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软感到头疼,秀眉纠在一处,最后将希望寄托在苏羡身上,问:“你们楼主什么时候回来?”
小翠摇头。楼主行踪飘忽,有的时候当日归来,有时则数月不回,没有人能摸准他的心思,也不敢妄自揣测。
“小阮,现在可能只有一个法子了。”小翠闪着大眼睛,认真的看着她。
阮软问:“什么?”
“等死。”
“......”
阮软呵呵笑了两声,她可从来不是认命的主儿。从小到大,一直坚信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虽然努力不一定会有收获,但若是碌碌无为的话,就只会让人生虚度。
“运气”二字过于抽象,她琢磨不透,所以更倾向于自己创造“好运”。
“我不会死在这儿。”阮软语气坚定,“不就是个老头儿吗?能使出什么花招来,我可是看过好几部宫斗剧的女人,就不信识不破红袍的诡计!”
小翠等人干瞪眼,满脑子问号,什么是宫斗剧?为什么看了那东西就能识破诡计?转念一想,觉着她说的也有些道理。
毕竟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们看出阮软的思想与常人有些许的不同,能够想到别人想不到的东西,所以现在只要燃起斗志,不畏惧敌人,就已经获得第一步成功。
小翠已经达到目的,站起来绕到阮软身后,双手放在她的肩上轻捏,“小阮,其实红长老也没有特别可怕,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任何事情都不足为惧。”
“借你吉言。”
阮软握住她的手,“谢谢你。”
今天觉星觉月应是小翠喊来救命的。这份恩情,阮软记在心里。
小翠挠头,笑说:“那你在给我们讲几个故事吧......”
小问题。阮软绘声绘色的讲述“林冲棒打洪教头”的故事,几人聚精会神,听到关键的地方时神采飞扬,拍手叫好,气愤一度掀向高点。
夕阳西下,大地被铺上一层暖亮的金色。远处的山脉也在试图抓住今日的最后的那光亮。
但夜幕从来不会缺席。
好在今日星河灿烂,盈盈月光洒落在地面。
阮软和觉星,觉月三个人坐在院子里,等待小翠端食物来。
两个少年一席白色长袍,仪表堂堂,眉宇极为相似,未过弱冠之年,身上还透着青年才俊的意气风发。
黯黑的眼睛充满不舍。
觉星嘟嘴道:“小阮,你就再讲一个故事嘛,我们不等小翠了,还不好嘛。”
阮软饮口茶安慰快要冒烟的嗓子,喉咙发音显得嘶哑:“说好了等她回来再说的,不能违背诺言。”
“那好吧~”觉星妥协,眼巴巴的往院外张望。
终于,熟悉的背影出现。
小翠端着食盘回来,上面盛着四份饭,一碗翠绿的炒青菜,一碗香气扑鼻的红烧排骨,还有一碗肉沫茄子。
口水都要留下来,尤其是在面对美食的时候。
菜饭上桌,饥肠辘辘的几人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
阮软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凛,“等等。”
小翠问:“怎么了?”
“先测毒。”阮软不放心,毕竟下午才经历过一场“恶战”。趁着苏羡还没回来,暗地里正有群人想法子搞死她。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大晚上,白大夫不情不愿的被觉星拉到院子里,大圆脸鼓鼓囊囊的憋着气,没好气道:“能够什么毒!难不成花玄楼还有人会害死你们不成?”
他心里觉得,这群小屁孩就是没事找事。
人都被揪来了,不能白跑一趟。
大夫懒洋洋的端起那盘排骨闻了闻,沁人心脾,让人垂涎三尺。
“不对......”此味中还对了股奇异怪味,就像是,就像是,白大夫脑门一亮,将那碗排骨扔在桌上,“鹤顶红。”
果然,使用的就是这点伎俩。阮软心想,她虽先前猜到,但也没料到红袍子会用这种剧毒直接谋人性命,歹毒之心使其可诛也。
“不可能啊,菜是我亲手上厨房端来的。并无旁人接手过。”小翠蹙眉细想,突然惊呼:“难道是彩翼!”
当时她去厨房拿饭菜,彩翼帮衬着装菜,两人还谈笑了一会儿。
可是......小翠转而摇头觉着不可能。
彩翼素来与她交好,平日里并无仇怨。根本没有理由害她。
觉月似是猜测出小翠所想,声线清冷:“人都有两面性。只有利益到位,坚定的信念就会被摧毁。”
这是在怀疑彩翼。
阮软望着桌上的菜肴,食欲全无,小手用力拍在桌上:“是可忍孰不可忍,想杀我?你可以试试!”气势磅礴,琥珀色的眼瞳有股摄魂的威力。
正当小翠等人也被带动情绪,义愤填膺时,只见阮软“嘶”的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将手放在唇边,哈气,“不好意思,力气太大了。”
小翠:“......小阮,你也太虎了。”
是夜。
彩翼惴惴不安的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似是做了噩梦,双手捏紧被角,额头上冷汗连连,蜂窝般的密密麻麻。
睡在她旁边的几个丫鬟正微微打着鼾。
“彩~翼~”
瘆人可怖的声音被风吹进耳朵里。
“彩翼~”
似乎有人在她耳边吹气,阴风习习。
“彩翼~你害我死的好惨啊,还我命来!”
女鬼的声音愈发凄厉,吓得彩翼从梦中惊醒,睁眼一看,“啊啊啊!”撕开喉咙的大喊。
“啊啊啊!”
眼睛瞪如铜铃,恐惧,惊悚,刺激全都汇聚在一起。
她的正上方,一只披头散发,七窍流血,苍白如纸的“女鬼”正龇着白牙对她笑,瘆人可怖,似若地狱里逃出的冤魂。
“救命!”
彩翼连滚带爬的跑出房间,连鞋子都来不及穿。
此时其他的丫鬟也被惊醒,睡眼朦胧的看着白衣“女鬼”狼狈的落在床铺上,腰间还系着一根粗绳。
站在屋顶的觉星摸了摸鼻子,他的本意是想把人拉上来的,谁知道一不小心手滑了......
没错,此人正是阮软。她伙同觉星掀开房顶的瓦片,然后将绳子系在腰上,再让屋顶的人将她慢慢放下来,如此一来正好能够出现在彩翼的面前。
“别怕别怕,我不是鬼。”阮软一面抹着脸上的面粉,一边拽着白裙子衣角,“唰”的跳下床往外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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