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羽默神神秘秘地诡笑道:“我实话告诉你吧,就你这个长安晨报,今天闹出大动静来了!”
“切,”郭业哼哼道,“我在外头转悠了一早上,我还能不知道闹出大动静来了?就你来之前刚刚会儿,我还千叮咛万嘱咐的交代关鸠鸠添置人手扩大规模,争取近期就突破每日一万份长安晨报!”
长孙羽默见着郭业会错了意,急道:“我说得不是这个大动静,我说得是,长安晨报在宫中闹出了大动静。你知道不?今日早朝,满朝文武就因为议论你的长安晨报,居然统统上朝迟到,惹得陛下雷霆震怒,发了大通火呢!”
我靠,因为长安晨报而搞得文武百官统统早朝迟到?郭业下意识地质疑道:“不会吧?”
“我还能骗你是咋的?这是我爹下了早朝回家之后说得,而且我爹早朝也迟到了,嘿嘿,老家伙在朝堂上被皇上好是训斥了一番呢!”
郭业一阵汗颜,这帮文武百官也太他娘的不干正事儿了,就因为一份报纸而统统延误来上早朝,至于吗?
不过他心里有些忐忑,犯起嘀咕道:“长孙,你说陛下因为这事儿雷霆震怒,不会下令关闭我的报社吧?”
“想什么呢?真是杞人忧天!”
长孙羽默白了一眼有些战战兢兢的郭业,沾沾自喜道:“如果陛下真得因为这个而关闭你的报社,那哪里还会有书学班所有人的俱有升迁啊?陛下一开始是挺着火恼怒的,不过后来还亏了一个人!”
郭业琢磨,普天之下能让发飙中的李二陛下消停下来,并改变初衷的唯有一个人,那便是长孙皇后无疑。
旋即应道:“我知道,肯定是长孙皇后!”
长孙羽默竖起拇指赞了一声,道:“聪明,一言中的!就是我那位好姑姑。我姑姑拿着早上流入宫中的长安晨报对皇上说,一份民间邸报就能做得如此美奂美仑,做得如此新颖独特,令人爱不释手。相比而言,朝廷的邸报就差强人意了。她劝谏皇上,大臣早朝迟到,并非晨报之过错。而且,不仅不该迁怒于晨报,还要反思,反思为何朝廷的邸报会如此令人索然无味,无人问津。”
我晕,长孙皇后就是长孙皇后,三言两句就说出了真谛所在。
郭业由衷赞道,巾帼不让须眉,真是一位谦卑擅于学习的贤后啊!
长孙羽默继续说道:“我姑姑三言两语熄了皇上的怒火后,毕竟也就懒得继续深究此事。相反,他已经下令莒国公
、当朝工部尚书唐俭好好检讨思过一番,让他想办法将朝廷的邸报做的与你们长安晨报一样,质量上佳,受人欢迎!”
郭业听罢,心里默默地对莒国公唐俭告罪了一番,他这位工部尚书真是飞来横祸,因为长安晨报而白白受了李二陛下的一番训斥。
不过,郭业从头听到尾,始终没听出这一切的一切,跟书学班一干人等俱有升迁有个毛的关系。
重点呢?长孙羽默掰扯了这么一大通,居然没说出重点。
随即没好气地催促道:“长孙,那这又跟你们所有人升迁有何关系?陛下没因为长安晨报而迁怒到你们身上就不错了,怎么还会托了长安晨报的福,让你们得了实惠呢?”
长孙羽默经郭业这么一提醒,也发现自己居然啰嗦了一大通,赶紧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后来发现长安晨报上有恭贺你迁升兵部的消息,然后又问了身边的人,才知道原来长安晨报是你一手捣鼓出来的。而你呢?又是咱们这伙人的主心骨,陛下就寻思这长安晨报的背后,应该跟书学班一干人等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陛下觉得咱们这些人精力太旺盛了,在国子监书学班中又不好好学习,不能再让咱们这伙人荒废光阴下去。便下令吏部给咱们书学班所有人都找点活儿干干,好消耗消耗咱们过于旺盛的精力。这不,才有了陛下下旨国子监让我们提前结业,然后下令吏部安排我等众人,封个一官半职给我们找点正事儿干干!”
郭业听长孙羽默这个解释,就跟小孩过家家似的那么儿戏,脱口问道:“不会吧?就这么简单?”
长孙羽默反问:“不这么简单,那你还寻思有多复杂?可不就这么简单?所以我说,咱们这次可真是托了长安报社的福呗!”
郭业无语凝咽,只得一阵摇头。
尼玛也太儿戏了吧?这哪里是托了长安晨报的福,这压根儿就是误打误撞,歪打正着,鬼神使差的成全了这帮人啊!
长孙羽默他们揣摩不出李二陛下的真意来,郭业还能揣摩不出来吗?
什么叫精力旺盛,荒废光阴,要给他们找点正事儿干啊?
李二陛下这是要给朝廷的邸报找一份面子回来啊!
民间邸报完爆朝廷邸报,作为朝廷邸报的老板,李二陛下心里得有多难受?脸上得有多无光?
但是又担心书学班这伙人天天扎堆一起,专门搞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背不住哪天又折损了朝廷的面子来。
所以,他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将书学班打散,让这伙人提前结业,然后给他们一官半职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和精神头。
没看到书学班十几号人,都是被打散的七零八落吗?千牛备身、领右军卫府衙门、太子府、东市、西市,安排的地方尽是不一样。
目的只有一个,釜底抽薪,让这伙人凑不了堆儿,使不了坏。
郭业想通了此间关节后,心中唯有一阵无语,李二陛下的心眼儿,也太小了吧?
这是赤裸裸的打击报复啊!凭什么民间的邸报就一定要比朝廷的邸报要来的差?
不过这次打击报复还算凑合,至少还是外头包了糖衣的炮弹,目的是打散书学班这群人,但是大家也捞到了实惠。
对着还在沾沾自喜,不明真相的长孙羽默,郭业还能说点啥?
唯有满脸笑意地说道:“是啊,兄弟们俱有升迁,我着实替大家伙感到高兴。哈哈哈……”
长孙羽默扬了扬下巴,得瑟道:“那是,咱们爷们好歹在斗狗大赛中替大唐赢了吐蕃人,大大的振我国威!要我说啊,陛下这赏赐还来得有些晚了,晚了哟!”
郭业看着这个臭屁的家伙,不由又是一阵摇头无语。
长孙羽默转头看了看账房外,印刷房的那些大师傅和伙计们陆续赶往厨房,应该是吃晚饭的光景儿了。
旋即,他抱拳告辞道:“郭业,我先回家吃饭了,这几天我要跟我爹讨教讨教兵部里头的那些七七八八事儿,好到时候去了那边不会出丑。顺便也替你打听打听兵部里那些人情世故。走了哈!”
说走他就走,风风火火闯出了账房,急匆匆跑了报社大门。
郭业看着长孙羽默霹那副雳娇娃战丧尸的行事作风,不由笑道:“也许长孙这小子到了兵部,对我会有一番助力未尝没有可能呢!”
笑罢,他也收拾了下账房的案牍,而后起身冲院子里喊道:“贞娘,收拾收拾,咱们准备回府用晚饭了哈!”
“大官人,奴家早早儿就准备好了呢,就等大官人回府哩~”
贞娘柔柔糯糯的声音从外头院里传来,听得整个院里的老少爷们一阵酥麻。
郭业也是平添了一番躁火……
...
...
两天后,正是郭业赴任兵部兵司员外郎的日子。
他起了个大早,来到大门口,此时郭府的马夫早已在府外套好马车等候着。
郭业二话不说钻进了车中,低呼了一声:“进皇城,去永福大街的兵部衙门。”
“得嘞,大官人且坐稳了!”
啪~~
马夫甩起一记鞭响,呼喝着骡马拉着马车徐徐朝着朱雀大街的方向驶去。
出了太平坊转道朱雀大街,直直朝北驶去。
约莫过了一会儿的功夫,马车便行到了朱雀门前,被朱雀门的守卫给拦了下来,索要入皇城的凭证。
郭业探出脑袋钻出半个身体,虽未领到兵部腰佩,但他有吏部签发的赴任公文,随即掏出吏部公文让马夫递交郭业查核。
就在马夫拿着郭业的赴任公文与守卫交涉之时,郭业的马车旁边又驶过来一辆差不多大小的马车,而赶车之人居然认出了郭业,惊呼一声:“郭,郭业?你是陇西的郭业?”
郭业狐疑地转头看着隔壁这辆马车的马夫,差点没惊得眼珠子掉落在地,居然是他!
当即,郭业哇哇叫道:“你是陇西县衙的穆恭穆师爷?没错,你就是穆师爷哇!”
出门遇旧识,他乡遇故知,郭业怎能不激动?
不过当他看到穆师爷一只手扶着缰绳,一只手握着长长的一条马鞭,同样一脸惊喜地望着自己的时候,心里顿时不是滋味起来,这也太寒酸了吧?想当初,好好的一县师爷,如今看得怎么像是大户人家赶马的马夫呢?
他不由皱起眉头关心问道:“穆师爷,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坐车辕替人家赶起马来了?顾县令,哦不,顾大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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