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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说秦威的大兴赌坊也学我们一样,改成了字花馆?”
郭业被张小七带来的消息给吓到了,娘西皮的,字花馆还没经营三个月就出现了盗版山寨,我靠,太意外了!
不对啊,郭业心中不解,秦威如今身陷囫囵关在大牢中,离死之日不远,铁证如山就差刑部公文下达了。
他的麾下党羽也早已树倒猢狲散,散成一地黄沙了,怎的还能作怪呢?
而且大兴赌坊作为秦威的资产,早已随着秦威的宅院私产被衙门抄没充了公,而且这抄家之事还是县尉谷德昭负责的,这个事情在衙门之中已经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秘密了。
莫非是另有他人在背后搞小动作不成?
郭业疑惑地问道:“小七哥,你是否查出来了,到底是谁盘下了大兴赌坊,是谁在学我们经营字花馆呢?”
张小七点点头,答道:“就在今天早上,哦对,就是小哥你今天赴任捕班的大早上,大兴赌坊门口大放炮竹,改头换面成了字花馆。我派伙计前去打听过,字花馆的招牌就叫‘何记字花馆’。”
何记字花馆?
姓何?
张小七见着郭业还没反应过来,趁势讲道:“整个陇西县城,还能找出哪个何家啊,听闻何记字花馆的招牌都是何家那位举人二老爷请县丞吴奎吴大人题的字呢。”
张小七这么一讲,郭业怎么还会不懂,原来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何家在后面搞鬼。
擦,还请来县丞吴奎题字,如果估计不错的话,吴奎肯定在这家字花馆中也有了几成的干股。
一想到连吴奎这个八品的县丞都搀和其中,郭业顿时生出了一股无力之感,麻痹,这是典型的官商勾结啊。
如果单单是何家的话,郭业还能想着方法应付应付,毕竟他现在也是县衙捕头,虽然无品无级,但是在偌大一个陇西县城中怎么着也算是有点权利。
但是里面还夹杂着吴奎,这不是要了小哥的亲命吗?
人家是协助县令大人的八品县丞,有头有脸有品级,在县衙中地位仅次于县令大人,名副其实的陇西县城二哥,与之相比,自己蹦达个球啊!
霎时,郭业当真是脑袋发胀,欲哭无泪,很显然何家此举就是针对他,报复他而来。
擦,何家这是赤裸裸的剽窃,赤裸裸的盗版,赤裸裸的山寨,臭不要脸的侵犯知识产权啊!
不过这年头,谁管你这个?
到底该如何是好呢?
利用自己捕头的身份,给何记字花馆制造麻烦,然后逼他关门歇业?
这个想法一经脑间,郭业立马给予了否定,自己有捕头的身份,人家有吴奎这尊大佛坐镇啊,不靠谱,压根儿就不靠谱。
一时间,郭业没有对策,只得对张小七说道:“七哥,你先回去,我估计何家也是学着我们字花馆的套路来,一时间也伤不到咱们的根本。反正他赚他的,咱们赚咱们的,我必须好好盘算,届时再从长计议吧。”
谁知张小七拼命摇头,急道:“不行不行啊,小哥,你是有所不知,今早何家的字花馆一开业,就介绍了他们的玩法,你是不知道他们何记字花馆的玩法,咱们用的是十二生肖的赔率,可他们用的是天罡地煞的赔率,分别有天罡三十六的赔率,地煞七十二的赔率,更猛的是他们竟然搞出天罡地煞一百零八倍的赔率来经营字花。”
说到这儿,咽了口唾沫,一脸惊骇地说道:“你想想看,咱们家的字花馆翻来覆去都是十一倍,而人家三十六天罡便能翻出三十五倍,七十二地煞就能翻出七十一倍,还有……这么个玩法,光顾咱们的那些彩民怎会耐得住好奇?今天一开铺,咱们家已经没人光顾了,全都跑到他们那边去了。”
我靠,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何家竟敢玩得这么大?
天罡指的是北斗丛星中的三十六神将之星,而地煞指的是七十二凶杀之星,民间传说天罡地煞一百零八星只要聚集在一起下来凡间,代表着联合行动,斩妖除魔。
最为我们熟知的便是《水浒传》里所讲的,宋徽宗年间,水泊梁山,天罡地煞一百单八条梁山好汉聚啸山林,行侠仗义快意恩仇的故事。
郭业心里嘀咕,你妹的何家,竟然还懂得在山寨的基础上加以改良进步,比马化腾还要马化腾啊。
头疼,棘手,郭业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叹道:“暂时也只能先将就维持着了,必须好好想想法子才是。”
张小七也是一副大厦将倾的模样哭丧着脸继续说道:“而且,而且何家在今早的字花馆开业上还放话来着,接连三天,陇西县城中的每个居民可以免费购买十文钱的字花,小哥,看来何家这次是要挤垮我们,不整得咱们字花馆倒闭,他们肯定不会罢休的。”
干!!!!!!
如果说何家盗版和山寨自己的字花馆并且加以改良玩法,郭业还能淡定住的话,那么张小七刚才的这句话算是彻底点燃了郭业那颗稳稳的心。
狗日的何家,这是彻底要将他们赶紧杀绝啊。
连续三天免费认购十文钱的字花,这他么不就是典型的开业大酬宾么?
而且以何家的财大气粗,真心可以玩得转,偌大一个陇西县城也就八万人口,人人免费认购十文钱字花,差不多八十万钱,约合八百两纹银。
连续三天的话,整整两千四百两!!!
郭业握紧双拳,咬牙切齿道:“何家,这是要以本伤人啊!”
张小七看着郭业的怒容,心虚地问道:“小哥,那,那咱们字花馆,还要开么?”
“开!”
郭业斩钉截铁地沉声道,“怎么不开?未战先言败,岂是咱们爷们的作派?”
张小七见着略显官威的郭业心中怯怯问道:“要不咱们先关门几天,避避何家的锋芒?等小哥你想到了对策,咱们再开门不迟呢。”
郭业白了一眼张小七,哼道:“避个屁,你回去继续营业,哪怕是在铺子里头打苍蝇也要给我从早开到晚,最起码我要让何家知道,要打倒我郭业,那是痴心妄想。同时告诉他们,咱们爷们宁可站着死,绝对不会跪着生。”
战意,一股隆隆战意从郭业的身上散出。
信念,宁折不屈的信念从郭业的双眸中透出。
张小七身临其境,一扫刚才的忧虑和忐忑,狠抱双拳对郭业朗声道:“成,就按小哥的意思去做,我这便回去,稳稳坐镇咱家字花馆。”
说完,张小七道了句告辞飞速离去。
此时的小院中,就留下郭业一人静静发呆,心中想着事儿。
何家今日这个举动分明是想着挤垮郭业和庞飞虎等人赖以进账的字花馆,就连开业的日子都选在今天无疑就是向郭业遥遥宣战和叫板。
今天是他继任捕头的升官大喜日子,何家却在这个时候给他找不痛快,不是叫板宣战,不是打脸羞辱,是什么?
郭业看着院中正随着秋末寒风凋零的落叶,心道,何家何家,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
何洵!
郭业将何家这个举人二老爷的名字重新念叨了一次,并且铭记于心,果然还是这些秀才举人老爷们的心思最毒最坏啊。
郭业弯腰下身随意捡起地上一根枯枝,放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突然嘎嘣一声,两手将枯枝折成两断,狠狠摔在地上。
而后双眼仿佛就要迸出火花似的狠狠唾骂道:“好一个何洵,好一个何家,你让小哥一时不痛快,老子让你们一辈子都过得不舒服,草,咱们走着瞧!”
...
...
暂时想不出应对之法的郭业只得悄声离开,走出了衙门。
离开县衙大门后,郭业一看时间尚早,突然想到张小七为自己置办的宅院。
这可是他托张小七寻觅,差不多花费了四百两纹银的宅院,自己光收到了房契,还没见过那宅院什么样呢。
随即将怀中的房契麻利儿地掏了出来,细细一瞅……
落入眼帘的大红印鉴,一方是陇西县衙户曹房的印鉴,一方貌似某个作保里正的印鉴。
上用楷书小体写着,两进宅院,作价三百八十七贯(两),贱售陇西大泽村人氏郭业,钱房两讫,概无异议。
房契上的日期,贞观三年,某月某日。
嗯,正好就是今天,没错。
再看这处宅院所落的地址,陇西县城东,福顺巷到底,右手第一门。
郭业看罢粗粗一回忆,好熟悉的地址啊,怪怪的。
突然,郭业想到了什么,惊呼一声:“福顺巷到底,右手第一门?这不是那谁的宅子么,不会这么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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