,男人脖颈上浮着青黛色的血管,阿瑶就支着身子亲亲他滑动的喉结。

李淮修也该是有些累了,他侧了侧面颊,按住了阿瑶的脑袋。

女孩很轻地抚了抚他的脊背,那脸颊挨蹭他的脖子,语气柔柔的,“我真想你。”

大婚三日后,女子该回门,若是嫁与帝王家,夫家身份贵重,能够陪同女子一齐回娘家,这就是给娘家一家的体面。

冯老一家知道昨日闹出的风波,自然没想过李淮修还能来。

冯老上了李淮修的船,心里自然是站在他这边的,只是形势变化极大,他早先听着外边的流言,心里就觉得不好。

但是他也不是那种墙头草一样的人物,此番觉得淮王怕是有风险,就要去撇清关系,但是心里到底是着急的。

冯老一早就集结了一大家子,宅院里里外外清扫一遍,下人们发着喜钱,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

还备了桌席面,叫阿瑶回来能有口热饭吃。

李淮修的好处拿了,冯老总不能亏待他的妻子。

华美宽敞的马车慢慢驶到二门,小厮拿了软凳给车上的娇客垫脚,谁知门帘一掀,下来的竟然是个高大俊朗的男人,长腿一伸,稳稳地踩在了软凳旁边。

小厮愣了愣,麻溜地把软凳搁到一边,跑进去报喜了,“姑爷来了!”

阿瑶叫李淮修扶着下来了,心里觉得好笑,扯扯李淮修的袖子,“人家都不知道你回来了。”

李淮修嗯了一声,“合该叫你最先知道。”

阿瑶抿着唇笑,此时觉得心情舒畅,哪哪都好。

两人一齐往内院去,冯老喜形于色,站在正堂里转悠。

心里越想越是高兴,淮王如今能平安归来,他们一家子就是没站错,合该他们起势!

远远见一对璧人相携而来,冯老正了正脸色,那股子喜气还是忍不住往外冒,柔声道:“这是回来了?”

李淮修简单讲了几句,冯老就忍不住一个劲的附和,还是齐氏看不下去了,叫两人赶紧入座。

这桌上冯老一大家子都聚起来了,热热闹闹的,虽说依旧讲究一个食不言寝不语的,但是这个小儿要吃个蒸饺,那个小娃娃要吃个狮子头,桌上就那股子阿瑶以往没有体会过的感觉。

带吃完了饭,李淮修同冯老去了书房,阿瑶就与齐氏和张氏妯娌二人一齐说话。

李淮修同冯老大概聊了小半个时辰,冯老出来时,肉眼可见的心情愉悦,对着阿瑶也和颜悦色的,“老身今个就去把你先头那个名字划了,如今既然已经是我家的女孩,就不必还在他们谱上留个名头。”

阿瑶自然没有不愿意的,只是不知道为何,冯老以往上门要个嫁妆都胆战心惊的,如今一下就变成这幅模样,竟然还带着股跃跃欲试的感觉,看着叫人好笑。

两人接着并未久待,又闲话几句,就回了淮王府。

柳嬷嬷过来看了看李淮修,见他面上没有倦容,也就放心地退下了。

待内室里只剩下两个人,阿瑶就牵着李淮修的手不放了。

女孩坐在脚踏上,把脑袋枕在李淮修膝上,垂着眼睛不说话。

李淮修动一下身子,阿瑶就蹭蹭他的大腿,叫男人安静地看着她。

李淮修坐在床边,直了直身子倚在床头,把她往床边扯一扯,男人很轻地笑了一声,“你不如上床,我同你做些好玩的。”

阿瑶哼了一声,伏在他胸口,“你就想着这档子事了。”

李淮修嗯了一声,手就顺着她的肩膀往下抚。

阿瑶扭了扭腰,小脸已经红扑扑了,语气羞羞的,“没心情。”

李淮修就笑,停了手,“那你要做什么。”

阿瑶自个也不知道,就想同他这样呆着,女孩往上蹭了蹭,一双细长的手臂攀住男人的肩膀。

李淮修会意,把她抱到腿上。

女孩想了想,叹了口气,有些羞怯道:“你就抱抱我吧。”

阿瑶说着说还着看他一眼,“你不要想一些不正经的。”

李淮修说好,抱着她靠在床头,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脊背。

阿瑶觉得很舒服,像是回到了很小的时候,有人像抱着个宝贝似的搂着她。

阿瑶往腰间摸了摸,那枚圆玉就隐在裙子里,女孩忍不住抿了抿唇,“我还真是你的宝贝。”

阿瑶不等他回答,仰着酡红的小脸,语气羞涩又甜蜜,“哥哥也是我的宝贝,我可真宝贝你。”

李淮修这样一日不在,她牵挂得魂不守舍,这会人回来了,就好像有人往她心里倒了蜜,阿瑶兜不住了,也要甜一甜李淮修。

小小的脸颊伏在胸口,说话也好听,真是把人的心都烫化了。

李淮修低头看她,很轻地拍拍她红扑扑的面颊。

男人笑了笑,叫她别说了,揉了一下她腰臀连接的地方,“你该夜里也这样宝贝我。”

阿瑶小脸酡红,还没来得及害羞呢,突然想起了自己还有账要算。

女孩一下从他胸口起身伏起来,一双乌溜溜的眸子直直地看着他,水润润的,“陶娘子是谁!”

李淮修叫她问得一愣,接着很轻地蹙了蹙眉,男人往倚了一下身子,胳膊肘抵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瑶说着说着抬手拍了一下男人的肩膀,往上爬一些,凑到他面颊上,“你想什么呢?”

李淮修仰了仰头,把她抱近一些,男人诚实道:“陶娘子。”

阿瑶眉毛一蹙,李淮修低头看着她,按了按她的眉心,“我在想她是谁。”

阿瑶抿了抿唇,轻轻地哼了一声,把耳朵放在他胸口,“你且想好如何解释吧。”

男人的心跳有力又平和,一下一下地震着耳朵,阿瑶数着他的心跳,语气也软了一些,“哥哥快说。”

李淮修捧了捧她的脑袋,很轻地笑了一声。

男人沉吟一会,语气很平静,想了想才道:“她以往是李戾的未婚妻,到不知现在如何了。”

阿瑶想起柳嬷嬷昨天说的话,表情也不太好看了,“她是什么来路,竟然同你们兄弟二人都扯上了联系。”

李淮修低头看她一会,有些好笑地捏捏她的面颊,“你确实不该怪我,毕竟我话也没同她说过。”

阿瑶一双乌溜溜的眸子看他一会,酡红的脸颊还抵在他胸口,突然一头栽进他怀里,心里酸酸的,语气就期期艾艾的,“你以后也不要同她说话。”

李淮修说好,安静地抱了阿瑶一会。

男人捏了捏女孩的肩膀,说自己有些累了,请阿瑶陪他躺一躺。

阿瑶自是心疼他的,摸摸他的手臂,亲亲他的唇,叫男人伏在她怀里,要把他抱在怀里睡。

男人高大,把阿瑶压在身下,脸颊懒洋洋地枕在她胸口,这样压着她,着实是很沉。

阿瑶抱了会,觉得有些喘不过气了,就像夜里李淮修伏在她身上时,又热又闷的。

李淮修感到她呼吸急促了一些,就枕在她胸口闷闷地笑。

阿瑶有些恼怒地啊了一声,还不待生气,李淮修就小臂一伸把她往下扯。

“叫哥哥抱抱你。”

男人很轻地叹了口气,额头抵在她发上,整个人把她拢在怀里,一只手在她脊背上揉了两下,“真是想我的宝贝。”

阿瑶推拒的手就停在男人的胸口,有些害羞了,李淮修就把她的手牵起来,亲亲她的手背,哄她做些羞人的事情,哪里都要挨一挨,宝贝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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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元北边,靠近汴州的一个小山沟里,赵承润手里拿着根长棍,抵着一个老者的后心。

那异族老者闭着眼睛,一副不愿意配合的样子。

赵承润满眼戾气,“问你话呢,别在这装哑巴。”

一旁的李戾皱了皱眉,有些嫌弃地看了赵承润一眼,“他听不懂。”

赵承润眼皮子都不动的,直直地看着老者道:“他听得懂。”

李戾凝神想了想,笃定道:“他听不懂。”

赵承润深吸了一口气,那棍子指了指一边,语气尽量柔和,“你不如先去歇着?”

李戾站了会,摇摇头,“我看着你。”

什么都问不出来,赵承润烦得不行,把棍子扔在一旁,直直地倒在了一边,拿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

李戾蹲在一旁,看他一会,拿草芯子探了探他的呼吸。

赵承润实在忍不了了,坐起身子来,委婉道:“你真是淮王的亲兄弟?”

李戾瞅他一眼,眼神酷酷的,“我不想告诉你。”

赵承润眉心隐隐做跳,周元在一旁看着,怕两人打起来了,这会过来把李戾拉到一边坐着。

李戾拿眼角看了一下赵承润,“我马上就要回京城了。”

赵承润不搭理他,李戾就道:“淮弟成婚了,我要去看。”

赵承润闻言骂了句脏话,又坐到李戾身边来,低声道:“他娶得不会是冯家大娘子吧?”

李戾这会倒是有脾气了,怎么说都不搭理他。

队伍在这驻扎了小半天,周元把那群异国人都审问了一遍。

有个一看就是领头人的,周元想了想,把人好好安顿了。

这群异族人都是一个样子,周元一问话,就都装听不懂,垂着头什么也不说,一副笃定了周元不敢把他们怎么样的样子。

周元倒是真的没做什么。

他也不是怕了,就是想到了京城里的说书人,那杀了说书人全家的也是个异族人,这两拨人该是有些联系的。

如今原因还没找出来,倒不好把他们随意处置了。

周元想了想,提笔给京城写了封信,等着那边的指示。

他们休息了一会,就要继续往汴州去了。

淮州地处大元南边,背后是金州,永州,接着就是汴州,他是要从汴州边界绕到乞明国的周边去。

乞明国惯是会偷袭,大元一概叫他们阴损的法子压着打,这次也不知道有没有转机。

这段时日大元雨水充沛,但是乞明国那边情况未知,反而越打越凶,周元此行耽误不得。

大元里头权利纠纷是一回事,保家卫国就又是一回事了,这个关头,大元的儿郎不管什么派系都要顶上去。

周元安排了可靠的人把信送走,又去问赵承润,他若是要回京,正好可以同李戾做个伴。

赵承润黑着脸,咬牙切齿道:“我不回去了。”

老婆都没了,他赤手空拳的,回去讨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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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淮修子那日回来以后,京城的风向就又变了。

起先都说那说书人是淮王的人杀的,如今又有人说是那镇南王的世子爷,两人一向有旧怨,可不就对上了。

但是沈意行往日里在京城的风评着实很好,他手下办过几个大案,隐隐有些青天大老爷的名头。

这流言是越传越离谱,不知道要往什么方向走,结果第二天下午就有个人被推到午门处斩了。

马上就有消息灵通的,原来这说书人私底下好赌,银子输光了,自个一个人跑路了,留下一大家子被赌庄收债的人砍了。

百姓们也无意去探知真假,知道有这么个人以后,拎着烂菜头去午门,心里还要对说书人鄙夷一番,总之,这事表面上是风平浪静地过去了。

李淮修坐在书房里,把名册挨个看完了。

乌正笑眯眯的,“这次把那边的人拉了起码三分之一下来,都在名册上,内阁里头有一半都是我们的人了。”

如今元帝不在,几个内阁老臣代为监国,都是些活了几十年的精怪了,位子就松得很。

沈世子没能把罪名定给李淮修,这名头自然得找个人带,一个叛国的罪名压下去,可不是得走一溜人。

李淮修倒是没见有多高兴,他垂着眸子把这一册名册又看了一遍,目光停在一个名字上,“工部的陶远,这是陶鸿兴的后人?”

乌正想了想,这名字时间有些久了,他缓了一会才想起来,“该是陶先生的后辈,出了五服的。”

当初李太子南逃,有跟着他甘愿赴死的忠心之辈,也有图个安稳,归顺新朝的人。

成王败寇,前者让人可敬,后者也没有什么值得指摘的地方。

李淮修嗯了一声,语气里情绪不明,“我记得陶鸿兴是有个女儿的。”

“确实,今年也该是及笄了。”

乌正顿了顿,摸不透他的意思,只好接着说下去,“当年出了那档子事情,这陶娘子就不愿意同我们一齐了。”

那时陶鸿兴刚去世,李戾也伤了脑子,李淮修甚至还没被找回来,他们也没能找到落脚的去处,小娘子又哭又闹的,他们也不强留,更不怕她一个小女儿透露出去,给了些银两,派了两个人送她回了京城,迅速又转移了一个地方,过后月余才找到的李淮修。

乌正思考一会,道:“这陶娘子如今该是在这陶远家中的。”

这名册上的人都是要革职的,到不知这陶远一家人如今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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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南边的一座小院里,一个穿着半旧暗色流纹长裙的老太太坐在院子里头,黑着脸洗着一盆野菜叶子。

这几日有了雨水,野外的作物都疯涨,陶家的媳妇就带着菜篮子去了郊外,去的人多,她好悬才摘了一篮子菜。

好些日子吃不上青菜的陶家今个算是有了个甜甜口的,老太太把菜叶子洗干净了,手里摔摔打打,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你个吃白饭的,三年下不出个蛋也就罢了,摘菜也只摘了三两根……”

正屋里头,陶远的媳妇张氏擦了擦眼泪,拿起窗边的手工活开始做了。

这里虽是正屋,陶远也算是个五品京官,但是屋子着实简陋,除了墙角张氏带了的几个檀木嫁妆,其他都只是个毛样子。

老太太远远地瞥她一眼,冷哼一声,继续阴阳怪气道:“有些吃白饭的,我还以为她有多大能耐呢,整日闷在屋子里,也不知是不是在做什么下作事情。”

“眼睁睁地看着我儿如今被罢了官,也不知她心里头亏不亏。”

西厢房里头的陶娘子咬了咬唇,抬手就推到了一个小柜子。

她这屋子虽是厢房,倒是比那正屋富贵多了,随手推的一个小箱子也是好几十两银子,满满当当地装着物件。

听见里头噼里啪啦一整声音,老太太一下就来劲了,起身就要冲进去。

院子门这会被推开,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进来了,见状苦笑一声,“娘,你又为难小玉做什么?”

陶娘子全名叫陶玉,她也确实是个美人,这会开了厢房们,含忧带怨地瞥了陶远一眼,陶远立刻就上前去,要把她推到屋子里说好话。

正屋里的张氏实在受不了了,把针线玩意一扔,“陶远,你个下作东西,整日同你那同性妹子勾勾搭搭的,你怕是忘了自己还有妻室,怎么从未护着我。”

张氏哭着就出去了,“我要同你合离!”

陶远这下是舍不下发妻了,匆匆就追了出去。

一旁的老太太见了满院狼藉,又开始骂骂咧咧,对着陶玉指桑骂槐。

陶玉生得不算大美人,但是一身可怜的气质总是叫男人多看一眼,如今面上还是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心里却咬牙切齿把这一家子骂了一遍。

如今陶远也被罢了官,整个穷酸模样,这陶家她是待不下去了。

陶玉眼珠子一转,手里的帕子绕了两圈,心思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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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元帝中风半瘫有几个月了,皇后明显感觉到这批跟过来的臣子都有了异心。

元帝如今手里无兵,就如同拔了牙齿和爪子的老虎,威风不到哪里去。

徐州地界又小,这些权贵手里有银子也没处花用,都快憋疯了,竖着耳朵听着京城的动静。

但凡有个风吹草动的,都恨不得能下一秒就回去。

前几日淮王大婚,娶得还是冯家大娘子,这群人眼里的八卦欲都要掉出来了,越发紧地盯着京城,这沈世子就没个动静?

果不其然前个听闻淮王被镇南王的人带走了,众人以为这是大戏开唱了,谁知道没过一天,又传淮王叫沈世子吃了个闷亏,这些人听得心里是抓心挠肺的,恨不得放只耳朵到京城,习惯了京城的繁华,在徐州是彻底呆不住了。

元帝这棵枯木无人想守,这些权贵家中有适龄女儿的,几乎都盯上了淮王同沈世子,就等着机会,正妃没有想头,搏一搏,做个侧妃,日后若是上了枝头,不一样也能当凤凰?

不少人见着这京城里形势似乎好了许多,院子里一顶马车,趁着人少的时候就送去了京城。

有的送的是自家女儿,有的送的是精心教养的瘦马,一个比一个千娇百媚,男人看了要走不动道的。

那势头一看,不是冲着镇南王府去的,就是冲着淮王府去的,铁了心要往枝头上飞一飞。

皇后冷眼瞧着,心里慌得睡不着觉,觉得自个头顶掉着把大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砸得她血肉模糊。

元帝已经是半个废人了,皇后都懒得去看他,只把他后宫里的妃子,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抱怨。

这次随行的妃子,没有几个在她跟前讨了好处的。

皇后发泄一番,过后还是寝食难安,大皇子是个不中用的,底下那些讨好他的人,送了貌美的瘦马,他是声色犬马,半点也不操心别的。

皇后想着不能坐以待毙,一咬牙,召来了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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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瑶这几日都在规整物件,今年夏日走得迟,好险要在十月末才入秋,府上下人的衣物都要更换,还有些帐本都积在了这几日。

袁文琪在府上一个人也呆不住,每日就同她一起翻账本。

上次送的那只小猫,阿瑶专门批了个院子养着,如今养得油光水滑,叫袁文琪抱着走来走去的。

阿瑶看着觉得可爱,但是并不怎么敢逗弄,拿一些小猫专门吃的小鱼干喂它两口,这猫很亲人,当下就腻歪在她怀里,叫阿瑶心都要酥了。

抱着在院子里头走了两圈,谁知道就这一会功夫,到闹出了事端。

她那日抱着小猫在院子里转悠,统共没走半柱香的功夫,就叫有心人得了消息。

第二日,就又数不清的请柬送到了阿瑶手中,都是说得家中得了旁的小国送来的品种稀奇的小猫,请淮王妃过府一赏。

阿瑶收了一封还不觉得,但是连着好几十封请柬,都是请她去赏玩小猫的,这就有些夸张了。

阿瑶拿不准,就去问柳嬷嬷,女孩有些紧张,“这该是有人往我们府上放了探子。”

不然为何她头一日抱了小猫,第二天就有人投她所好,菩萨也算不了这样准的。

柳嬷嬷看着笑了笑,“这该是府里放出去的消息,任是哪个府上,就是管得跟个铁桶一般,也总有人捕风捉影。”

“倒不如自个放些无关紧要的消息出去,任他们猜去。”

越是大的世家,宅院里头的学问就越深。

阿瑶听了就松了口气,她管着府上,虽说是做了大妇,但是总是担心自个做不好,叫府上出了纰漏。

谁知道阿瑶才刚刚放下心,后脚这事就闹大了,扯出一个烂摊子。

有人告淮王妃的状,还一状告到淮王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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