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肯定是个大人物
“对面的人为什么还没有动静!”
方解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怒意,看了沉倾扇一眼:“你先过河回去,问问陈搬山为什么不过来支援!”
“你呢!”
沉倾扇终于变了脸色。
“战场上丢下自己同袍的人,就算苟且偷生永远都不会活的踏实,早晚有一天,也会被被遗弃在绝望中。”
方解紧了紧绑着裤管的绳子,脚下一点朝着山坡那边冲了过去。沉倾扇想追他,但知道方解说的没错。如果河对岸左前卫的人马不过来支援,这边的人绝对坚持不了多久了。可这个时候想让方解抛下给事营自己先走,除非先打晕了他。可沉倾扇不想让方解之后的日子活在痛苦中,所以她只有一个想法。
照自己男人吩咐的做。
她往前冲了出去,踩着那些叛军士兵的脑袋跃到了阵中。身形一扭之极,数十道剑气喷薄而出。那剑气如龙卷风一样,瞬间将最近处的叛军士兵放翻了一层。至少二十几个叛军士兵被剑气所杀,给事营的人面对的压力骤然一松。
沉倾扇也不惜力,剑气接连挥出。围在给事营外面的叛军士兵,硬生生被她清理出来三四米宽的一块地方。曾经站在这三四米之内的人,现在都变成了地上的尸体。这样的攻击手段,内劲的消耗极为庞大。再加上半路她跑的太急,体力本就有所不支。三次出手,杀了足有七十人之后她的气息已经越来越粗重。
“我要回去找援兵!”
沉倾扇喊了一声,随即扭身跃上那条绳索。
站在梅花转阵中的卓布衣喊了一声我送你!然后将他一直踩在脚下的绳索拽起来猛的一拉。
那条绳索,立刻高出了水面。
沉倾扇踩着绳索,朝着河对岸疾掠了过去。她的内劲消耗的太多,半路上几次险些落下去。若不是卓布衣奋力的支撑着绳子,说不定她把持不住落入河水中。到了河对岸之后,她站在岸边大声问道:“为什么没人过去救援!陈搬山在哪儿!”
一个飞鱼袍急切的回答道:“之前咱们的人想抓着绳子过去,可那边绳索没有绑好,卓先生抓着绳索已经很吃力,支撑不住咱们的人拽着绳子过河。一开始过去了几个,可叛军放箭,卓先生那边稍微松了一下手,咱们过去的人半路上的立刻被水卷走了。”
“咱们大内侍卫处的人已经出去找船了,可黄阳道郡兵撤走的时候,故意把船都凿破了洞。陈搬山本来是去求刘阔让他准许出兵,可刘阔说山字营不归他节制,要出兵过河需要请示大将军。陈搬山立刻又去找罗耀了,已经去了小半个时辰还没有回来。”
“这里距离罗耀的大帐至少有五里,一来一回要等到什么时候!”
沉倾扇脸色发寒,脚下一点冲了出去。
“沉姑娘你去哪儿?!”
留守在这边的麒麟急的已经红了眼睛,看着沉倾扇背影大声问。
沉倾扇冷冷的回答道:“我去找刘阔,他不出兵我就杀了他!”
麒麟一怔,拍了一下脑门:“我怎么就没想到,我和你一起去。”
他迈开大步追了上去。
沉倾扇一路疾驰冲进大营,没有丝毫停留直接冲向最高大的那座帐篷。半路上她单手一挥,那帐篷的帘子就被剑气斩断。她身子不停跃进帐篷里,却见刘阔并不在大帐里。她扭身出门一把将门前的卫兵提起来:“刘阔在哪儿?”
“去……去调集弩车了!”
卫兵吓得声音颤抖着说道:“刘将军本来是要出兵,但按照军律需要请示文将军,派去的人一直没有回来,刘将军不敢私自带兵动用浮桥过河,所以只好先去调集床子弩。你也知道军律如山,没有人可以随便触犯。”
“没人能做主?!”
沉倾扇一怒:“那我就去找罗耀!”
就在这个时候,刘阔带着一队亲兵从大营里面赶了过来:“快把弩车推过去,压制叛军的兵力!”
沉倾扇见到他,立刻迎上去:“不行,必须尽快过河,叛军的骑兵已经到了,一旦骑兵往前冲,方解他们立刻就会被挤进河道里!”
“我……”
刘阔皱眉,回身大声问道:“请示文将军的人回来没有!”
“还没有!”
他的亲兵大声回答道:“一来一回,最少也要半个时辰。”
“等不得了。”
刘阔攥了攥拳头:“来人,让辅兵将浮桥抬过去!”
刘阔营里有浮桥,这是大隋军队攻打南陈的时候就积累下来的经验。辎重营携带浮桥,渡河的时候将一块一块的浮桥拼接起来,一直能延伸到河对岸。浮桥上面是厚厚的木板,下面是吹足了气的牛皮囊。一块大概五米左右长短,每个军都必须配备。
听见刘阔下令搭建浮桥,沉倾扇的心稍微松下来一些。
就在这时候,麒麟大步冲进来:“能不能过河?!”
他大声吼了一句,声如奔雷。
……
……
方解猫着腰向前急冲,没有冲向卓布衣他们而是直直的冲向那个高坡上指挥着叛军的将领。
他将自己的速度提到了极致,脚下踏出来的尘烟连在一起,一条黄龙似的直扑高坡的叛军将军。这将军身边只有十几个亲兵,手下人都在黄牛河边围攻给事营的人。他的亲兵看到有人冲过来,立刻大喊了一声抽刀迎了过去。
叛军将军侧头看了一眼,冷笑一声从马鞍一侧将硬弓摘了下来,取出一支破甲锥瞄准之后,一松手那羽箭就朝着方解射了过去。急速向前之中的方解听到弓弦响,伸手在面前随意的一拨,恰到好处的将那支破甲锥挡了出去。那箭打着旋飞向远处,咄的一声的戳进一棵大树上,箭羽还在不停的颤抖着。
叛军将军脸色一变,他根本就没有看清那箭是怎么被挡出去的。眼看着方解速度比奔马还要快,他立刻抽出第二支羽箭射了出去。方解狂奔之中身子往前一伏,羽箭贴着他的后脑飞了过去。
一个叛军挥刀迎面斩向方解的额头,但是他的出刀速度显然要比方解向前的速度慢了一拍,他的刀子才举起来,方解的肩膀已经狠狠的撞在他的胸口上。咔嚓的一声,这人的前胸立刻被撞的塌陷了下去,也不知道断了几个肋骨。
方解身子不停,一拳将拦在前面的一个叛军士兵面门砸的凹陷了进去。这人的整张脸都被这一拳砸没了,鼻子不知所踪,嘴唇被豁开,牙齿被打掉了大部分塞进嗓子里,两颗眼球从眼眶里爆了出来,也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士兵的身子猛地往后倒了下去,后脑又重重的撞在地上,头上的皮盔立刻就憋了下去,一股浓稠的血液缓缓的淌了出来。
方解身形一转,一脚踹在一个叛军士兵的前胸。这士兵的身子被踹的向前弯曲,后背的衣服噗的一声被劲道冲破。他的身子炮弹一样朝着远处飞了出去,落在高坡下面滚出去很远。
两个叛军一左一右夹过来,两柄横刀平着推向方解的胸口。方解身子向后一仰,双膝跪在地上向前滑了出去,在滑过那两个士兵身边的时候,方解左右手同时向外击出,两条胳膊搂在那两个士兵的小腹上,带着这两具弯曲如虾子一样的尸体向前滑出去足有两米,那两个士兵同时吐出一大口鲜血,里面还夹杂着被方解震碎了的内脏碎块。
只是一瞬,方解连杀五六人。
他身子一挺站起来,将手臂上挂着的两具尸体朝着马背上那个叛军将军掷了过去。那将军脸色大变,他本身武艺就不俗,身材魁梧健硕,可如方解这样将两个人掷出去四五米远他自问也无法做到。
他下意识的身子向后一仰,后背贴在马背上躲过那两具尸体。
他才直起身子,恍惚中看到方解已经到了他身边。他慌乱的去摸腰畔的横刀,手才触碰到刀柄就被方解一把抓着裙甲从马背上拽了下来。扑通一声,叛军将军扑在地上,激荡起一片尘烟。
方解一脚踩在他的后脑上,就如同踩碎了一个西瓜似的。红的鲜血白的脑浆一股脑挤了出来,噗的一下子喷的到处都是。方解再一脚将尸体踢开,然后从背后将朝露刀抽出来,一刀将那杆戳在地上的将旗斩断。
旗杆吱呀一声倒了下去,那面墨绿色的大旗呼啦啦抖动着落在地上。
“将旗倒了!”
有眼尖的叛军士兵看到,立刻喊了起来。围攻给事营的叛军顿时一乱,失去了指挥的叛军阵型立刻动摇起来。
将死
士兵们就等于没有了大脑。
卓布衣看到了方解斩杀那个叛军将军,立刻大声喊道:“贼将已死,援军将至,杀啊!”
春姑他们本来已经很疲乏,看到方解将敌将杀了之后精神一震。十柄大陌刀车轮一样转起来,雪亮的刀光中,人头一颗接着一颗被斩落。
方解杀了那将军之后没有停留,跃上那将军的战马,朝着叛军人群冲了过来。他才从高坡上冲下去,身后至少五百骑叛军的骑兵就跟着冲了出来。方解回头看了一眼,脑子里忽然一亮。
“大隋援军杀到,将叛军斩尽杀绝!”
他这一声大喊,围着给事营的叛军立刻一乱。他们只看到方解杀人斩旗,然后就看到方解带着大队骑兵涌了出来。慌乱之中,有人来不及辨认那些骑兵是敌是友就开始往回跑。
“隋军过河了,快跑啊!”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叛军的士气立刻就散了。
这些人本来就不是正规的战兵,其中有一大半是叛军裹挟来的百姓。这是一支安排在黄牛河北岸戍守的军队,正是殷破山的疑兵。叛军的精锐都在大营里,外面摆着的人马都是战力最烂的。
这个折冲营的叛军本来是奉命到河岸监督民工打桩,意外发现了那绳索。春姑他们几个又都是死心眼,明知道对方人多还是没有撤走。十柄大陌刀敞开了杀,将叛军杀穿之后冲过去守着绳子寸步不退。
方解纵马中挥刀接连斩杀了七八个叛军,一开始只有少数人溃逃,但这种恐慌一旦传染起来,速度比瘟疫要快的多!
八九百名叛军士兵开始向后疯跑,而后面追上来的叛军骑兵将领则气的骂娘。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河对岸传来一阵号角声。
领兵的骑兵将领猛的勒住马朝着南岸看过去,只见河对岸大队的黑甲士兵正在岸边集结。十几架弩车缓缓的推到岸边,那些隋军士兵已经在往里面装填重弩了。岸边,士兵们将浮桥推进河水里,一块一块的拼接着。
他脸色一变,刚要下令吹角示警,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生擒那个穿黑衣的!”
他指着方解大声喊道:“此人必然是隋军的大人物,不然对面的隋军不可能这样急着过河接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