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业听了“莱州港”这三个字,皱眉问道:“可是虎头崖港?”
“不错,正是虎头崖港,平阳郡公真是博闻强记!这座港口是座军港,只能军用,不能民用。咱们去了,正好落个清静!”
“长孙将军,咱们还是不去虎头崖港,改在其他的港口登陆吧!”
“平阳郡公,您这是何意?”
郭业道:“你也说了,虎头崖港是个军港,咱们去了,定然会惊动官府,本公的行程就瞒不住了!”
“瞒住……官府?”
“对!正是要瞒住官府!咱们这个队伍要是光有你们,自然是不用顾忌什么。可咱们还带着这么多高句丽的女子,就必须要小心谨慎一些。我郭业带着五百女子招摇过市,成什么体统?”
“嗨!您这不是掩耳盗铃吗?就算咱们隐姓埋名,到了长安那还不是瞒不住吗?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您这完全是多此一举!”
“那可不一样。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种事情,人们怎么能不以讹传讹,夸大其词?现在人们看到我身边有五百美女,等传到长安城了,恐怕得说成五千,甚至五万了!我郭业去高句丽到底是出使去了,还是采花猎艳去了?到时候即便是咱们带着五百美女回到了长安城,也说不清楚!”
“那您的意思是,咱们都乔装改扮一下?那改扮成什么样子?咱们带了这么多美女,说不是人犯子,也没人信啊!”
郭业一嘬牙花子,道:“那就说我是高句丽的豪商,你们都是我的伙计,至于这五百美女吗,就说是……就说是我蓄养的歌伎!”
“我听您的!那咱们不在虎头崖港登陆,那就在密州板桥镇登陆吧。这也是个大港,十分的繁华!兄弟们坐了半个多月的船,正好放松一下!”
板桥镇说是个镇,但是十分的繁华,就是一般的州府都比不上,甚至给郭业一种“小长安”的感觉。这里不仅商业繁荣,人口众多,而且各国的人都有,新罗、高句丽乃是扶桑的人自不必说,甚至还有大食人在这里做买卖!
郭业他们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一个大客栈。这个客栈的名字叫做“鑫鑫客栈”。鑫鑫客栈的名字起的俗气,规模可是相当得大,郭业他们这不到七百人住进去,一点问题都没有。
郭业现在不差钱,摆出豪商的气势,直接就把鑫鑫客栈给包了下来。
等人们都安顿下来了,郭业就给侍卫们放了个假,任由他们自由活动!这帮侍卫们,最少的都分了二百两金子,又到了板桥镇这等繁华的所在,哪有不想出去逛逛的。顿时欢声雷动,然后一哄而散!
有那心眼活动的,就打起了那五百高句丽美女的主意。郭业交代的清楚,这些美女可不是任由挑选,得是人家愿意,才能娶回家。现在不正是个献殷勤的好时机?没过多长时间,这些美女就被带走了不少!
同人不同命,留在客栈的美女难免自怨自艾、唉声叹气。郭业一看也是心中不忍,干脆每人发了一两黄金做零花钱,让她们去逛街!
霎时间,客栈里就变得冷冷清清。
郭业自个儿却没有逛街的兴趣,叫了一桌酒菜,在房间里面自斟自饮。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
郭业打开门一看,却是一个陌生的女子站在门口。只见她皮肤白皙,身姿婀娜,姿容俏丽,是个难得的美人。
从面相上看,却看不出她有多大的年纪。说她是豆蔻少女吧,又有点成熟。说她是徐娘半老吧,又有点委屈她了。
郭业迟疑地问道:“请问,您是?”
那美女福了一福,微微一笑道:“这位客官,奴家李晚娘,这厢有礼了!”
“不敢当,不敢当!李家娘子,你我素不相识。您来找我,这是有什么事儿吗?”
“素不相识?这您可就错了!客官,您可知道这家鑫鑫客栈是谁的买家?”
说到这里郭业也就明白了,道:“难道是尊夫的?”
李晚娘扑哧一乐,道:“尊夫?您真会开玩笑。这板桥镇上谁不知道我李晚娘是个寡妇。跟您明说了吧,这座鑫鑫客栈就是我李婉娘的。”
“原来是店主东!失敬失敬!不知您此次前来,有何贵干?”
李晚娘伸出葱葱玉指,一指屋内,道:“这位客官,在门口说话,可不是待客之道!您就不请奴家去您的房间里边坐坐吗?”
“是我失礼了。店主东,里面请!”
进了屋内,李晚娘一看郭业摆的席面,道:“这位客官,真是好雅兴。不过寡酒难饮,让奴家陪您喝几杯?”
这个李晚娘虽然长得不错,不过和郭业经历的女人比起来,那还是逊色了一些。而且郭业自从经历了杨凤怡的事情,对无事献殷勤的美女,更是加了十二分的小心。
他不想和这个李晚娘多做纠缠,生硬地说道:“店主东,你我二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容易惹人非议。再在一起饮酒,更是于理不合!您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儿,说吧!”
李晚娘听了这话,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意盈盈!
她没等郭业表示,就自顾自地坐了下来,道:“这位客官,您真是一个正人君子,跟别人不一样,晚娘就是喜欢您这样的人!您就别叫我店主东了,多生分呀!不如换个称呼?”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又是一个千娇百媚的美女,郭业道:“那我叫您……”
“不如就我晚娘!”
“这不太好吧……你我萍水相逢,就这么称呼您的名字。实在是太唐突了一点!”
“那您就叫我三娘子。反正板桥镇上的人都这么叫!”
“三娘子?”
“嗯,这么称呼就对了。这位客官,您可知道为什么他们都称呼奴家三娘子吗?”
“您在家里行三?”
李晚娘苦笑了一声,道:“什么行三呀?这是板桥镇上的人给奴家起的绰号。本来奴家还挺生气,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奴家早就习惯了!现在人们不称呼奴家三娘子,奴家还觉得不顺耳了!”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所谓的三娘子,并不是奴家行三,而是因为奴家嫁过三个男人!奴家嫁得第一个男人姓高,是个开炊饼店的,嫁过去没有一年,就死了。没给奴家留下什么东西,就教会了奴家一手做炊饼的绝活!”
“奴家的第二个男人,是开骡马店的,这个死鬼也是命短,奴家嫁了他三个月,他去河里面游泳给淹死了!”
“至于奴家的第三个男人,就是原来这家鑫鑫客栈的主人。本来奴家死了两个男人,人们都说奴家有克夫命,没人敢向奴家提亲,就是他不信邪!结果,奴家过门没过三天,他竟然吃饭给噎死了!从那以后,奴家就有了这个绰号,叫三娘子!”
尽管来自现代社会,郭业听了三娘子的故事也是脊梁沟里冒凉气,这也太邪门了吧!嫁了三个男人都死了不说,还一个比一个死得快!
更重要的是,她对自己还无比殷勤,她到底想干什么?莫非要找自己当个接盘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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