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晦、刘子明、沈果儿顿时一愣,神色焦急,正要再劝阻,王君临摆手制止他,继续道:“因为皇帝北巡边关各郡,突厥人必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突厥大军恐怕已经开始准备南下,杨广虽然昏庸,但这个时候绝不能死,而突厥人绝不能入关南下,所以我必须要去五原郡。”
三人闻言,顿时不语,杜如晦想了一下,道:“王爷准备带领多少人马?”
王君临道:“路途遥远,经过的官府绝不会给我们提供粮草,所以人马不能太多。我准备带领罗士信的两万旋风营骑兵就行了,另外,张天冈的五百特战队和军情府的人可以提前过去了。”
三人一听,便不再焦急,有两万旋风营精骑随行,又有特战队和军情府的人暗中打探消息,盯着皇帝的大军,以王君临的神通手段,杨广即使动用整个大隋能够调动的所有兵力,都留不住王君临。
沈果儿想起一事,禀报道:“王爷,太原那边传来消息,李渊派人去找李玄霸,想让李玄霸直接带领暴熊营过去,我们要不要派人将李渊派的人全部劫杀?”
王君临闻言,却一点都不意外,李渊是什么样的人他岂能不知道,聂小雨早已将李渊和李世民的所有资料综合研究,将两人性格喜好,以及能力特点都告诉了王君临,虽然不一定准确,但参考性很强。
“玄霸那边我们不要管,让李渊的人正常与玄霸接触,不管玄霸做出任何决定,你们都不要插手干预。”
沈果儿和杜如晦、刘子明顿时面面相觑,心中疑惑不已。但王君临没有继续解释,他们当下属的自不便再询问。
刘子明突然说道:“王爷,我们要不要派人给皇帝提个醒,让他们对突厥人有所防备,毕竟皇帝带领的只有十万禁军,禁军这几年一直守卫洛阳,除了杨素反叛的时候打过仗,其他时间都没有打过仗,弄不好他会在塞北全军覆没。”
王君临摇摇头,神色中流露出莫名之意,有些高深莫测的道:“我派去的人,不管说什么杨广都不会相信,而且为什么要提醒,突厥人即使这一次不大举南下,下一次还会南下,与其等后面突厥数十万骑兵南下,祸害无数百姓,不如让皇帝带着十万禁军将突厥人挡住,即使挡不住,突厥人也会对皇帝陛下很感兴趣,甚至在抓住皇帝之前,都会放弃南下劫掠,而十万禁军总能够坚持一些天,到时候天下各地勤王大军自会到来,一起将突厥人赶回去,最后打疼突厥人,让突厥数年内没有能力再南下。”
杜如晦、刘子明和沈果儿齐声道:“王爷高瞻远瞩,考虑周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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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王君临便率领罗士信的两万旋风营骑兵奔赴五原郡。
事实上,这个时候杨广已经巡视完五原郡,来到了太原郡,速度之快,出乎李渊的预料。李渊本来想借突厥人之手,将皇帝吓的立刻回洛阳,不料突厥人那边大军还没有南下的消息传来,杨广已经来了太原郡。
李渊心中惊恐,得知皇帝向太原郡赶来,连忙让人准备了二十万两银子,直接送到太原闻喜县裴氏祖宅,然后又派长孙顺德亲自去秘会裴世矩。
七月底,皇帝杨广的北巡队伍已经抵达太原郡境内,但杨广没有去郡城,而是先去了晋阳宫,按照惯例,杨广会在这里休息几天,接见地方官,了解并州河东诸郡的情况。
抵达晋阳宫时,正是傍晚时分,虞世基、裴世矩二人带着今日送来的奏折,来见杨广。
裴世矩找机会对杨广说道:“陛下,臣以为谶语很可能是有人居心叵测故意散布,想借陛下之手除去仇人,或者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陛下乃明君,不该被这些小人所利用。”
裴世矩能言会道,在杨广心中的地位不比虞世基低,杨广一听,沉吟一下,放下手中奏折叹息道:“裴爱卿所言,朕岂能不知道,只是朕也是以防万一。”
“陛下,谶语本身就是一种很虚渺的东西,说是姓李,那天下李姓之人没有百万也有十万,而且也未必是官员,造反的乱贼中也有姓李之人,比如关中李弘芝,江淮李子通,或许就是他们,再比如军中一些李姓小兵,今天是大隋之兵,说不定明年就扯旗造反了,还有一些人,他本身不姓李,但说不定他曾经姓李,臣以为陛下若是太过相信谶语,只会让大臣们人心惶惶,反而会使他们为自己考虑后路,李浑和李敏被杀之后,臣这几天暗自查探了一下,如今已经震动朝野,满朝文武人人自危,陛下这个时候应该抚慰他们,去除朝臣的恐惧之心。”
李渊耗费二十万两银子的巨资找裴世矩帮忙,便是因为裴世矩是如今天下间在一些事情上能够劝说杨广的极少数人之一,杨广虽然不喜欢听劝谏,但也不是绝对,他有时会听一听虞世基和裴世矩二人的意见,这也是大隋后期,杨广自暴自弃,懒于朝政之后,整个大隋朝政被虞世基和裴世矩控制的原因。
杨广沉吟不语,裴世矩又一脸忠心为皇帝陛下考虑的表情,道:“陛下,如今天下并不平静,叛军越来越多,臣以为这时候更应该维持君臣团结,陛下若为一个没有由来的谶语就妄杀大臣,造成君臣离心,臣以为,这比外患还要更严重,内忧外患,陛下,这是不祥之兆啊!”
杨广叹了口气,道:“爱卿言之有理,不过王君临不管有没有那个谶语,他都已经有了谋反之心,至于其他人的确是谣言而已,正如朕的表亲李渊,向来胆小,虽然也姓李,怎么可能敢谋反。爱卿刚要不劝说朕,朕这一次还真准备将那李渊也杀了。”
虞世基一直没有说话,暗暗看着裴世矩劝说皇帝陛下,暗自冷笑不已,心想李渊不知道给裴世矩送了多少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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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世矩和虞世基退下之后没多久,一名宦官在门口禀报道:“陛下,太原郡守李渊求见!”
听到李渊这个名字,杨广脸上流露出明显的鄙视之意,对这个表亲他向来是看不起。
“宣李渊觐见吧!”
没过多久,李渊快步走进来,一脸恐慌的直接双膝跪下,恭恭敬敬地给杨广磕了一个头,脑袋贴在地上,整个身子几乎五体投地不说,身体还微微抖动,显得特别害怕,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臣李渊叩见吾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广看着李渊的样子,心想这样一个胆小如鼠的废物,朕之前竟然准备杀了他,朕的自信和骄傲到底去了何处?
自嘲一笑,杨广高高在上的淡淡说道:“爱卿不必行大礼,平身吧!”
“微臣多谢陛下!”李渊又恭敬的磕头完,然后抬头一脸感激说道。
一丝不苟的做完这些,李渊才小心翼翼的起身又道:“臣几天前才接到朝廷牒文,陛下巡视太原,臣来不及准备,请陛下宽恕臣接待不周。”
“朕是临时要来太原郡的,你没有准备也正常,朕恕你无罪。”杨广一脸施舍意味的说道。
李渊立刻又跪下行大礼道:“多谢陛下开恩。”
“起来回话吧!”看李渊这没骨头的样子,杨广越来越轻视,随口淡淡问道:“河东并州境内可有乱匪?”
李渊赶紧说道:“回禀陛下,并州地界造反乱匪也有大大小小数十支,但其中大多力量较弱,势力稍大的造反乱匪有三股,一是离石郡的刘苗王,其次是灵丘翟松柏,还有就是绛郡敬盘陀和柴保昌,其中以敬盘陀的势力最大,有流寇叛军十二万人。”
杨广神色阴沉了一些,道:“你治下的太原郡有没有叛军?”
李渊立刻一脸的恐慌,再次跪下道:“陛下恕罪,太原郡也有四股乱匪,不过人数只有万人左右,如今都被臣剿灭了,现在太原境内一支造反乱匪都没有。”
杨广瞥了他一眼,又冷冷道:“你以为你能够骗得了朕,朕听说之前罗艺在太原时,已经将太原贼寇全部杀光了,你来了之后难道还有乱匪?”
李渊顿时一脸恐惧,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大汗淋漓,恐慌道:“陛下恕罪,是从幽州那边流窜过来的乱匪,好像是罗艺将军赶过来的。”
杨广脸上怒气消散,一脸讥讽的笑道:“朕知道了。”
李渊立刻一脸感激涕零的说道:“陛下圣恩。”
杨广突然又说道:“太原郡附近其他郡县有叛军,你太原郡既然没有叛军,为何不帮着其他郡县剿匪?”
李渊连忙惊恐之极的说道:“没有陛下的旨意,臣绝不敢擅自调动一兵一卒离开太原郡半步。”
杨广笑道:“擅自跨境剿匪当然是不行,但你可以向朕申请,朕同意之后,你便可以派兵到隔壁郡县帮着剿匪,你为何不申请,你难道不想为朕分忧?”
李渊神色越加恐慌,期期艾艾的低声道:“臣一心想为陛下分忧,但臣绝不敢调兵出郡!”
想起王君临跨郡剿匪之后,占领了上谷郡和东莱郡,杨广脸上顿时流露出满意的笑容,挥手道:“好了,你退下吧!”
李渊连忙又跪下给杨广大礼参拜之后,才躬着身退着离开。
杨广望着李渊的那卑躬屈膝的身影,脸上的轻视和讥讽意味更足,心想裴世矩说的对,那谶语不可信,如李渊这样的人虽然姓李,但怎么敢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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