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罗士信安排人站在那城寨面前招降,杨空蝉说道:“这些海盗都是无恶不作之人,要不是大人需要劳力,将他们全部杀了算了……”
“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在海盗岛上和海盗生活一段时间,只要能够活下来,或者说为了活下来,都会成为恶人,这就好比一只羊绝对无法在狼群里面生存一样……”王君临当然知道海盗是什么德行,自古以来都是最残忍的那个群体,比陆地上的山贼和强盗还要残暴得多。
“我听说倭国的水师官兵和海盗没有什么两样,经常装扮成海盗抢劫海商。”杨空蝉一脸讥讽说道。
“倭国嘛!这个国家是弹丸岛国,但是人口繁殖能力很强,人口密度其实一点不比大隋繁华之地小,可是生活资源有限,再加上地震、海啸、台风等自然灾害频发,岛内的生活资源根本无法满足他们所有人,导致他们自古以来就劫掠性很强,这其实和历朝历代北方游牧民族每逢雪灾、旱灾、蝗灾之后,必然会发兵南下,侵扰华夏边疆进行劫掠是一个道理。”王君临理智的说道。
杨空蝉感觉太守大人刚才说的几个词有些怪异,但也明白了王君临所说的意思,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大人,你离开大弥岛和白翎岛,难道不怕高句丽这个时候突然攻打两岛。”杨空蝉这个担心其实在罗士信和杨玄霸带人攻打两个海盗岛的时候便有了,只是此时才问出来。
王君临笑道:“不算被渊太祚诓骗的三家海盗,高句丽刚刚损失了一万水师,即使渊太祚是高句丽的国主,也需要一段时间平息一下国内贵族和官员的异议、反对,然后才能重新调集兵力。”
说到这里,王君临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更何况渊太祚只是宰相,最多也只是权相,而那位高句丽国主高建武虽然年轻,但不是平凡之辈,渊太祚父子虽然厉害,但想着像以前那样掌控整个高句丽已经不可能了,所以渊太祚如今的压力会很大,虽然因为仇恨和对我的忌惮,再加上渊太祚需要一场战争挽回他前期损失的威信,不得不再次对大弥岛和白翎岛开战,但正因为这样,这一战渊太祚输不起,他必须充分准备,至少在他看来能够打败我们才会出兵。”
“只是我一直有些担忧,”杨空蝉说道,“大弥岛和白翎岛只有四千来人,高句丽若是一次性聚集数万人来攻,我们能不能挡得住!”
王君临微微摇了摇头,想起果儿让白腹海雕最新传来的消息,高深莫测的笑道:“接下来渊太祚与我们的这场战争其实已经开始了,或许胜负已经不在战场上了。”
杨空蝉似有所悟,说道:“大人是想激化高句丽国主高建武与渊太祚之间的矛盾,让高句丽内部生出乱子?”
“这个想法我曾经有过,也吩咐果儿试图去做了,但那位高句丽的年轻国主高建武颇为谨慎,并没有上当。”
王君临说到这里便再没有往下说,杨空蝉心中还有疑惑,但王君临既然不说,她便不好再问。
犹豫了一下,她露出迷人的笑容,继续说道:“我若是高句丽国主高建武,也不会在大人你这个强敌窥伺在旁的时候与渊太祚撕破脸皮,而是等着渊太祚与我们开战之后视情况再说。”
“看起来高建武和你一样聪明。”王君临笑道。
杨空蝉说道:“大人此次带人强占大弥岛和白翎岛,实际上已经给高建武夺回王权的绝佳机会。但同样的也是已经被国内贵族官员质疑的渊太祚转移国内矛盾跟视线的一个绝佳手段……”
“你这小脑袋不简单。”王君临看着杨空蝉,赞赏道:“你大局意识很强,能够看到高句丽国内的情况,这可不简单。”
杨空蝉俏脸一红,王君临这话说得隐隐有些像是调情似的,自有一股亲昵的意味存在。
……
……
多宝岛的海盗主要有两个据点,一个就是港口水寨,本来进行了充分准备,结果被罗士信以一已之力冲进去,打乱了海盗的部署,轻易丢失了水寨港口,并且损失了几百人。
港口的海盗溃逃往岛中间的城寨时,罗士信带人紧追不舍,城寨里面的海盗出来接应,罗士信带人在水寨与陆寨之间的谷地与海盗发生激烈的近战,最后海盗又留下一百多具尸体,勉强退回到城寨,如今城寨中的海盗能战的不过六百余人。
而且因为是在岛上,这城寨也没有怎么好好修建,一圈的围墙其实并不是很高,一旦城寨给攻破,海盗们除了拼命,便无路可走。可是有了港口和谷地的两场激战,海盗们知道近战厮杀根本不是罗士信带的一千水师官兵对手。
面对如此绝境,海盗头目倒是有意接受大隋的招安。
只是王君临提出“只能投降”的苛刻条件,海盗们当然不肯接受,将罗士信派去的招降使用弓箭逐远,打算做最后的挣扎。
海盗们的反应,王君临也不觉得意外,罗士信则是大为失望,因为他与李玄霸的比试是以俘虏的多少定输赢,而不是杀敌多少。
不管有多遗憾,罗士信已经带人做好攻寨的准备,不再将希望寄托在招降上,想着就算输给李玄霸,这次拿多宝岛来练一下手也好,便在军令官的辅佐下,去开始准备攻寨。
……
……
距离多宝岛三百多里外的大龟岛上,还盘踞着一股势力更大的海盗。
这股海盗的头领本来是新罗国的一名大贵族,早年与新罗国的国主结下死仇,在新罗国生存不下去,便带着家将和部属逃到海上,占领了大龟岛,十数年的发展,兵力不少于六千,并控制附近三四个小岛,算是这一代实力较强的海盗。
大龟岛的海盗看到王君临气势汹汹而来,也派了人过来观望形势。
此外,还有其他海盗势力的探子或在附近岛屿上,或放哨船在远海,观望这边的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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