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大凶险是为灭国。对于一个人来说,大凶险是为亡命。躺在狗肉铺里间苏屠狗中午休息的那张冷硬铺板上,方解睡的格外香甜。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加了三味极珍贵药物的梨花酿威力太猛,还是他这太怂了些竟是醉的没了知觉。脸色红润,不时露出淫-笑,看样子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旖旎之事。
青衫男子看了看方解的小腹,抬起手放在上面按了一下。看似平淡无奇,但睡梦中的方解身子却好像大虾一样弹了起来。身子弹起又重重的摔在床板上,震的床板都嘎吱嘎吱一阵响动。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依然没有醒过来。
“咦?”
青衫男子眉头微微一皱,眉宇间露出一抹厌恶:“比起之前的手段,多了几分变化,也更恶毒了些,这东西今日若是不破开,只怕过不了子时就会把他榨成一具干尸。料来是存了后手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人喂他药。他体内那东西已经要破壳,一时三刻之内就能直入脑际,一旦占了他的脑子,他就变成了行尸走肉。”
苏屠狗蹲在一边抽着土烟点了点头:“我能看出些许门道,却不知道这是哪家的恶毒手段。这样的伎俩,多出自南疆……真想不明白这小子有多大来头的一个仇家,十年前我见过一次……现在想起来还一阵后怕,那一场厮杀,死了太多人了。”
青衫男子嗯了一声,脸色没有一丝变化:“我只能保住他的命,只怕身子比以往还要虚弱一些。没有合适的药物,终究只能以硬手段震碎了那毒蛊。”
“已经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老板娘杜红线轻声说道:“这孩子整日嘻嘻哈哈的像个纨绔,怕是自己也知道些什么,眼神背后总是有些忧伤让人心疼,能遇着您,是他的造化。只是我和屠狗闲来无事的时候也查过,他似乎没有什么背-景,三年前孤身一人到了樊固城,要饭似的,举目无亲。头脑倒是极好用,三年,便成了樊固第一号炙手可热的人物。”
“其实你们夫妻联手,也能保住他的命。”
青衫男子淡淡道。
苏屠狗怔了一下,摇了摇头:“不想再管闲事了,我们两个在这樊固城隐居了十年,日子过的平淡,可也踏实。破了这毒蛊,说不得引出背后的人来。打打杀杀,真没什么意思了。”
“十年前你断了一指。”
青衫男子看了看苏屠狗的右手:“没了拇指,便没办法握刀。”
“怕的不是不能握刀,也不是招惹麻烦,而是不能再等到您。”
苏屠狗在地上敲了敲烟袋,缓缓站起来肃然道:“留着这条命,还得让您驱使。”
青衫刀客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拔开塞子就冒出来一股子清香。他从瓷瓶里倒出来一颗翠绿色的药丸,捏开方解的嘴巴塞了进去。这药丸看起来如一颗珠玉般,晶莹中透着一股微弱的淡淡金色光泽。
“小金丹!”
苏屠狗脸色一变,眼睛骤然间就睁的溜圆:“这东西,能换三千两黄金。”
“十年前先生给了一些,我却一颗没有吃。”
青衫男子把瓷瓶丢给苏屠狗:“留着吧,你会用的到。”
“您一向不喜欢借助药力外力。”
苏屠狗没拒绝,将瓷瓶递给妻子:“好好收着,一定用的到。一粒小金丹可以活一命,多一命,咱们就能多为恩人效一次力。猫有九命,有了这小金丹只要不是被震碎气海丹田,也能续命。”
杜红线郑重的收好,也没有说一句客气话。
“不需要你们出手,只需把我送到地方就行了。”
青衫男子又看了一眼方解,把挽着的袖子放下来缓步走到门口,外面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能看到一轮皎月挂在东边天穹上。他走到门口之前将那半壶梨花酿拎起来,以皎月为菜喝了一口酒。
“这酒不可牛饮,只可细品。留着吧,慢慢喝。”
他将酒壶绑在自己腰畔,看向苏屠狗说道:“天下御马之术没有人比你强,你把我送到地方之后就赶回来,你们夫妻换一个地方隐居,在清乐山我留下一段善缘,你们去了,萧一九会给你们安排好。那些人的手伸的再长,有两个地方他们也极难伸的进去,一个是长安城,一个就是清乐山。”
“我需要保存体力,尤其入了域外之后多凶险,能走到那个地方消耗也必然太多,与那人一战本就没有几分把握,我不能浪费一分力气。所以,屠狗,我需要你送我过去。一路上遇到的,你来帮我除掉。”
“不!”
苏屠狗急切道:“十年前那一战您身边有我们二人,十年后这一战,怎么能没了我们?我怕死,但我最怕的是不能战死在您身旁。”
“大隋若是再少了你们两个,江湖上更势微了。外敌强大,总得有几个能镇得住场面的。不能指望着清乐山那些牛鼻子,一旦和朝廷有了关系便多了许多顾忌,也沾染了一身俗气,俗气重了就少了血性……我到了地方之后能杀几人就杀几人,给你们留下的压力也就轻些。不必再争……再争,我便独自去了,你们也跟不上我。”
“是!”
杜红线拉了一把还要争执的苏屠狗,点了点头道:“我们把您送到就回。”
“不是你们,是屠狗自己,你就在这里等他归来,然后一同去清乐山。”
青衫男子微笑道:“你们两个从不曾分开过,今日我就专断一回让屠狗送我。若你们两个都跟着,必然与我不离不弃。若是还有一件事能让屠狗回来,便只有你了。你们夫妻情深,倒是让人艳羡。”
“说了,不许再争……十年前我不死,十年后,未必就能死。”
他淡淡的笑了笑,傲然而立。
恰此时,躺在床上的方解翻了个身,然后猛然惊呼了一声,声音凄厉之极,便是半个樊固城只怕都传遍了。他猛的从床上坐起来,随即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视线模糊时候看不清眼前东西,使劲晃了晃脑袋隐约看到面前狗肉铺老板娘蹲在地上哭泣,而苏屠狗则背上了行囊头也不回的离去。
他大惊失色,低头又看见自己全身赤-裸。
“天啊!”
他惊呼一声,看着杜红线悲哀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怎么不知道避讳一点……屠狗哥再老实也不会容忍这事,你还不快去追他!”
……
……
小腹里火辣辣的疼,疼的方解几乎无力走动。他问了许多问题说了许多话,可杜红线只是蹲在地上哭泣根本不理会他。方解无奈,极其艰辛的自己将衣服穿好,然后从床上缓缓的下来,脚才触地,小腹里的疼痛更加的剧烈起来。他双腿一颤,竟是跪了下来。
“妈的!”
方解看了一眼杜红线,心说怪不得苏屠狗被收拾的那般老老实实,这女人好大的本事……女人第一次被破了身子行动艰难可以理解,老子是个男人,怎么这次被搞出强撸灰飞烟灭的意思了。这得多激烈的运动才能把老子搞成这个模样,而且喝醉了之后怎么一点爽快都没感觉到,亏他娘的大了。
“你要对我负责。”
他坐在地上大口喘气:“虽然你年纪是大了些,但模样还算漂亮。我后半辈子要是瘫痪在床你可不能撒手不管,真要是不能走路了,你找人给我打一辆会自己走的轮椅,在上面装上一千三百二十八道暗器,再打一个轿子,轿子里面也有一千三百二十八道暗器,轿子有轮,也能自己走。以后万一要是碰到高鸡血韦鸭毛什么什么的,我指指天指指地就能干掉他们。”
“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的胡言乱语让杜红线都止住了哭泣,不解的看向这个无耻之徒。
“就好像无情的轿子那样。”
方解还在一边喘息一边自顾自说话:“说起来盛崖余也是个瘸子,也没有内力,身子柔弱如同女子,还不是轻功暗器天下第一,老子虽然不能修炼,凭智慧说不得也能混个樊固城四大名捕干干。”
“滚!”
杜红线听不懂,心里更是气恼随即恶狠狠的骂了一句。她站起来,转身走向里间再也不理方解。
方解摇头苦笑,心说见多了恶霸欺侮少女之后扬长而去不闻不问的,妈的老子运气这么差竟然遇到一个女恶霸,幸好老子不是那种被强-暴了之后就寻死觅活的贞洁烈女,既然不能走,老子就爬回去。好歹还有一个大犬一个沐小腰。人生就是这样,谁知道什么时候悲什么时候喜,什么时候又一命呜呼?
经历过死而重生之后,他再遇到什么奇怪的事都不会觉着难以接受。
往前艰难的挪动了几步,忽然醒悟一件事他猛的一惊,连忙低头去看,分开双腿之后随即仰天悲鸣一声。
“妈的,太狠了吧,都肿了!”
樊固城大街上,苏屠狗背着一个大包裹亦步亦趋的跟在那青衫男子身后,眼看着就要到城门口的时候,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不舍?”
青衫男子问。
苏屠狗摇了摇头,想起之前看到的那一幕忍不住唏嘘道:“刚才您给那小子破毒蛊,怎么一掌印下去之后那个东西翘起来那么硬挺……是天赋异禀吗?看起来很嚣张跋扈啊……”
听他疑惑的竟然是这件事,青衫男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小腹里毒性太重,我本想将其逼出却因为少了药引而不能彻底,索性将残余毒性震散在他四肢百骸之中,日后正常的血脉循环之后,也能缓缓排出体外。那个地方离着最近,难免吸收的毒性多些……你说的硬挺……其实是肿了。”
“能不能复原?”
苏屠狗继续问道。
“看他的造化了。”
青衫男子笑了笑,大步往前走去。
苏屠狗低头看了看自己胯-下,忍不住摇头艳羡:“因祸得福……因祸得福……这小子凭白得了这许多逆天运气,真他娘的让人羡慕死。就算这毒性不能根除,非但对身子无碍反而得了一根以后纵横床底之间的大杀器,这得让多少女子爱得死去活来啊……那个……恩公,这法子您还能用一次吗?”
“用什么?”
苏屠狗认真道:“我也想肿一次试试,好不容易红线不身边,此去往西一路万里迢迢,路上一定不会少了青楼酒肆,万一有个艳遇什么的……嘿嘿”
青衫男子淡淡道:“自己打肿也行。”
苏屠狗低头看了看:“下不去手……”
青衫男子道:“最起码一个月之内撒尿都会疼的欲仙欲死,你要试试?”
“那……还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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