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行无常】究竟能否对韦勒斯拉纳产生实质性作用,老实说,凌易也不清楚。但从韦勒斯拉纳刚才的反应来看,实在不容乐观。
韦勒斯拉纳依仗十大化身,可自如应对各种危机险境。
――这不就是【诸行无常】的用法吗?
一目了然的共同点摆在眼前,凌易的选择只剩下了一个。
其实韦勒斯拉纳说的有一定道理,如果一击必杀的神枪还留着,兴许能对他造成致命性的伤害,但用兵之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
再说,与梅卡尔为敌,凌易可没有留手的余裕。
所以他特地留了一手。
不过挡在身前的美少女却抢先动了术式。
“为维持罗马之秩序,元老院律令剥夺全军之指挥权。狮子之钢啊,成为此之基石!”
她熟练地咏唱出咒文。
狮子魔剑的形状产生了变化,化作成为闪耀着银光的十把锁。
锁链的前段和尾端相互结合,化成了一个‘锁圈’。
这十把锁形成了一条隔离带,把韦勒斯拉纳阻隔在外。
“元老院最高律令,令!”
艾丽卡进一步咏唱咒文,完成了魔术。
以元老院最高律令之术所构筑的守护结界,是如同城池般坚固的。施术者却无法从那个场所里面移动半步。
因此,只要她还活着,韦勒斯拉纳就不得前进半步。
毋庸置疑。这是为了掩护凌易的牺牲之举。
“这是我最强的防御术式,也不知以神为对手能支撑多久,你能跑多远跑多远吧。”
倾听着艾丽卡的低语声。
凌易摇了摇头,心情出奇的平静。
伸手把惊愕的金少女推到一边。
“你...”
情况其实很糟糕,权能不管用,必杀的神枪短时间用不了第二次。
体内咒力也消耗得七七八八。
现在两方面都不能一击制胜,要么变成持久战,要么落败。
――该是用那个的时候了。
夜色如墨,风雨交加。
凌易周围的空气开始嘎吱嘎吱作响。
一扇乎人类想象的奇迹之门即将在遗迹降临。
“了不起了不起,竟然还留了一手。真可令人兴奋不已。”
韦勒斯拉纳拍掌大笑。
不是那个古拙的微笑。而是新的障碍者登场时喜悦刚毅的笑。
“你...”艾丽卡心情异常复杂。
这家伙,难道早就预料到会生这种事吗?
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兵法有云:善战者,先立于不败之地,而不失敌之败也。是故胜兵先胜而后求战。败兵先战而后求胜。”凌易不徐不疾地说道。
这段话出于孙子兵法。意思是:善于用兵打仗的人。自己先立于不败之地,而后抓住敌人的漏洞,取得胜利。所以常胜之军都会设法先增强自己。以立于不败之地,然后再去和敌人交战。反之,先动进攻再求取胜利的军队,很容易打败仗。
“原来如此,尽可能完善自身弱点,不管敌人再怎么强盛也不会因一时疏忽而溃败,看来那段经历让你有了不少感悟,不,你之智勇本不差,奈何神都站在阿周那这一边。”
韦勒斯拉纳若有所思地说道。
听其所言,艾丽卡先是一愣,然后想到了什么。
阿周那?这是个极为有名的印度英雄,他是因陀罗和昆蒂所生,其生平最大劲敌莫过于同母异父的兄弟、那位太阳神之子。
手持神枪、无人可伤的金甲、太阳一般高贵辉煌的姿态。
莫非....
艾丽卡暗自捏了一把汗,不管猜测是否属实,都必须把情报带回去。
反观凌易淡定如水,扫了少年一眼。
毫不关心,毫无兴趣。
比起这些身外之物,心中潜伏的‘东西’才是追寻的所在。
他小心翼翼地抓住。
无法形容的感觉,不是激动人心地那种,也并非坚决、庞大之物。
凌易放弃了思考其本身,只将心中结缔收于掌中。
“韦勒斯拉纳,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好好看着吧,神能做到的,人也同样可以。”
思绪继续朝着那个方向延续。
那个咒语,越了语言的层次。
与其说是咒语,倒不如说是一把钥匙。
为什么没有现呢。
那个不可名状的存在明明将通向根源的‘门’交予自己,结果自己却一心沉浸于最外层的众多秘仪不可自拔,在生命力得到保障之后,吸收以太的次数也逐渐减少。
也许,他其实是知道的。
那扇门背后究竟藏着什么。
――魔术是人类智慧所及之尽头的世界。
魔法是不被那其中的任一所涵盖的,属天之外的孤独存在。
…初始的一改变了全部。
…后续的二认同了更多。
…承接的三展示了未来。
…维系的四隐藏了自身。
于是,终结的第五早已失去了意义。
早在第三的时候完结不就好了,谁曾这么说过。
所谓魔术就是对历史的钻研。
人所造业善恶,星之循环往复,皆命中所定。
然魔法却是诸天之外神的定夺。
人与星都被排除在其外的业力,这世上到底是哪些人,又为何,将之作为奇迹来敬仰赞颂?
**的罪恶。
所谓魔法,是作为人类敌人的存在。
所以,孕育新魔法的存在。必定会被抑制力抹杀。
“――诸行无常。”
宏亮的声音穿过漆黑的天空。
空间自身飞驰断裂。
四周风景扭曲,如同境界崩溃。
一切规则失去意义,失去了衡量的标准。
山没有了山脊,水没有了水平面。
空气不知往何处流动,漆黑的苍穹颤动不已。
“这是权能?还是...”
韦勒斯拉纳少见地皱起眉头。
危机感的降临对他来说是件好事,但搞不清危机的真面目,可就有失军神的威严。
尽管有神力涌动的迹象,但最多起到引导的作用。
也就是说,他打算用魔术?
开什么玩笑,放着权能不用。把希望寄托于魔术是有多么愚蠢。
但。这并不是普通的魔术。
这个‘魔术’的特异性、越性将抹消魔术技术和质量上的差距。
难不成把魔术升华而成权能?以他的神子身份,老实说是有这个可能。
不过,真的用的出来吗?
韦勒斯拉纳凝视着昔日爱子的宿敌、现今自己的劲敌。
把魔术变成权能,如何才能办到?他不知道。
可是。这是神的特权。
没有篡夺世界规则的强横暴力是办不到的。
神的话。就有这份能力。
人类的精神没可能承受那份与行星为敌的傲慢。
还有迷惘就无法达成。
感受到韦勒斯拉纳的视线。凌易一笑了之。
真正的觉悟是说不出口的。
寄存于胸腔的火热便是最好的证据。
――终于,能够跨出这一步了。
闭上双眼,凌易义无反顾投身最后的工程。
空间被封锁。时间已顿行。
在那里,他将自己掩埋于黑暗。
没有重点的星之运河中,一切都断绝停怠。
回忆不起自身的生存价值。
连死的珍贵也被摒除在思考之外。
妨碍前进的事物,都将在眼前的如蜘蛛网般被扫落。
无所期待,亦无追求。
依从判断,纯粹的心。
‘我’是与世间秩序博弈的游戏者。
谁也好,来个能把‘我’踢出局的强者吧。
倏尔,凌易回想起了sao最后的那一幕。
“我赋予你们挑战我的资格,我给予你们杀死我的能力。即便如此,被尔等所排斥的我,依然能站在这里,骄傲的对你们说――正义无法毁灭我!世界无法击溃我!我的意志,只有我自己才能亲手捏碎!”
凌易忍俊不禁,确实很有自己的风格。
那么答案呢?
那个时候的自己追求的答案直到今天仍未得出个结论。
如此说来,就是没有答案。
凌易睁开了紧闭的双眸。
“――是生灭法。”
戏剧性地变化。
森林消失了,沙漠随之显现。
并非植物枯萎,而是在被另一重风景替换重写。
就像是责难他的行为一般,世界用尽全力在抵抗。
这个奇迹正摧毁着世界。
为了自保,世界自身正全力试图抹杀他的存在。
全身肌肉、细胞、骨骼、神经疼痛不已,意识仿佛要从现世消逝。
――依然没有畏惧。
这份疼痛和孤独,都是为了以肉身到达根源所付出的代价。
这种程度的痛苦,比起过去的努力又算得了什么?
无视人类根性的决心试图撼动宇宙恒态。
几乎烧断视网膜神经的负载。
在那尽头,看到了一片混沌。
“――生灭灭己。”
凌易嘴唇微动,念诵心底埋藏已久的语句。
在忘我的尽头,触到了魔法的正体。
未来的义务什么的,人类灭亡什么的都随便好了。
他只是想打赢眼前这个号称不败的军神罢了。
“――寂灭为乐!”
舍弃迷惘的眼瞳充斥着难以言喻的神采。
沸腾的大气、震碎的空间。
世界生了崩溃。
放眼望去,尽是一片玻璃破碎似的光景。
森林也好、沙漠也好,尽归于无。
只剩下了光秃秃的广场。
第一法在此时此地之中完全舒展了它的姿态。
(这四句大意是世间的本质是空和苦,一切事物运行无常,不断生灭,如果解脱了生灭,就会达到寂灭的乐。求订阅!求推荐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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