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业随着瘦小的汉子七扭八拐,来带了一个小巷子里面。还往前走,却是一个小门。
郭业眉头一皱,道:“我说兄弟,你们这不是什么正经买卖吧?哪有买卖开在这四下无人之处的?”
“你还真猜着了。”那汉子此时胆子也大了起来,道:“是有点干系国法,不过不是什么大罪。”
郭业当即就站住了,道:“你想干什么?”
“不是,老客您别害怕。我们既不是那打家劫舍的强盗,也不是绑票的悍匪。咱们这地方呀,是个欢乐窝,您来了就不想走。我们绝不可能有什么强迫之事,您进去看看就明白了。”
郭业冷笑道:“若是你真打什么鬼主意,那可算踢到铁板上了。我今天正有些不痛快呢,说不得要拿你撒撒气。”
“您放心,小的还想多活几年呢。”
啪啪啪~
那汉子一边拍门一边高声道:“有人没有,开门开门!有客人来啦。”
吱扭扭~
门开了一条缝,伸出一颗脑袋来,道:“是徐三呀,客人在哪?”
“我旁边的这位就是。您看这穿着打扮,可是位贵客!快开门。”
“好嘞,贵客您请。”
郭业抖擞精神,走入了院内。却发现此处还真是别有洞天,小门破败不堪,里面却是雕梁画栋,极为豪华。
哦!原来如此!
郭业明白了,看来那个小门是这所宅院的后门,在别的地方应该还有座大门。
徐三上前解释道:“咱们这个买卖三进三出。您可以随便瞧随便看,想喝茶吃点心尽管招呼伙计,完全免费。至于照顾不照顾我们生意,随您的意。一回生二回熟,大家交个朋友。”
他这么说,郭业还真有些好奇了。这年头就是去青楼吃东西也得给钱呀,这是什么生意?附带的服务这么周到!他们赚得回来吗?
徐三继续带着他往前走,来到一个大厅之前,道:“您请进,小的这就失陪了,有什么事情尽管招呼别的伙计。”
郭业走进来一看,但见这个厅还真不小,里面或三五人,或十余人围坐成一团,周边还有伙计伺候。
品茗清谈,风雅无比。
可等他走近了一看,险些鼻子都气歪了,哪呀,这伙人是在博戏!摆在这些人面前的,不是赌博用具,就是长乐坊大钱庄的钱票。
看来,这是一个隐秘的高档博戏窝点。
怪不得茶水点心免费呢,这里来的人非富即贵,光是抽头就够这里的主人吃个满嘴流油了。
郭业心中暗想,此地不可久留。若是这个窝点被朝廷发觉,派衙役来抓人。我这个秦王可就算是丢了大人了。
当即,他脸色微变,扭头就走。
不过,没走几步,就被一个伙计拦了下来,道:“这位老客您去哪?”
“呃……没什么,在下忽然想起来,家里还有点急事,我得赶紧回家办事。”
“急事?哼,你说这话,是口不应心吧。”那伙计的脸色一变,道:“说!你是官府派来的探子,还是想报官?”
“不是,都不是。”
郭业不欲节外生枝。与这伙人扯上关系,不管有理没理都得惹一身骚。
他忍气吞声道:“说实话,我身上没带着钱。想玩也玩不了,干看着还闹心。”
“这样呀……那也没关系。”伙计眼珠一转,道:“没钱,我们可以借给您。”
“借给我?”
“不错。只要您留下您的姓名和住处,我就可以做主借给您一百贯钱。”
郭业当然不肯留下姓名,至于留下假姓名那就更没品了。他摇了摇头,道:“不好意思,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不愿意跟人借钱。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咱们就此别过。”
那伙计岂能让他这么轻易就走了,一伸手就把他的袖子抓住了,道:“老客慢走!”
郭业的脸一沉,道:“怎么?你们这聚友赌坊还兼职绑票的生意?”
“哪里,您说笑了。”那伙计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您非要走,我也不拦着。不过,在您走之前,还请把姓名和住址留下,证明您不是官府的探子。”
“那我要是不留呢?”
“您要是这么不给面子,就是我们聚友赌坊的敌人。今天想出这个门,可就难了。”
“哼,我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郭业微微用力,把伙计甩开,大步流星往外走去。那伙计扯着脖子喊道:“他是官府的探子,抓住他!抓住他!”
当即院子中就出现了十几名壮汉,每个人都光着膀子,手持利刃,面相凶恶,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
郭业本来今天就心情郁闷,一让再让那伙计还不依不饶的,他心里的火也就上来了。当即二话不说,冲上前去,就与那些壮汉战在了一处。
战场猛将郭子仪对战赌坊打手,战斗结果还用问吗?
没费什么劲,打手们就全被打翻在地。这还是郭业留了手了,要不然就得当场打死三五个的。
把人打完了,他的心情也好了很多。拍了拍手,高声道:“谁还不服?”
“小子,在这来撒野,我看你真是活腻歪了!”当即,又从旁边的角门内走出一伙人来。
为首有两个人,看年岁都不大,绝超不过二十岁。
一个人肤色黝黑,手长脚长,满面虬髯,手里踢着一根齐眉棍。至于另外一位,却身形瘦弱,面色有些不正常的发白,手里有一把折扇轻摇。
郭业冷笑道:“怎么?你们也想跟我动动手?一起上吧,我还没打痛快呢!”
那皮肤黝黑的少年看着被打翻在地的手下,觉得打架实在胜算不大。
他说道:“朋友,我不知道你是受了谁的唆使,来我们这砸场子的。但是,有句话我要告诉你,你被人骗了。我们这个聚友赌坊,可不是你一个一勇之夫能惹得起的。”
那个脸色苍白的少年道:“当然了,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若是现在肯低头认错,给我们哥俩磕上几个响头。我们一高兴,没准就能饶了你。”
郭业道:“少特么的废话,手底下见真章!”
“哼,真是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那黑脸少年道:“你知不知道我们哥俩到底是谁?”
“你们是……”
“我姓李,双名元剑。我的父亲,乃是陛下的心腹爱将,左武卫将军,武连县公李君羡。”
他又一指那个白脸少年,道:“我不算什么,这位老弟可不得了。他姓薛名可意,他的父亲,乃是右武卫大将军武安郡公薛万彻。他的母亲,乃是陛下的亲妹妹丹阳公主。”
“没想到二位的身份竟然如此尊贵,真是失敬失敬!”
薛可意得意洋洋,道:“怎么样?怕了吧?你再高的武功,能斗得过权势?赶紧磕头!赶紧磕头!”
郭业这时候也不能动手了,无论是李君羡还是薛万彻,都是大唐猛将。说粗鲁点,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把人家的儿子打了,当父亲的能善罢甘休?为了这点小事得罪国家重臣,那也太不智了。
他当即微微一笑,道:“二位的身份不简单,不过,郭某人的身份更不简单。你们可知道,我是何人?”
“你是……”
“秦王郭业!”
“啥?你就是秦王郭业?”
“秦王就在长安,那还能做得了假?”
“唉呀,这可完了!”薛可意闻听此言,手捂着胸口缓缓栽倒!
“兄弟你怎么了?”
李元剑赶紧把他抱起来,把手放在鼻子上一摸。
没有呼吸!他心中暗想,哎呦,这下可麻烦大了,薛可意被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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