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的人,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两个地方消息流通最快,一个是青楼,一个是酒楼。江湖人说江湖事,谁不愿意炫耀一下自己比别人先知道的消息?说之前还要先带出一句......你可不要告诉别人,我答应了谁谁谁保密的。可是酒楼青楼里流传的消息太散太乱,谁也没多少兴趣在其中梳理。而真正流传有用消息的地方,正是拍卖行。
出入拍卖行的人,非富即贵。他们之间互相传递的消息,远比青楼和酒楼里传递的消息更高端。
车贤国都城孔雀城里的清斋只有一家,所以从中原来的江湖客多半愿意到这转转,显得亲切。就连大羲那位亲王殿下和新任的一位圣堂司座都要过来看看,以示大羲皇族对在外子民的关注。
因为安争身上带着澹台彻给他的东西,所以清斋的掌柜对安争倒也知无不言。
“看来您还不知道。”
掌柜的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有点说书先生的意思:“自从大羲明法司那位前首座方争方大人失踪之后,明法司就受到了牵连。据说大羲圣皇对勃然大怒,下令严查。而明法司上上下下,多数都是方大人的死忠,所以就被圣庭疏远了。这些人啊,刚正不阿,平日里没少得罪人,一旦失去了方大人的庇护和圣庭的信任,可想而知他们的日子过的有多凄苦。”
“因为圣庭宣布了方大人是叛国逃离,所以明法司一下子就失去了往日的公正名号。连首座都是叛国贼,他手下的人如何继续让人信服?传闻说,一开始圣皇还打算找一个人接替方大人出任首座,将明法司的威望重新振兴起来。可是老百姓才不会管那个,只一句方争原来是个叛徒,明法司再怎么秉公做事,也失去了往日的底气和号召力。”
“无奈之下,圣皇只好宣布组建圣堂。圣堂的职责,其实和原来的明法司没有多大差别。亲王殿下陈重器亲自操持,挑选精英,用很短的时间就把圣堂筹建起来。圣堂设一位圣堂首座,很神秘,现在也不知道这位首座大人是谁。圣堂首座之下,有七位司首,每一位据说都是修为逆天的强者。”
“圣堂建立之后,行事果断凌厉,传闻比明法司做事还要严苛。渐渐的,明法司也就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一部分人被军方收留,成为军方斥候。一部分人虽然还留在明法司,但只是混日子而已。”
掌柜叹了口气:“想当初,多威风的明法司,就这么完了。”
安争静静的听着,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是啊,没了他,自己手下那些好汉子们日子一定过的不好吧。当初自己在大羲的时候太过刚硬,而因为他的缘故,手下人也一样的刚硬。不畏强权,只认公理。现在他不在明法司,当初被明法司制裁过的那些人背后的势力,必然会开始报复。圣堂的崛起,正是圣皇对明法司的放弃。
而且到了现在这个时候,陈重器的目标也在一步步的显露出来。
他得到了圣皇陈无诺的信任,奉命筹建圣堂来取代明法司。圣堂是他一手操持起来的,将来......
安争摇了摇头,心里烦躁悲痛的厉害。
那掌柜的似乎看出来安争情绪上有些不对劲:“您怎么了?”
安争摇头:“没事,你知道不知道那位亲王陈重器住在什么地方?”
掌柜的回答:“那算是车贤国有史以来最尊贵的客人了,当然是住在皇宫之中。本来以车贤国的国力,就算是诚意邀请,亲王殿下也未必会来。对于大羲来说,车贤国小的可以忽略不计。然而这次,据说是孔雀明宫发出的邀请,所有来的人,都是孔雀明宫制定的名单。”
他看着安争说道:“孔雀明宫和车贤国,那就不是一个级别了。虽然说孔雀明宫在车贤国,可是其影响力远远大于车贤国。就算是大羲圣庭,也不能无视孔雀明宫的邀请。”
安争有些迷惑不解,孔雀明宫邀请陈重器干嘛?
许眉黛是大羲的人,而且是大羲圣庭宣布的叛徒之一。孔雀明宫选择许眉黛做为掌教法尊的继承者,然后还邀请大羲的一位亲王殿下过来,这不是直接打脸吗?而大羲居然真的派人来了,这其中的深意让人有些不解。
不管怎么说,车贤国这么热闹的来龙去脉安争算是弄明白了,他暂时没有办法见到许眉黛,只好等着。更何况,这城里也不太平,大羌国的哈亚虎,显然是冲着他来的。
刚才他有杀了韩国那位王子金斜恩,韩国方面的高手也不会善罢甘休。
其实安争很明白一个道理,人过刚而易折。可是他性子是这样,没办法改变。那些做恶的人在他眼里本就不应该存在,暴力来镇压暴力,是他一直坚持的手段。
离开了清斋之后,安争打算和杜瘦瘦陈少白三个人依然看起来很悠闲的往回走。
陈少白拉了拉杜瘦瘦的衣服,杜瘦瘦瞪了他一眼。然后陈少白朝着安争努嘴,杜瘦瘦看着安争有些落寞的背影,也叹了口气。
因为安争看起来心情实在不好,陈少白和杜瘦瘦也不再斗嘴。往回走的时候,显得有些沉闷。
原路返回,不出预料的,那些韩国的高手在路上拦住了他们。
“杀人者偿命!”
为首的那个穿着韩国特色服装的老者怒视着安争:“你好歹也是燕国的国公,怎么一点儿道理都不讲?我家世子怎么得罪你了?你居然敢在大街上痛下杀手!若是今日不讲你杀了为世子报仇,就是上天无眼!”
安争心情不好,懒得说话。
杜瘦瘦道:“若是你们家那个世子不该死,才是上天无眼。”
老者暴怒:“那是一位世子殿下!那是我们大韩的世子!就算是和你有些冲突怎么了?难道你就不能忍让一些?你这样的人,蛮横不讲道理,就算今日我不杀你,以后你也会为终极的蛮横付出代价。”
杜瘦瘦气的笑了:“你们家世子拦在大街上骂我们的时候,你怎么不提蛮横无理这四个字?你们家世子出手打算杀我们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蛮横无理四个字?”
“世子身份高贵,凭什么和你一概而论?世子就算做的稍有偏激,也轮不到你们来教训。世子错了,自然有韩王来规劝训诫。你们这几个杀人凶手,居然还有理了?!”
杜瘦瘦耸了耸肩膀:“所以,如果我们被他杀了也就杀了,反正他是世子,杀个人算的了什么。好歹我们还是燕国有些身份的人,你们那位世子也没觉得我们有什么不能杀的。所以这么多年来,他到底杀了多少人?对于那些没有话语权的百姓来说,他们的死又找谁说理去?”
“那是我韩国的事,你管不着!”
老者怒道:“我还是那句话,杀人者偿命!要么你死,要么就等着我大韩对你燕国宣战!”
安争:“我一会儿会给你们留一个人回韩国,带回去消息,让韩王向我燕国开战就是了。”
“狂妄!”
那老者怒斥一声,伸手抓向安争的脖子:“为我家世子做陪葬!”
安争能感觉到那老者身上强悍的气息,出手之际,带着一种让人感觉心里发毛的凌厉。
可是论凌厉论出手的霸道,谁又比得过安争?
那老者的手伸到一半的时候就被安争的手抓住了手腕:“你们韩国人自大到了一定地步,一位世子出门,身边连个超越小满境的强者护卫都不带,真不知道是你们韩国修行者实在不多,还是你们因为你们太狂妄。若是你超越了小满境,杀我倒是还有几分可能。”
老者的实力已经达到囚欲之境巅峰,而且还是金斜恩的开悟先生。说起来,金斜恩这些年跋扈,当然也有他的一份罪孽在里面。这次金斜恩带着他们出门,完全是偷偷摸摸出来的。他偷听到了韩王和手下大臣的谈话,知道车贤国有这样一场盛会,又听闻许眉黛之美天下无双,自然垂涎,立刻带着手下人偷偷跑出来。
因为金斜恩生性放-荡顽劣,所以经常不在宫里,他走了好多天之后韩王都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说起来金斜恩也是不知死活,他觉得天下再大,以他韩国世子的身份也可以平蹚。走到哪儿人们都会怕他,就算是许眉黛,自己想得到也不是什么难事。他甚至幻想着,到了车贤国之后就把许眉黛抢走,到时候先把人霸占了,谁还你怎么样?
所谓无知者无畏,可能说的就是金斜恩这种人。
可是这老者就不一样了,他知道天下很大,但他没有劝阻。他觉得不会出什么问题,有自己在也能照应好金斜恩。
他今天只是稍稍离开了一会儿,金斜恩就被幽国神会的人挑唆去找安争了。那些神会的人见过金斜恩之后,金斜恩就带着人在大街上把安争拦住。等到手下人回去报信的时候他才知道,急急忙忙带着人赶来,只看到了金斜恩倒在地上的尸体。
“你太狂妄了!”
老者手心里一团修为之力爆开,就在安争面前。
那股力量,可以将一块巨石崩成粉末。
两个人近在咫尺,力量爆开的时间连十分之一秒都没有。可是当老者的力量出现的瞬间,一股剧烈的电流将那团即将爆开的修为之力困住,硬生生压缩了回去。
“弱。”
安争手心里的电流越发的猛烈起来,如同几百条电蛇在他他身前游走,直接将老者的修为之力压缩回去形成了一个电流团。电流团回到老者手心里,老者的手臂从手开始粉碎,只是顷刻之间一条胳膊就没了。可是倒逆回去的修为之力并没有这样放过他,在他的胸口炸开。气爆将老者的身体炸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几十米之外。
那是他自己的修为之力,将他自己炸的血肉模糊。
安争收回手,冷冷的看着那些韩国的侍卫:“你们也许从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你们也会遇到你们被人欺负的事。这里是车贤国,头顶就是孔雀明宫,所以因果报应这四个字......在这送给你们,也算合适。”
安争手心里出现了正道纯阳,人过,尸体倒下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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