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上的闷雷声不绝于耳,平时刮风下雨听到的雷声多了,但和这一次明显的不一样,这些闷雷好像很有目标的在我们头顶上空炸开,如果按照迷信的说法,应该是某个人做了伤天害理的事,老天眼才发这么大的火。
顽灵发疯般轰砸地面的同时,鬼母身后的那十几具行尸走肉也加入了行列,如果说刚才顽灵一个的动静还不明显,十几个不人不鬼的东西同时下手就不一样,地面猛的摇晃了起来,地面的摇晃牵扯着四周的铁链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地面之下也传来了异动,就像有成千上百的石块在摩擦,尖利的动静声声入耳。
我担心他们这样砸下去会把我们脚下的地面砸裂,陶立夫和我说过,这块地面本就是用石头拼凑起来的,再加上由八条粗壮的铁链拉扯着悬浮在半空,受到这么大的撞击能,裂开的可能性非常大。
我的担心也是在场每个人的担心,随着顽灵失控,有一个算一个,几乎所有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看脸色就能看出来,一旦这块地面裂开,那我们这些人全部的葬身到下面的无底深坑内。
反应最激烈的当属鬼母,在顽灵脱离她掌控的那刻起,已经脸色大白了,此刻那还顾得上和我们较劲,靠着一条腿掉转头就跑。
树倒猢狲散,场面严重失控,她这一走那些手下纷纷跟着效仿,最先动起来的是蛾人,叽叽喳喳的升空而去,然后便是那些留下来助阵的,也没寻着鬼母的方向,各逃各的命,几乎是一溜烟的功夫就不见人影了。
我这边也没闲着,第一时间就冲了古弈,本想先安抚古弈的情绪,怕他刚刚醒过来再受惊过度出现问题,好在古弈尽管虚弱不堪但表现的非常勇敢,她用虚弱的催促我,让我赶紧去查探一下陶立夫和大祭司的伤势。
其实,早在鬼母他们逃命的时候,陶立夫和大祭司已经醒过来了,只是可能都身体不适没有大的动作,陶立夫在活动自己的脖子,大祭司快速的撩开自己的衣服,所以我没敢多看,只看到她里面好像还穿着一件黑色短袄,应该是见类似于防刺累的衣服,动作麻利看起来像没有受伤一样。
就在打算问问两人还能不能行动时候,正好他们也赶了过来。
大祭司心急如焚的说道:“卦象推翻了天地,原来指的是这里,果真是天意,咱们也走吧,趁着现在地面还能一定的承受力,不然就没有机会了。”
“走!”陶立夫有点疲惫的说道:“咱们先原路返,我在头前引路,澜凤和崔小友负责古弈。”
我没意见点头同意,四人多少绕开了似乎已经陷入疯狂状态的顽灵外面冲去,但就在这时,天空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嘭的一声,忽然一个通红的大火球从高处落下直奔我们而来,大火球足有一口锅那么多,就在我们反应着如何躲避的时候,大火球不偏不斜直奔跪在地面的上的顽灵而去。
肉眼可见,大火球直从顽灵敞开的脑壳钻入了躯体内,登时感觉顽灵的躯体就膨胀了一倍不止。
陶立夫突然冲众人吼道:“卧倒!”
我那还敢犹豫,第一时间抱着古弈就扑倒在地,几乎中间就没有时间差,膨胀后的顽灵先是躯体里面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动,突然间“嘭”的一声巨响,顽灵在我们眼皮底下彻底的身首异处了。
我眼睁睁的看着顽灵的的躯体先是变的像快烧红的炭块,然后炭块冒出一股蓝焰,紧跟着,这块炭就四分五裂的向四周飞去,数不清也看不清有多少道光线将四周照的通红一片。
顽灵爆开之后,我们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本还算平整的地面上瞬间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纹,刚才的一幕太过震撼,就连见多识广的陶立夫一时之间也没过神。
我本以为顽灵都死了不能再死了,这雷声也应该结束了才对,不成想这些令人头皮发麻的闷响好像离的我们越来越近。就在这时,陶立夫带着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瞅着我们几人不住气的摆手,意思是还都在愣着等死还不快走,我感觉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只是在走前我有意无意的瞅了一眼那十几个六神无主的东西,正有一个人朝着我们这边往过爬。
我第一感觉就是紧张,心道刚死了一个顽灵,该不会出现第二个吧。
我刚要抱着古弈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就见古弈死死的抓着我的手腕有气无力的说道:“那别有个活人,赶紧救啊。”
我刚想埋怨古弈你不知道事情的经过,发的哪门子菩萨心,但话嘴边没有说出来,因为我发现地面彻底的支撑不住了,几秒之后,终于在一声通天彻地的闷雷声中,地面上的裂缝彻彻底底的蔓延到了我们身下,我刚想把古弈推向前面的大祭司时,忽然发现地面上已经全是裂纹,完全就像一块打碎的镜子一样,甚至,我好想还能从镜子中看到自己的脸,脸上也全是裂纹,裂纹孩砸快速的向更多蔓延,蔓延的动静也像极了玻璃落地的声音。
看到这种情况,我已经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跑了,准确的说我已经放弃了逃生不敢动了,生怕一动身下的镜子彻底的裂开,包括陶立夫和大祭司也一样,四个人站在地面上不敢挪到一步,甚至都尽量的憋着呼吸,生怕一个微小的动作这面镜子就彻底的碎裂。
一秒,两秒……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大闹默数着时间……
直到咔嚓一声,伴随着一阵地动山摇,这面镜子彻底的在我们身下裂成了无数的碎块,这一刻我仅仅的抓着古弈的手,等着两人一起往黑洞洞地面下方坠落,但发现我们两人根本就没有挪到。再仔细一看,下面那是无底的深渊,原来是沙土窝,细细的沙土略带着温度将我和古弈半埋起来,头顶上空瓦蓝一片。
其实,比起刚才阴楼内部的一幕,我现在更紧张,毕竟是个由死到生的转变放在谁身上都一下适应不了,前一刻,我抱紧古弈准备好了哪怕粉身碎骨也要在一起,后一刻发现两人搂的很紧爬在一个沙窝里面,甚至每次从鼻孔扑出去的气吹在沙土上,还能让土尘飞溅起来,感觉特别真实,真实的我都不敢出声,不敢敢喊古弈的名字,生怕一喊之后这里的一切都变了。
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我前面的沙土在移动,先是被吓了一跳,然后突然看到那堆沙土里伸出了一只没穿鞋的光脚,那只脚很小很干净,细细的沙流正在从脚趾缝里溜走。
眼看着那只脚就要伸在我嘴边,我这才悄悄的将那只脚抓在了手里,同时小声的说道:“这是谁的脚了,还有人认领没?”
就在这时那只脚突然从我手中抽了去,不大一会从沙窝里爬出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紧接着又爬起一个和沙土颜色差不多的老头。
我一看都是认识人,然后扶着古弈也就大大咧咧的站了起来,四人你看看我,我再看看你,都是一脸的茫然,陶立夫激动的嘴唇直哆嗦,鼓了半天嘴最终吐出了三个字:“来了?”
大祭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废话,早就和你说了这小子是咱们的福星,当初鬼母派人把他们抓走的时候,我就让你救人,你还说我这辈子宁愿死在冥界也不干这事了,现在信了吧?”
陶立夫摸了一把脸上的沙土,乐道:“有道理,如果当初我晚去一步,这个家伙已经让鬼母扒了皮了,这个女娃娃也应该会被当做贡品送给海冥族,毕竟海冥族当时就缺她这样的公主。”
四人断断续续的没少闲聊,我心里的结基本算是解开了,唯有一点想不通,大祭司说道:“祭司大人,当初我和陶老明明进了一片森林,本以为已经到人间,结果又莫名其妙的进入了入阴楼内部,这是怎么事,还有那些马车你们也闭口不谈。”
“叫我沧澜凤就行,或者澜凤也行,千万不能再叫大祭司,她已经死了。”大祭司停顿了一下说道:“应该是两个世界所处的空间不同,要知道冥间是个复杂的地方,就好比那次你感觉是在梦中见到了我,其实对我来说那是真的,你那次看到我的身……”
沧澜凤说道这里突然就不说了,然后还下意识的用两条胳膊挡在了胸前,我一下就猜到了原因,也没再追问下去,心道以后有的时间揭你的老底。
就在这时陶立夫突然竖起耳朵,说道:“那边好像有人,我先过去看看。”
他说话的同时我们三人也开始找了起来,顺带着也瞅了瞅周围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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