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离位置者!斩!”
“受伤不断惨叫者!斩!”
刘志飞气的脸色发白,他之前好像高估了二公子聚拢的这些军队战力和士气,此时不断厉声喝道。
他的一名亲兵上去,将一名头上只有亲伤,但在杀猪般惨叫的守军一刀斩断了头颅。其余受伤的人当即便死死的压制住声音,不再惨叫,只是呻吟。
“还好,敌人抛射的不是火药包。”刘志飞惊惧之下,反而松了口气,只要不用火药包,坚持一天时间绝无问题,最多再有半天时间,二公子便能够处理完江都宫的事情,带领大军来到扬州城,到时候内外相应,将黄少秋包围夹击,不怕灭不了对方。
远东军上下士气如虹,黄少秋一声令下,令旗飞舞,鼓声雷雷,大军推着盾车、云梯,在投石车和弓箭手的掩护下开始攻城。
黄少秋不用火药武器攻城自然是有原因的——他们攻下扬州城之后,紧接着就要面临宇文智及的大军攻城,若是现在将城墙炸毁了,到时候修建起来多麻烦,再说火药包不要钱啊!
远东军上下计算战功有一套严格的程序和方法,战场上的武器装备和器械的消耗本身就是其中一样,消耗的越大,耗费钱量越多,对战功是有折损的。
没等远东军扛着云梯等器械的步兵跑出几步,也没等扬州城墙上刘志飞彻底将守军慌乱稳住,就看到那三十多个抛石车稍杆再一次扬起,三十多个石弹从稍杆的尖端飞速而出,依然如前次一般,准确的命中了扬州城的城墙,而且要命的还是刚才那一片,精准的让守军感到惊恐。
刘志飞再也不能保持镇定,扶着雉堞,茫然自语:“怎么可能这么准?之前只是听说,没想到远东军的器械如此厉害!”
等远东军攻城部队冲到城墙下面时,投石车已经向这一段城墙砸了五轮,除了最开始两轮有少部分投石车没有砸准之外,后面几乎每一轮每一个石头都准确的砸在了城墙上。
而且五轮过后,一直以坚固著称的扬州城墙终于上半截塌裂了。
等远东军云梯搭在这片城墙上时,城墙上的守军早已远远的逃开了,不过为了不砸到自己人,这时投石车也只能转移目标砸向另外一片,在刘志飞死命呼叫和又斩了三名想逃走的士兵后,在最后时刻又调来人手拿着滚石、巨木、火油等守城利器打退了第一批远东军,算是险险的守住了。
可是,又一段城墙上半截也被砸断裂了,还好宇文智及留守扬州城的人中颇有几名战仗经验丰富的将官,又有一部分他麾下精兵带动,散布在各处,才守住了第一波。
而远东军的投石车仍在一刻不停的投射着,把一枚枚重逾二十斤的石弹抛向城头。
只是,由于发射速度快得惊人,黄少秋这些天好不容易准备的三千多石头,没用一个时辰,便已经全部投射了出去。
而在耗尽所有的石弹之前,在黄少秋人马的欢呼声中,有三处扬州城墙上半部分塌裂了。
最主要的是如此精准的打击,让守军士气几乎降到了谷底。刘志飞看见不少士兵甚至一些将官都一脸惊恐畏惧,有了退缩之意。
这时,有探子已经发现远东军投石车不再发射石弹,猜测远东军石弹已经用完。
虽然有三处城墙上半部分塌裂,但好在扬州城墙够高,而他麾下人马是远东军两三倍,守城各种器具又充分,只要稳住了这一会士气低落期,今天就能够守得住扬州城。
扬州城外城墙上正在进行着残酷的攻守战,但负责守四座城门的士兵却只能一边听着墙头与墙外的喊杀声和惨叫声,一边手中拿着刀、枪,时刻注意着城门外的动静。只要有人从城外撞门他们就会死死的用提前准备好的挡门石板车牢牢挡在后面。
北城门城内方向,路边上有一个二层阁楼,是供把守城门的将官休息的地方。
这阁楼一楼大厅中,许敬宗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黄卫阳在大厅中间来回走动,沈光则坐在门口背靠着门框闭目养神。
从这厅中冲出去,也只是刹那间的事情,门外城门边上关键位置都是蓝衣卫和军情府的高手,虽然只有百来人,在近千名守城门守军中只占了十分之一,但这些人可是以一挡十,甚至以一挡数十人的强悍存在。
只要城外梅花点鼓声响起,他们可以在其它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占据城门前主要位置,将其他人挡在外面,然后将城门打开。
黄卫阳虽然答应投靠王君临,但王君临毕竟本人没有亲口对他承诺,而且他本人出身于江南的门阀世家,对于王君临这种打门阀、分田地的执政行为极为仇视,而且他也不太看好得罪了所有门阀的远东军能够打下天下。
所以,他感觉跟着王君临或许一时风光,但最终恐怕也没有什么好的前途。这导致他一整天都惶恐中思来想去。
此时,他转身之时看到了许敬宗的样子,心中莫名抖了一下,这个人在他面前一直很和气,但不知为何他竟然隐隐感到害怕。
屋子里面加上许敬宗和沈光也只有六人,此时散布堂中各处,看似分散,其实都在互相能马上支援的距离。另外还有他的七名心腹分散站在他身边。
和许敬宗这样阴狠的感觉不同,黄卫阳能从其他六人的举止中感觉到一种与众不同的强悍,特别是沈光给他一种极为危险的感觉。
他自己也是高手,手下人中也有一些百战精兵,护卫中也有高手,但很少有人有这样的气度。
除了这些人之外,沈光之前不知从何处先后分十多批调来了一百人,黄卫阳给他们找来守军衣服,将他们安排在了守北城门守军中,这些人神色冷漠,气质坚硬,举手投足间一看就是强悍之辈。
“这些人便是那远东军军情府的高手。”黄卫阳心中暗自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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