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众完全忽略云妖的那句“男未婚女未嫁”,而是饶有兴趣的静等“阮公子”的回答。在他们的眼里,现在的情况是三个男子之间的纠纷。
平日里男女情爱看多了,换个新颖的故事,更能吸引眼球。
“小流妹妹,可否与我单独谈谈?”
云妖温柔的发出邀请。
苏羡淡淡瞥了眼他,转身走到阮软身边,“你可想与他走?”
话音刚落,却低头侧在她的耳边,哑声警告:“若是敢答应,我就毒死你。”
“苏羡,你和她悄悄的说什么呢?”云妖的目光阴下来,他从来不觉着姓苏的是什么好东西。
满肚子坏水,阴着呢。
阮软道:“我们没什么好聊的。”
“可那晚上你明明对我很满意不是吗?”
“你你你,你别瞎说。”阮软的脸颊涨得通红,脑子里“嗡”的下,好像有股洪流喷薄而出,晃荡荡的四处乱窜。
“我们什么都没做过,你别胡说八道。”就算她满意,那也是对云妖的皮囊满意。
苏羡弯起眉眼,颇为满意。
群众见这般架势,立马发挥机智的小脑,展开丰富的想象力了。
其中有个青色锦衣的男子指着阮软道:“要我说,是那小白脸仗着自己的女相,到处勾搭男人呐。”
有女子说:“我倒觉得是云公子胡搅蛮缠。毕竟人家那一对儿都是从房里出来了,昨晚上发生什么了,大家懂得都懂!可见是那云公子破坏别人家小两口的感情。”
“什么小两口,那可是两男人。”
七嘴八舌,一个人有一个想法。
云妖听到那句“人家那一对儿从房里出来”的时候,脸都煞黑了,冲着他们道:“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有人质疑:“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在门口站了一晚上!”云妖怒不可遏的回,耳尖微微泛红,显得有些窘迫。
门口,站了一整夜?公子,你怕不是有什么怪癖好,喜好偷听?
实则不然,自从昨夜阮软被苏羡扛进房间后,云妖便折回准备进房抢人的,奈何门口站着觉星觉月两兄弟,他们誓死守在门外。
直到早晨听见里屋传来声音,这两人才轻蔑的看了眼云妖,怀抱长剑潇洒离去。
云妖气啊,自己虽贵为武林盟主独子,奈何打不过花玄楼的两护卫!
他看了眼围观的路人,无奈说道:“我们进屋说。”
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好。
在云妖说完自身奇怪的经历后,阮软瞠目结舌,像是看见外星人般,心想莫不是因为自己是女扮男装,所以他才不会出现反应?
取下头上的木簪,青丝披散在肩,尽显女儿家的娇态。
水波氤氲的双眸一眨不眨,问云妖:“你和我说句话试试。”
“说什么?”
“随便说一句。”
他干瞪眼愣了三秒,薄唇一张一合清晰的说:“我想和你传宗接代。”
“我看你是找死。”苏羡的拳头按耐不住了。
“你激动什么,我又不是想要和你传宗接代。”云妖翻了个白眼,难以想象平日孤傲如他也有急切争取的时候。
第一次见面,他确实看不上阮软,认为此人颇为浪荡,和市井混混似的不着调,后来发现此人竟是女子,不禁喜出望外。
他老云家要崛起了!
云妖端正好坐姿,显得彬彬有礼,“在下明人不说暗话,敢问姑娘可愿嫁与小生,共度余生?”
这次阮软都不用苏羡提醒,果断拒绝:“不愿意。”
“小生家有良田百顷,万贯珠宝,若你嫁之,行有步辇花轿,坐有楠木躺椅,平日不必做任何活计,自有丫鬟服侍左右。”他极尽温柔,循循善诱:“我云妖保证,这辈子只娶你一人。若有违背此言,天打雷劈。”
他作势便要举手立誓,不料一道亮光骤然印在墙上,随之而来的是窗外滚滚雷声。
淡定轻笑,云妖摆了摆手::“意外罢了。”
苏羡失笑,单手撑在桌子上,支着脑袋侧看阮软,幽幽的目光盯得让人头皮发麻。
“你,你看着我干什么”阮软吸了口气,小声试探:“若是我答应了,你会毒死我吗?”
“怎么会呢。”苏羡显得“亲切”,学着她的语气小声回:“毒不死你的,最多砍死。”
“生是苏羡的人,死是苏羡的魂。”她异常坚定的对云妖说道:“我是花玄楼的人,也是苏大哥最得力的下属,婚姻大事全部由他做主!”
云妖哑然,苏羡是给小流氓下了什么药,让她如此听话。
心里腾起一股火,面上愠怒不满:“苏羡,你若心仪这位女子,便与我光明正大的竞争,此番使出诡计恐吓,实为不耻。”
苏羡并不搭理他,而是问阮软:“你觉得呢?”
尽管心里对云妖的话疯狂认同,但她哪儿敢说出口呢?
昧着良心道:“主上英明神武,惊才风逸,才貌双全,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翩翩少年。我连圣旨都可以不听,但必须听他的。”
为什么这般说,还不是因为小命被他握在手里。再者,她确实不愿嫁与陌生男子。
钱财什么的,她不需要向男人讨要,自己挣来的用着才舒服!
云妖将信将疑,忍不住说:“姑娘,你若是被威胁的,便眨一眨眼睛。”
“够了。”苏羡这才开口,“云公子,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何必强求他人?”
说罢,拂袖而站往外走去,回眸盯向阮软,示意还不跟上。
没骨气的她屁颠屁颠的跑过去,跟在他的屁股后面。
苏羡不放自己离开还不是因为她体内的七叶决明么,不仅有解毒功效,还能安神助眠,现在连对女孩子过敏的云妖,看见她之后都能安然无恙!
神奇的不是我,而是七叶决明。
阮软垂头丧气的跟在他身后,“苏大哥,你放我走好不好?”
“随你。”苏羡转身,薄唇淡如水色,说出的话也是如此冷凉,他道:“现在云家会盯着你,将军府那边也在等着你,你要走的话,我不拦你。”
暗戳戳的在给她警告。
阮软不解,“云公子我还能理解,可现如今将军府为何寻我?”
他勾唇,带着戏谑的笑意:“你莫不是忘了,将军府里头还有个儿子。”
是王恒逸若是被他抓去,天天抱着自己喊娘亲嘶,这画面想都不敢想。
阮软抿了抿唇,内心挣扎不停,最后直言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劳苏楼主费心。”
好样的,宁愿和别的男人走,都不愿与他回花玄楼。
苏羡眸凝冷霜,脸色铁青的拂袖走开,留了句:“随你。”
修竹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阮软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笑。
她喜好自由,不情愿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与其和别人走,倒不如和自己走的安心。
转身也准备离开,谁料觉星觉月二人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稳稳当当的挡住去路。
阮软的额前突了突,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们主上说随便我”
觉星觉月像是不认识阮软般,冷血无情的模样让人胆颤。
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他们二人却毫不顾忌,直接从腰间抽出佩剑,寒刃在阳光下烁烁射人,嗜血可怖。
阮软皱眉:“觉星觉月,你们什么意思?”
“阮姑娘,请不要装作和我们很熟的样子。”觉星一改平日稚气,双目炯炯透着严肃,“今天我们只谈公事,不聊感情。”
阮软:“”
什么公事?
就在她疑惑不解的时候,觉月将佩剑入鞘,随后又从怀中掏出一张纸。
上面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字,他皱眉认真的看完,然后道:“阮姑娘,你欠花玄楼的银子,是时候还回来了。”
“什么银子?”
“九月十七日,阮姑娘共剥一百五十八颗瓜子,却哄骗主上共剥二百五十一颗,按照一颗一文钱来算,阮姑娘共骗取九十三文钱。”觉月认真严谨的对待此事,并且从怀里掏出包裹瓜子仁的纸袋。
只是主上留下的证据。
觉月面不改色的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发说道:“现在,请阮姑娘归还银钱五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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