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软言罢,只见对面的熊天一脸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目光很是复杂,于是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道难不成沾了些什么东西在上面吗?
此时熊天的心里是深深叹了口气,当初他在狡兔山就是被此人的花言巧语蒙骗,才会真以为阮软是个土匪头子。
现在看到花玄楼楼主也被她哄得勾起唇,熊天心里这才得到安慰些。
总归不是我一人信她的鬼话,旁人不也信了吗?
吃的差不多。
觉月问:“主子,接下来我们是回花玄楼还是”
“咳咳咳。”
阮软给他使眼色,瞎说什么呢,现在天色尚早,若是回去岂不是没有了乐子。
觉月会意,接着说道:“或者去逛窑子。”
静默。
所有人静悄悄的看着他,随后又看向苏羡,仿佛他是家长般。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他在场的时候,人们都变得拘束起来,被无形的威严震慑住。
最后还是觉星打破了宁静,他摇头颇为失望的说:“觉月,你变了。”
“我只是将大家的想法都说出来了,不是吗?”
熊天连忙点头,几位姑娘则是羞着低下头,但心里也对春花楼那地感到好奇。凭什么每次都是男子去,她们不能听听儿小曲么。
阮软倒是无所谓,反正她之前每日都去那地,不再有什么新鲜感。
只是
小腿突然被人轻轻踢了一下,阮软环顾桌上众人,只见左前侧的小翠突然抬头给了她一个眼神。
两人目光汇聚,无声的交谈。
阮软挑眉:“你想去?”
“想。”小翠眨了一下眼睛,表示确定。
再看向苏羡,神色淡淡,清冷如他依旧捻着杯茶,不答应也不否定,大有一副你们商量着,爷若是听的不可开心了就罚你们的架势。
简单些来说,他是这些人的老板,只要他不发话,谁敢带头走?
此时,若有人殷切的目光投向阮软。我们能不能去,就看你能不能扯了。
她摸了摸鼻子,垂眸躲开那些人火热的目光,小声问:“苏大哥,你去不去?”
苏羡回:“没有那种世俗的愿望。”
她脱口而出便问:“你要当和尚吗?”
呸呸呸,捂住自己的嘴巴。
“你去那地方做什么?”苏羡有些不解。
据他所了解的,春花楼里的都是些姑娘家,从前阮软过去是为了帮助她们减肥挣钱,如今许久未去,难不成要叙旧不成。
烟柳之地,最多的就是酒囊色鬼,其次才是莺莺燕燕。
“我得快乐,你想象不到。”阮软邪魅一笑,用肩膀耸了耸苏羡,道:“你跟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那里可是男子的天堂哦”
春香楼。
苏羡等人刚进门便吸引了众人的视线,这群貌比潘安的美男子成群结队的走在一起,形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只是来这的男子大多寻欢作乐,只开始对他们多看了几眼,之后各自抱着美人儿寻欢。
待落座,老鸨带着笑语晏晏的姑娘们走来,“阮公子,好久没来了,人家可想死你了!”
帕子一扔,拂过阮软的脸庞,散着些许香味。
“阮公子?”
“阮公子?”
“阮公子!”
这三个字从老鸨的嘴里出来之后,四周的姑娘突然看了过来,有些正在人手中的酒杯竟都掉落在地上。
“阮公子!”一位穿着红色衣服的女子突然从远处跑来,双手环住阮软的脖子,顺势跳到她腿上。
阮软皱眉不解:“你是”
“人家是红红啊,前些日子,您还教我消除什么,什么,就是下巴底下的那层肉。”
“双下巴?”
“对对对!”红红甚是欢喜,眼角都泛着笑意,突然凑近阮软,一口亲在她的脸上。
“ua!”
阮软:“”呆滞宛若雕塑。
“阮公子,人家听说了你”
“下来。”坐于阮软对面的苏羡沉声道:“放开她。”
让我来
“啊,啊?”
红红被苏羡冒火的目光吓到,下一秒钟便从阮软身上跳下,拨了下耳边的碎发,道:“这些公子是?”
“我朋友。”阮软颇为熟稔的对其他女子说:“你们都去忙自己的事儿吧。”
“可”
女子们朝在座的其余人眼送秋波,见他们都没什么反应,自顾自的喝自己的酒,便打消了留下伺候的心思。
转而看向阮软,含情脉脉。
“阮公子”红红在她耳边柔声道:“什么时候来找人家?我肚子上最近出现了不少的肥肉,你可能像个法子帮我解决?”
“半个时辰,在后院等我。”
“死鬼。”红红捂住笑出声,捏在手中的帕子打在阮软的肩膀上,“人家等你,早点儿来哦。”
“阮公子!”有别的女子不乐意,指着自己道:“那我们呢?”
“一起等着。”
诶,这才对。好久都不见得阮公子,这身材上的事情得都快没法子解决了呢。如今姑娘们就像是猫儿看见小鱼干,格外的兴奋。
众人离开,桌上的人终于松了口气。
熊天拍着胸脯对阮软说道:“当年官兵攻打我山寨的时候我都没有流汗,如今为这群女子团团围住,额上的汗就和小溪里的流水似的,哗哗哗的。”
“我,我也是。”吴彩赞同的点头,“那些女子声音也好听,长得也好看,身上香香的,怪不得男子都爱往这里来。”
觉月冷眼扫去,“并不是所有男子都是如此。”
她嘟囔:“我并未说你。”
“我自不会如此。”他理直气壮。
“我也没说你会如此,只是别的男子”吴彩红了红脸,小声的说:“罢了,我不说便是。”
觉月心情似乎很好般,唇角微微上扬,但很快又恢复原状。
这一细节正好被阮软收入眼底,忍不住笑了声。
苏羡问:“为何笑?”
“第一次见觉月说这么多的话。”阮软小声在苏羡耳边说:“我觉得他们俩有戏。”
苏羡往觉月那处扫了眼,眉梢上挑。
“你看他平时冷冰冰的,说不定内心火热,嘻嘻,要是能顺带着拐个媳妇回家,再生个崽,多好玩啊。”阮软继续咬耳朵。
她的声音很小,应是只有旁边的苏羡可以听得见,可是却看见觉月突然望过来。
阮软冲他笑了笑。
苏羡掩唇,“其实你说的话他都能听见。”
对哦,觉月乃习武之人,异于常人。阮软记得他还能听出骰子的大小!之前他们还去过赌坊挣了一大笔银子。
手又有些痒痒,阮软搬着椅子准备坐到对面去,怂恿他们一起去赌坊。
双手抓住椅子边角,用力上提,椅子的四角却丝纹不动。
阮软往下看,只见苏羡的一只脚架在椅子腿上。
“想到哪儿去?”他问。
“我想去觉月旁边坐着。”她要去赌坊!去赢钱!
苏羡也没有拒绝,但那只脚依旧架在椅子腿上,随手拿了颗葡萄放在阮软面前,开口:“剥皮。”
“凭什”
“一文钱一颗。”
“我阮软向来都是有骨气的人。”她冷笑了声,拿起桌上的葡萄投进嘴中,嚼了几嚼,语气颇为遗憾:“这个葡萄太酸了,不好吃,我换个葡萄给你剥哈。”
说着,笑嘻嘻的在盘子里挑了颗最大最圆润的葡萄,小心翼翼的剥完皮送到苏羡唇边,“大哥,张嘴,啊”
味蕾充斥甜味,苏羡勾了勾唇。
“怎么样,甜不甜?”
“还行。”他颇为傲娇。
阮软嘟唇有些不满:“那怎么能是还行呢,这可是我亲手剥的,肯定甜。不信你再多吃几颗。”
她兴高采烈的数着葡萄,仿佛他们已经变成了白花花的银子摆在自己面前。
过了会儿,察觉与姑娘们约定的时间到了,便将剥好的白润润的葡萄一颗颗放在盘子上摆好,如同晶莹剔透的宝石。
“大哥,您先吃着,我去后院一趟,姑娘们都在等着我呢。”
阮软站起来正欲离开,手腕被他拉住。
苏羡面无表情道:“过来。”
嗯?阮软站在他面前。
“弯腰。”
莫不是要说些悄悄话?
阮软正对着他弯腰,两人间的距离瞬间拉进。
小姑娘双目闪闪,澄澈明亮,里头落着星光,让人情不自禁沦陷着迷。
“别动。”
苏羡的右手抚在她的脸上,慢慢凑近。
俊脸在面前无限放大,阮软屏住呼吸,心跳飞速加快仿佛失去了控制,周围的环境似乎被禁了静,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眼看他的脸越来越近,下一秒,阮软突然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两只眼睛瞪得像是圆圆的小灯笼。
此时,苏羡掀起唇角,拇指轻轻擦拭阮软脸上的唇印,道:“记得不准再让别人亲你,懂?”
震惊,错愕,羞涩,各种复杂的情绪充斥在眼眸,阮软倏的直起身子,道:“知,知道了。”
原来他只是为了把自己脸上的唇印擦掉,可,可,可干嘛凑的那么近。害得人家误会
想起方才自己还捂住嘴巴了,顿时感到尴尬,转身慌不择路的朝后院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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