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脱大人可在?我丹珠又押运粮草货物来格尔木城了!”
此时,丹珠领着一千青苗军和两千余乔装打扮的西川军俨然出了峡谷,聚拢在了格尔木的南门之下。
南门的城墙高达十数丈,不比中原的砖石城墙,这里的城墙尽是用黄土和巨石夯成,一直饱受着日晒雨淋,乍眼望去尽是斑驳泥泞,有几处居然还长出了杂草。
郭业混在队伍当中,看着近在眼前的城墙,不由鄙夷道,妈的,要是老子手中有五十驾投石车,还需要玩骗开城门的把戏?直接咣咣一阵砸,直接将这破城墙给推倒了再说。
下面几千号人显然也惊动了城门楼子上的守兵,顿时传下来阵阵叽里咕噜纷纷绕耳的吐蕃语。
就在郭业暗暗嘀咕之时,丹珠又喊话了:“蛮脱大人可在?我是丹珠啊,桑巴头人家的丹珠啊!”
这下,城门之上终于有了回音:“丹珠,是你小子啊?哇哈哈,你小子可是有阵子没来了。怎么?你们桑巴大头人家的土地最近是不是闹荒啊?居然隔了这么久才让你押送粮草过来贩卖。”
丹珠冲身后的郭业低语了一句:“大人,人出来了。”
郭业低着头提醒道:“别管我,你继续,骗开了城门,拿下南门后,本官给你记头功。”
丹珠一听记头功三个字,心中顿时一阵兴奋,抬头望城门上喊话的嗓门儿都大了些许,嚷嚷道:“蛮脱大人说笑了,我家头人最近沉迷汉人的酿酒之术,一直到最近才成功。这不,这次我不仅押运粮草来,还给蛮脱大人带来我们营地新酿的美酒,让您品尝一番呐!”
说着,他抬手指了指身后几千人群中随处可见的推车,示意了一番。
一听送美酒,蛮脱也雀跃了不少,欣喜叫道:“好,好,亏你丹珠还惦记着俺。来呀,开城门,让他们进来。”
呼~
丹珠粗粗松下一口气,郭业心里的石头也跟着落地,不时冲混在人群中的康宝、阮老三等人打眼色,让他们提前准备,进城就动手。
就在这时,城门楼子上又传来一个另外的声音,提醒着蛮脱道:“蛮脱大人,朗措副将大人说了,最近不能轻易开城门,凡进城之人都要盘查一番。”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骤然响起,只听见蛮脱怒骂道:“蠢货,他们都是桑巴头人家的奴隶,每年都来格尔木城,还用得着盘查吗?几千号奴隶,你盘查得完吗?傻屌!”
说着,蛮脱不顾身边士兵的提醒,高高喊道:“通知城门守兵,开城门,放行!”
呼~
郭业刚悬起来的那颗心,再次尘埃落地,踏实了下来,心中暗暗鄙视着蛮脱,真是不作死不会死啊!
嘎吱,嘎吱嘎吱~
厚厚的两扇大木门在郭业等人的眼前徐徐被打开,就如一个美女在一群抠脚大汉的跟前缓缓解下裤腰带,褪下裙摆和罗衫……
丹珠接到郭业的眼神提示后,大手一挥,一语双关地喊道:“弟兄们,准备准备,都进城啦!”
一时间,几千人推着车,按部就班地涌入城门中,如钱塘江涨潮了席卷堤岸般,一拨接着一拨,源源不断地进入南门。
差不多等着最后一拨人都进了南门,丹珠继续代替郭业发号施令,首先冲康宝说道:“你留下几百人在这儿,给城门下的勇士送美酒。”
在康宝会意之后,丹珠又大手挥挥,喊道:“剩下的弟兄,随俺上城楼,给我们城楼上的吐蕃勇士们送美酒咯。”
准备妥当,一切就绪。
郭业知道差不多该行动了,不然亮出粮草中的兵刃,势必会引起负责关闭城门的守兵注意。
随即从一辆堆满粮草的推车中狠狠一抽,拔出自己的虎头湛金枪,找准一名守兵狠狠狠狠一戳,高喊道:“动手!”
声音落罢,那名守兵直接被虎头枪捅破了胸口,一命呜呼。
这时,康宝率着几百人纷纷亮出兵刃,第一时间扑向了城门处的几十号守兵。
丹珠亦不含糊,早已领着剩下小三千人,从城门楼子的石梯涌了上去,口中不滞喊道:“镇抚使大人有令,砍一脑袋,得赏银十两,杀呀!”
“杀,杀啊!”
“速战速决,不留活口!”
...
本想着放进来一群绵羊似的奴隶,谁知却惹来几千头咬人的狼群。
丹珠率着几千人一上城来,乔装打扮的西川军便如饿狼般亮起兵刃第一时间扑向了城上的吐蕃兵。
几个呼吸不到的时间,吐蕃兵还没从突如其来的喊打喊杀中反应过来,西川军已然杀红了眼,满地都是死不瞑目的吐蕃兵。
这时,守城的头头蛮脱才反应过来,脑中瞬间浮现两个字,敌袭!
他顾不得抽出腰间的弯刀来对抗,也来不及指挥剩余守兵来抵抗,而是趁着混乱跑到一处柴禾堆旁,抄起墙壁上一盏火把,弯腰就要将地上干燥的柴禾点起。
突然,他手中的火把猛然被人一脚踢开,掉落在地。
这可急坏了蛮脱,脑中第一反应就是要去捡即将熄灭的火把,点燃柴禾。
谁知背后一阵撕裂的钻心痛,等他寻到痛处,胸口已经从背后穿过一把利刃,被人贯了个透心凉。
他的耳间,响起一阵熟悉的声音:“居然想点狼烟示警?嘿嘿,痴心妄想!”
居然是丹珠的声音!
不过这时才想明白过来,显然为时晚矣!
嘭~
蛮脱当场断气,轰然倒地。
丹珠拔出蛮脱胸口那把弯刀,在蛮脱的尸体上擦拭了一番刀身血迹,冲着自己麾下的一千人喊道:“镇抚使大人有令,砍一个吐蕃兵的脑袋,赏银十两,你们还在磨蹭什么?”
说罢,自顾蹲在地上举起弯刀,对准蛮脱的脖颈一阵猛剁,喀喀喀一阵刀劈骨头的声音骤响,溅得丹珠浑身是血,满脸狰狞。
一千青苗军见状,哪里还能淡定的住?纷纷举着弯刀,在城楼上到处寻摸吐蕃兵的身影,哪怕地上的尸体都不曾放过,见着有完好的尸首就是一阵猛砍猛剁,将割下来的脑袋系在腰间,甚是恐怖吓人。
此时,程二牛率着八百白袍风驰电掣进了南门,在郭业的命令下,百人为一队纷纷散开,前往封住南门一带的各个要道,防止南门陷落的消息走失。
不一会儿,庞飞虎也带着剩余的四千青苗军进入南门,与郭业碰头。
差不多时候,城门楼子上的西川军也结束了战役,纷纷撤退下来。
最后撤退下来的是丹珠和他的一千青苗军,个个浑身是血,腰间或多或少都系着三三两两、面色惊恐死不瞑目的脑袋。
看得城楼下未参战的四千青苗军纷纷侧目,直呼可怕。
此时,南门一战正式宣告结束,从骗开城门伊始,到一千守兵被砍了脑袋,历时仅仅不到半个时辰。
郭业扯着嗓子喊道:“朱胖子,朱胖子来了没有?”
“来了来了,”朱胖子滚着肥胖的身子来到郭业跟前,喊道,“大人,你要的东西都拉来了。”
说罢,抽身后一挥手,喊道:“都推上来!”
嘎吱嘎吱,阵阵车轱辘轧地的声音,几辆独轮车被推了上来,上面或多或少码放着几个木箱。
郭业走到一辆独轮车前,将一个木箱狠狠翻落在地,哐啷一声,木箱中洒落出来一地的银锭子。
紧接着,他又连连翻落几个木箱在地,统统都是十两轻重的银锭,洒满了一地。
白光熠熠,动人心魄
咕咚咕咚,四处响起一片吞咽口水的声音。
郭业指着丹珠喊道:“丹珠,叫你的弟兄过来捡银子。本官言而有信,砍了几个脑袋就捡走几锭银子。快,速度~”
轰~
一千参与割脑袋的青苗军纷纷解下腰间的头颅,扔在地上冲上前去捡起了银子,一锭一锭玩命地往怀里塞。
郭业指着庞飞虎身后的四千青苗军,喊道:“你们也想不想捡银子?”
“想!”
四千余人异口同声,几乎都是异口同声喊出了自己的心声。
郭业点点头,赞道:“好,现在本官给你们四千人一个任务。你们一会儿随着丹珠校尉,还有他的一千人一起前向东门。这次我不要求你们砍下多少脑袋,我只要求你们在最短的时间内攻上东门,在东门城楼燃起狼烟,越大越好。事成之后,每人赏银十两!!!”
“喏!”
“战,战战战!”
捡完银锭的丹珠此时俨然一头愤怒的狮子,带着五千青苗军撒丫子疯狂冲向了东门方向。
可见,对于这些奴隶来说,银子也许比生命还要来得重要,用郭业的话讲,穷怕了,穷疯了。
庞飞虎、童虎、童虎的五百执法队都纷纷提刀,准备追着青苗军一起杀向东门。
不过却被郭业拦住了,摇头制止道:“东门一战,凶险异常,青苗军未经操练,根本不是东门两千吐蕃守兵的对手。能够燃起狼烟,势必也要折损半数以上。你们就不要摊这趟浑水了。”
童虎急道:“大人,明知他们不敌,还让他们前往东门去送死。还不如让咱们西川军攻占东门呢。”
郭业冷眼看着童虎,沉声说道:“我西川军战死一个少一个,凭什么让西川军去冒这个险?再者说,你莫非忘记青苗军存在的价值了?死道友不死贫道,吹皱一池春水,干卿何事?”
“呃……”
童虎猛然清醒了过来,重重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暗骂自己的糊涂。
这时,郭业冲康宝、阮老三等人吩咐道:“收拢队伍,等着东门狼烟一起,我等杀向西门,务求以最快的速度解决西门的两千吐蕃守兵!”
“喏!!”
康宝、阮老三等人纷纷开始收拢部队,清点人数统计伤亡。
“攻占西门?”
庞飞虎听郭业居然要攻占西门,不禁皱起眉头,自言自语说道:“让青苗军强攻东门,点燃狼烟。莫非大人是担心北门的五千吐蕃守兵前来救援西门,所以想来一招声东击西之计,好将他们调往东门不成?”
郭业点点头,道:“然也!”
庞飞虎脸上尽是佩服之色,连连赞道:“大人计策层出不穷,庞飞虎,服了!”
众人亦是一阵佩服。
童虎心中也只有暗暗默哀,唉,如果北门的五千吐蕃兵也去支援东门,那青苗军估计真要名存实亡了。估计这一战之后,又要开始在吐蕃奴隶中招募炮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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