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流水,总在不经意间流淌而过,三天时间早已过去了,一路北上的萧战在平定县窝了三天没有出去。
不管颜良怎么叫阵,不管是袁军如何骂战,萧战仿佛听不见一样,从开始到现在,就没有出战的意思。
整个人仿佛与世隔绝,就是你骂你的,我守我的,互不干涉。
……
避而不战,这并不是一个好的方法,这样做,对大军的士气伤害太大,此时此刻的一万大军,没有了当初北上时的惊天锋锐,反而像是一支败军。
萧战高悬免战牌,并没有告诉士卒原因,这让麾下士卒在心中产生了误解,毕竟在秦侯嬴斐手中,秦军从来没有这么窝囊过。
“将军,韩侯出兵了!”
跟随在大军中的黑冰台中层人员,林志一身黑衣,匆匆从县府门口走进来,其脸色难看无比。
“呼。”
闻言,萧战脸上的从容在一瞬间消失不见,这一刻,其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
“韩侯的大军到了何地?”
双眸之中掠过一抹精光,萧战脸上的神色凝重至极,其盯着林志,仿佛要在其脸上看透真伪。
“禀将军,韩侯大军已经到了桢林县,距离平定县,只有百里的距离。”
“呼。”
……
随着林志的这一番话出口,萧战眼中露出一抹慌乱,呼吸也在瞬间加重。韩侯袁绍就像一座大山,压在萧战头上让人喘不过气来。
七万大军南下,此刻萧战就算是守城也没有了作用。七万大军南下,人手足够的袁绍可以从别的地方南下。
心中念头闪烁不定,萧战沉默了一会儿,其盯着林志,道。
“将这个消息立即传向扶施县,让蒙将军做好准备,同时一旦平定县出事,由黑冰台的人护卫庞统撤离。”
“诺。”
这一刻,萧战也看出了,韩侯袁绍对于上郡的势在必得,七万大军南下,整个上郡之中根本就无人能挡。
望着林志离开,萧战眼中的惊慌在一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坚定。双眸之中杀机滔天,这一刻萧战心生死志。
“来人。”
“将军。”
瞥了一眼来人,萧战点了点头,道:“随本将去校场!”
“诺。”
……
这几天的避而不战,让这一支大军的士气低落,令原本的虎狼之师,成了一群绵羊。
这一切虽然不是萧战的本意,其也选择了放而任之。因为兵法有云:哀兵必胜。
只有心中生出怨言,当这种怨言累积到了一定的地步。然后在唤醒士兵心中的斗志,点燃他们的杀戮之心,如此就可以让这一支大军焕发生机,战斗力更强。
旌旗招展,黑色的帅旗在天空中飘扬,其中一面醒目的纯黑色旗帜上一个血红色的秦字,由小篆书写而成。
站在大营门口,微风吹来,旗帜猎猎作响,一股厚重的气息扑面而来,滔天杀伐,让空气中都有一丝血腥味。
“将军。”
……
问候行礼声,有气无力,士卒心中对于萧战的怨言已经达到了临界点。
这个时候,萧战不得不战。他不是秦侯嬴斐,对于这支大军没有那么强的掌控力,一旦一万大军心生它意,萧战根本就控制不住。
如果到了那一步,将会出现大的混乱。萧战是一个聪明人,对于大军士气与心理的变化了然于心,早已经做出了预判。
……
“将士们!”
踏上点将台,看着底下虽然有怨言,却依旧站的整整齐齐,没有一点声音的大军,萧战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
这便是秦侯嬴斐麾下的无双精锐,不管心中有多大怨言,但是军令下达,都会依令而行之。
“我们的后面就是上郡,那里不仅有尔等的父母,更有主公的家眷,甚至于长史也在上郡。”
……
随着萧战的这一番话出口,大军中更加安静,除了被风吹的猎猎作响的旌旗,再也没有了其他声音。
也随着这一番话,底下的士卒站立的更加笔直,每一个人就像一把刺破天空的长枪,浑身散发着凌厉的锋芒。
萧战的声音没有丝毫变化,依旧如同开始一样,冰冷的如同寒冬腊月没有一丝温度。
“如今韩侯袁绍率军七万南下桢林县,窥视上郡,本将面前又有颜良的三万大军阻拦。”
……
“噌。”
说到这里,萧战一把拔出腰间铁剑,剑锋前指,大喝,道:“如今韩侯袁绍咄咄逼人,对于此尔等当以为何?”
“轰。”
……
这一刻,一万大军眼中生出了凌厉的杀伐,他们被萧战的话刺激到了,从始至终,都只有他们追杀别人,何时落得如此地步。
他们是天下第一精锐,是秦侯嬴斐的无双利剑,他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兵锋所指,所向披靡。
随着萧战的声音落下,瞬间便唤醒了这一万大军心中的热血与荣耀,对于当前的处境,生出了一抹耻辱感。
“杀!”
“杀!”
“杀!”
……
连续不断的三个杀字,响彻云霄,一时间整个大营中喊杀声震天,杀气冲霄而起。
“刺啦!”
手中铁剑一转,左手手掌被割破,萧战伸出左手任由鲜血留下,剧烈的疼痛下,其面色不改,面对着一万大军,怒喝,道。
“本将以血明志,斩杀对面来犯之敌,不死不休,敌军不退,我军不退!”
“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
……
巨大的咆哮震天动地,随着萧战的以血明志,这一刻,一万大军的士气尽数被萧战调动。
每一个士卒眼中充血,滔天的血腥味弥漫在大营中,让这支大军更加兴奋。
……
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便是萧战的办法,他心里清楚以一万大军阻拦韩侯袁绍前后相加的十万大军,不吝于螳臂当车。
想要拖的久一点,就只能用这种以命博命,以死亡来换取死亡的笨办法。
……
心里念头一动,萧战望着无尽的天空,其生出了一抹无奈,在心里,道:“主公,战只能做到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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