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这个标题,郭业就知道报纸上说的是今日之事了!
他冷哼一声,道:“哼,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下午就见报了。排版、印刷哪样不要时间,怎么可能那么快?不用问,上面肯定都是一些早就印刷好的污蔑之词!”
“呃……老师,您好是仔细看看吧。虽然弟子也觉得他们没安着什么好心,但是这上面所言,其实……也还算公允。”
郭业仔细一看内容,却发现果然如同孙子善所言,上面只写了五大士族的玻璃工坊被一个神秘人买走。后来证实,这个神秘人,正是秦国公郭业。
由于五大士族和秦国公一项不睦,所以他们认为这份文契是自己受了欺诈才签署的。为此,这件事的当事人李泉被气得一病不起。
李泉之子李延青,为了查明事情的真相,准备明日一早,就到长安府的大堂上,以民告官,状告秦国公郭业。
此举真是明知山有虎,却向虎山行!到底结果如何,还请诸位读者看明天的报纸。
看完了,郭业眉头一皱,道:“这份报纸的销量如何,你知道吗?”
“呃……粗略估计,当在五万份以上!”
“五万份?一派胡言!我的三份报纸加起来,都没有这个销量。《长安晚报》不过是一家新开的报纸,怎么可能卖那么多?”
“老师还请稍安勿躁,听弟子把话说完。咱们的报纸和这份《长安晚报》,可是有一个明显的不同。这才造成了销量的天差地别。”
“什么不同?”
“咱们的报纸是收钱的,而五大士族的报纸,却是免费赠送!不光是达官贵人家有专人送到府上,就是普通平民百姓。只要能证明自己识字,就可以免费领取一份。”
“我日!”郭业忍不住暴了一句粗口,道:“他们为了对付我,还真的舍得下本钱啊!不用问,《长安晚报》的所图非小!明天他们肯定就会在报纸上对我胡说八道了!”
“那咱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有《长安晚报》,我有《长安晨报》,《长安周刊》《大唐娱乐周刊》三份报纸呢。无非是打笔墨官司罢了,郭某人怕他何来?”
“可是人家的销量比咱们大呀,要不……咱们也免费?”
郭业摆了摆手,道:“那倒不用。我的三份报纸加起来,也有三四万份的销量。和五万份的销量比起来,并没有本质的差距。”
他提起笔来,刷刷点点,写了几封书信,交到孙子善的手里。
然后说道:“你把这些信速速送去长乐坊报社。我要让事情的真相,明天在三份报纸上同时见报!”
“喏!”
对于五大士族的反攻,郭业绝对不敢掉以轻心,他做了两手准备。如果明天的报道不算特别离谱,他就动用三份报纸进行反击。你有来言,我有去语,这场笔墨官司有得打。
什么时候把五大士族拖得没钱了,他自然就坐到了胜利者的位置上。
当然,如果五大士族自己作死,公然用完全虚假的消息对他污蔑,郭业也不介意教教他们做人——禁止这份报纸出版。
他身为大唐秦国公、礼部尚书、长安令,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都有权力这么做。
不过,事实还真是有点出乎郭业的意料之外。
第二天,《长安晚报》上的报道依旧是中规中矩,并没有对他进行污蔑。让他的两手准备,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笑话。
在这份报纸的描述里,李延青不畏权贵,敲响了鸣冤鼓。秦国公丝毫没有架子,对他温言解释此事。
并且亲自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以证清白。
李延青看了秦国公的墨宝,知道一切都是出于误会,双方握手言和。
郭业看完了这篇报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长安晚报》上的说法,和自己那三份报纸上的说法如出一撤?
五大士族费了半天力气,花了无数的钱财,就是为了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解释给长安城的百姓?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然而,真正不可思议的,还在后面呢!
接下来的几天里,《长安晚报》开始对郭业和五大士族的商战,进行了详细的描写。
执笔之人叫邓宽。
此人也真是有才。把这场商战,写的波澜壮阔,妙趣横生。令人读起来,废寝忘食,欲罢不能。
不仅如此,对于郭业,他还极尽吹捧之能事。
在他的笔下,秦国公郭业真可以称得上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略施小计,就能让五大士族疲于奔命。
几次将计就计,赚了李泉上千万贯的钱财。最后,还釜底抽薪,买下了五大士族的玻璃工坊,让他们彻底丧失了翻身的可能性!
如此大才,就是陶朱再生,端木复现,也是远远不及!
秦国公上马能治军,百战百胜,下马能治民,令百姓安康。出使藩邦,让新罗和天竺的女王投怀送报。如今在商业也展现了如此奇才,简直就是无所不能!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秦国公,我佩服你!
把这场商战的报道写完了,邓宽也成了长安城的知名人物,声望直追才女尤姬!
然后,他又趁热打铁,开始把自己编写的秦国公郭业的传记,每日在《长安晚报》上连载。
郭业从一个令人不齿的赘婿,短短几年之内,就当上了大唐秦国公,美妾如云,钱财如雨。这份经历,也真是足够励志,足够离奇。
就算到了现代社会,励志书、名人传记都是书店之内的畅销书,何况是在大唐?
一时之间,《长安晚报》受到了万民的追捧!一个月之内,它的销量……呃……也不能叫销量,应该叫印刷量,就超过了每日十万份!
彻底押倒了郭业的三分报纸,成为长安城的第一大报!上至达官贵族下至贩夫走卒,都成了这份报纸的忠实拥趸。据说就是李二陛下的案头,也摆着一份!
对于这个结果,郭业还真是哭笑不得!
这个邓宽究竟是哪头的?自己没给他钱呀,怎么这么热心的为自己扬名?在这份传记里,对于自己过失一笔带去,对于自己的得意之事大书特书。
最难得的是,所有的情节都尽量符合现实,虽然有些话说得肉麻了一些,但是较起真来,还真难挑的出他的毛病!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这个邓宽究竟是要闹哪样?
有时候郭业都暗暗怀疑,是不是自己哪天做好事,无意间救过邓宽的性命?或者是自己手下有些人为了讨好自己,塞给邓宽不少钱财,让他说自己的好话!
但是这说不通呀!
就算邓宽出于种种原因说自己的好话,可是这份报纸却是五大士族主办的,为了维持《长安晚报》,他们每天都要花费巨额的钱财。
以他们如今的财政状况来说,这是很不容易的事。怎么可能容忍邓宽如此胡闹?
其中必有古怪!天上不会掉馅饼,很大可能就是陷阱!
这次郭业倒是没猜错。
就在一个月之后的《长安晚报》上,署名邓宽的人又写了一篇文章,震动了整个长安城!
这篇文章的题目上——恭请秦国公辞去一切公职!
与此同时,在朝堂之上,还有一个叫赵洪斌的御史,上了一分奏折,弹劾秦国公郭业。这份奏折的内容与报纸上完全一致。只是题目不同。
他这份奏折的题目是——论秦国公郭业的十大罪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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