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扶余璋还是屈辱的答应了郭业的条件。
回到馆驿之内,把这个条件对沙宅王后一说,沙宅王后的脸顿时就耷拉下来了,道:“王上,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这次高句丽反戈一击,各部的损失都不小。没有抄没卯金刀三姓的钱财,咱们用什么去安抚各部?”
扶余璋冷笑道:“郭业的条件本王是答应了,不过能不能执行,还不一定呢。”
“您是想赖账?不会吧……”沙宅王后摇了摇头,道:“既然您不打算遵守三国的约定,当初又何必同意?这不是白白的授人以柄吗?”
扶余璋道:“那只不过是我的缓兵之计罢了。三国联军,我百济确实是无法抵挡。不过,只要我略施小计,就能把三国联军拆散。到时候卯金刀三姓还不是任由咱们拿捏。”
沙宅王后紧皱眉头,道:“把三国联军拆散?这件事可不容易。”
扶余璋微微一笑,道:“其实也没那么难。王后,你想想,新罗和高句丽之间刚刚发生了一场大战,他们凭什么能互相信任,组成联军?大唐和高句丽之间,一直貌合神离,为什么渊盖苏文愿意给大唐当枪使?”
“您是说……秦国公郭业?”
扶余璋点头道:“不错,就是此人。高句丽的渊盖苏文对上秦国公郭业,三战三败,已经吓破了胆。凡事只想站在郭业的这一边,丝毫不想与郭业为敌。所以才对郭业的提议百般支持。至于新罗……”
说到这里,扶余璋的面色有些尴尬,道:“新罗的善花公主,自甘下贱,与郭业有染。金德曼才会有恃无恐,对郭业完全信任。所以说,郭业的存在,才是三国联军可以成立的关键。”
“您的意思是……”
扶余璋恶狠狠地说道:“杀了他!”
“可是郭业毕竟是大唐钦差,代表了大唐天子。咱们要是行刺成功,您就不怕大唐进行报复?”
“报复?找谁报复?”扶余璋阴阴地一笑,道:“我自有把握,把这个黑锅扣到渊盖苏文的头上。到时候大唐和高句丽两败俱伤,咱们百济正好可以渔翁得利!”
……
……
“父亲大人,我想不通,咱们为何要在三国大会上支持郭业的主张?”渊男建满脸的不痛快,对渊盖苏文说道。
“男建,这主意不是你出的吗?现在咱们高句丽要的赎金已经到手,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可是,这件事很明显,是让郭业渔翁得利了。很明显,郭业和水口城有勾结,咱们要的二十万两黄金,都是水口城出的。水口城多了这几十万人口,完全可以自立一国,平白无故的就为咱们高句丽树立了一个大敌。”
渊盖苏文点了点头,道:“不错,郭业此次得利是不少,一来是交好了水口城,二来,为咱们高句丽树立了一个敌人。现在三韩大地上,已经不是三国林立,而是五国林立。分别是高句丽、新罗、百济、汉城和水口城。”
“那您为什么还全力支持郭业压制百济?”
“因为这件事,对咱们高句丽更有利!”渊盖苏文道:“有件事为父还没告诉你,此次为父把郭业引来水口城,明着是要在水口城开一个三国大会,暗中的目的,是给人机会刺杀郭业。几十万人口的迁移,往快里说,怎么也要三五个月的,机会多多,就看那些人能不能把握住了。”
渊男建摇了摇头,道:“不说郭业身边高手如云,护卫森严,就是郭业本身也有万夫不当之勇,要想行刺他,谈何容易?您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刺客身上,是不是……是不是有些不大妥当?”
“为父支持郭业,除了这个原因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本来咱们这次对百济反戈一击,再把百济二十座城池的百姓都运回高句丽,百济已经是元气大伤了。现在,秦国公又向百济讨要了几十万人口。如此以来,百济的实力,已经下降了一半!孩儿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法?”
“您的意思是……”
“趁他的病,要他的命!等到百济把人口全部交付,咱们就尽起大军,彻底吞并百济。百济一亡,新罗独木难支,一统三韩之机,就在眼前!”
渊男建苦着脸道:“您这个想法倒是挺好。可您算计的这么好,是不是得有个前提条件?”
“什么条件?”
“秦国公郭业被刺身亡!不然的话,以郭业的眼光,岂能看眼睁睁得看着咱们吞并百济?他势必会要求汉城、水口城和新罗出兵,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出动大唐的兵马,咱们高句丽被五国围攻,后果不堪设想!”
渊盖苏文道:“不用五国围攻。现如今我们高句丽的实力大不如前,哪怕只是百济和新罗联手,都够咱们高句丽喝一壶的。”
“那您还……”
渊盖苏文阴恻恻地说道:“所以说,这次不仅郭业要死,金德曼也得死。为了此事万无一失,说不得,咱们高句丽只能亲自出手了。哼哼,战阵之上,老夫承认不是他的对手,但是,论起暗杀的手段,郭业一个小毛孩子,如何能逃得过老夫的算计?”
……
……
水口城,一个普通至极的小院之内。一老一少,正在下棋。
老者的面貌普通至极,属于扔到人堆里找不到的那个人。那个少年郎,却是异常的俊俏,唇红齿白,面若敷粉,风流狐媚。
如果郭业在这的话,一眼就能认出来,这个老者,正是销声匿迹的大智教老教主。至于那个少年,他虽然不知是谁,但是凭他阅人无数的眼光,稍一打量,就能看出来,这个俊俏的少年郎,乃是一个女扮男装的雌儿。
一盘棋下罢,老教主把棋一推,道:“梅子你的棋艺越发精进了,老夫这盘棋输的不冤。”
“义父大人,恐怕不是梅子的棋艺精尽,而是您心不在焉吧。看来大智教一事,对您的打击不小。”
“大智教?”老教主摇了摇头,道:“大智教不过是老夫敛财的一个工具罢了。现如今,我扶桑的大军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两三年内就要登陆百济。大智教的存在与否,无关紧要。”
“那您担心的是……”
“老夫担心的,乃是大唐的秦国公郭业。”
“听说此人足智多谋,用兵如神,屡次以少胜多,被人称为‘大唐战神’。义父大人您是担心我扶桑勇士,不是这位大唐战神的对手?”
“这只是一个方面。”老教主叹了一口气,道:“光是他用兵如神也就罢了,大唐有郭业。我们扶桑也有军神阿倍比罗夫,战阵之上,刀枪无眼,谁胜谁负,还不一定。老夫所担心的,就是郭业此子的运气……”
“运气?”
“不错,就是运气。在大唐的事情,老夫并不清楚。但是在三韩之地,头一仗,两百破五千,完全靠的是他巧舌如簧,假托天意。但是假如围攻他的大军,是渊盖苏文从外地调来,没有听过郭业的名声,那郭业就只能落荒而逃了。”
梅子点了点头,道:“第二仗,五万破二十万。假如渊男生不那么贪生怕死,实打实,硬碰硬,郭业也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正是如此。最关键的还是第三仗,两千破二十万。这次真的是险之又险,只要有一万人没被郭业的虚张声势吓倒,坚守阵地。恐怕死的就是郭业了。”这三场大战,老夫没看出郭业的指挥有多么高明,只看到了他那无以伦比的运势。”
梅子道:“义父此言有理。还有您的贴身侍卫张英逸,怎么早不叛变,晚不叛变,遇到了秦国公就叛变了。看来这也是郭业的运气所至。”
老教主道:“如果我扶桑大军与此人为敌,因为虚无缥缈的运气而失败,岂不冤枉之至!所以,为了扶桑,此人必须除掉。”
“莫非义父要亲自出手?”
“不,此次出手之人,并非是我,而是你,我扶桑第一忍者——上川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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