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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我军进军之三道交汇之处地形低洼,此时逢汛江河暴涨,倘若敌军决薄河之水却可与我军极大杀伤。前两日便有军情,蕴县之处有荆南军人马集结,现在大致可以肯定他们便是要为此事。”这边青芒起身高声言道,说到最后语气之中不由虚弱下去,人也跌坐在凳上。
“吴先生,快快为青芒兄弟疗伤。”张辽闻言点了点头,恰在此时军中医者也赶到了帅帐之中,便很是关切的出言道。
“先生,就在这里吧,将军还有话要问,我撑得住。”医者闻言急忙亲自上前搀扶,青芒却是微微一笑言道,他还有很多的讯息可以为张辽提供依据,至于眼前这个中年医者还是熟识,神医华佗之徒吴普。
“用不用麻沸散?你的伤可不比白斧当年轻,需要先行清创。”吴普当年也在天耳之中做过教习,深知这些人的脾性,看他如此伤势还是此时出现定有重要军情,要是换了旁人他可不会这么多话。
“来吧,被先生你这么一说那肯定是不能用了,否则还不被六哥笑话?”虽是面上一片苍白失血,青芒却依旧与吴普谈笑自若,当年白斧雪地清创也是军中美谈。
吴普闻言不再犹豫,立刻上前开始动手,首先要做的就是撕掉被鲜血浸泡紧紧贴在身上的上衣。本身医术精湛又在军中服役多年,吴普处理起这些外伤来是纯熟无比,借助手中锋利的小刀很快就将青芒的上衣揭了下来。
十余道刀伤箭创在青芒身上纵横交错,血肉模糊深可见骨,经过简单的处理有的已经开始结痂,有的则还在冒着血。就算吴普的手法再如何纯熟,撕开紧贴在创口上的衣物之时还是会扯动伤口,那种疼痛绝非常人可忍,但青芒亦不过眉头微皱。
和吴普打了招呼之后张辽的心神便全部集中再地图上,敌军的意图此时已经标明他就要及时的随机应变!片刻之后指了指图上蕴县的位置,眼光却是看向上官飞。
作为一个优秀的参谋长一定要能和主将配合默契,上官飞无疑便是如此,从张辽的眼中他就了解了对方的意思:“直线距离八十里,奔袭的话一百二十里,以我军急行军的速度五个时辰。”
随着军事地图于与沙盘的不断完善,幽州武院中便出现了一门新的专业课,图上作业。身为将领一定要看得懂地图,看清所有的比例,科班出身的上官飞在此处是极为优秀的,他的图上功夫张辽都要甘拜下风,他看距离是从来不用工具的,不但极为精准速度还是飞快。
微微颔首一笑,有着这样一个参谋长对主将而言亦是一件舒心的事情,上官飞在此还从未让文远失望过。稍作沉吟张辽又转对李典李通二人言道:
“奔袭一百二十里立刻发动攻击拔下此处,断敌决堤放水之念,二位觉得如何?”在得闻军情观察形势之后张辽立刻就有了这个想法,而且他的动作一定要快,如此才能讓敌军来不及作出布置。
“兄弟比划一下那蕴县之处大概有多少敌军?”二李闻言各自思考起来,张辽也不打搅却对此时已在清创的青芒问道,眼神之中和其他人一样也带着敬意。
之所以要青芒比划是因为他的嘴中正含着一块白布,清创一定要干净彻底,伤口越深疼痛越大,刚才青芒的那种伤势是一定要用麻沸散的,否则剧痛之下咬断舌头都是有可能的。但张辽审度军情随时都有可能问及青芒,这一点吴普也是深知,对于天耳的耐力他更加清楚。
在很多紧急情况之下未必能有麻沸散,医者们对此想了不少的办法,比如说尽量用冰水,又比如说在水中加入薄荷,那种清凉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疼痛。这些军中医者们可不光光在战场上救死扶伤,他们会针对士卒的伤情做出深入的研究,因此也让他们更加得到士卒们的尊敬。
不过就算是有了这些手段,现在的青芒还是面容紧绷,汗如雨下,没有哼一声的他却把白布咬的嘎扎作响!这个景象看得众人亦是动容,天耳强悍名副其实。
“敌军有六千之众,我军长途奔袭发动突击要将之拿下兵力恐要一万之数。”看见青芒做出六的手势小指点了三下,上官飞不假思索立刻对张辽言道。长途奔袭立刻法定攻击对一支军队的考验是极大的,上官飞更不会去小视荆南的战力。
“翼之所言不差,为策万全,必须此数。”对于上官飞的判断张辽亦很是认可。
“文远,敌军若是决薄河之水对我军危害极大,长途奔袭劳师袭远亦乃兵家大忌,何不上报常山王备述此事,暂缓进军方为稳妥之法,以王爷军师之明定不会见责。”此时一旁的李典深思之后出言道。
“曼成兄所言乃是正理,倘若此战只是我西路军一路辽定会按兄之法,但决战之势一旦发起绝不能因任一局部得失而损大局,与大战相较辽与六万燕云将士亦不足重,再言有青芒之军情我军还可制敌先机,险是险些,却是值得。”张辽先是对李典的说法表示认可,之后方才分析道。
“我军挺进本就准备以寡敌众,如今二十万敌军云集,将军还要分兵以对,倘若敌军四面来袭我军挡不住事小,影响进军事大,倘若将军执意如此,或可与虎卫军张将军求援。”李典稍稍沉默继而言道。
从语气上看李典似乎是在和张辽硬顶,帐中的一众参谋不由有些紧张,以前很少出现这样的场面。不过张辽闻之却是一脸欣然之色,李典一向就是这般语气绝非是针对谁,况且他之所言亦全是事实,有如此的副手按陛下的话来说就是极为难得。
“曼成兄,我军分兵一万倘若破敌之策便是与敌士气以重击,可谓得大于失,而倘若不能阻敌则水势如此我军受困敌军又何能围攻?隽乂的虎卫军前番连遭苦战损失颇大岂能再加分之?以辽之见不可让虎卫军来援,而是直扑凌丘之地,则即使我燕云军为水所困虎卫军亦可代之疾进,周公谨也休想轻松。”张辽手指地图侃侃而言,显然已经有了成熟的思考,对于自己的燕云军他是信心十足,不过身为大将着眼于全局他也必须做出最坏情况的准备。
李典看着地图又再沉默下去,片刻之后眼神坚定起来,侧身队张辽一躬正色道:“将军高见,既然已经定计,犹豫便是大忌,典请战愿率一万士卒奔袭蕴县,为将军尽破敌军。”
“哈哈哈哈…以辽观之此去也非曼成兄不可,有兄担当此任辽无忧矣。”张辽闻言一阵大笑状极酣畅,一众参谋亦是松了口气,只有李通看了看李典欲言又止,最后方才摇了摇头。他早就有此念,却不料李典来了个大喘气让他根本反应不及。
片刻之后燕云军的大营之中数骑快马奔出向西而去,而两营士卒则是出北寨门向东而行,士卒尽皆轻装速度飞快!
燕云军进军之后的一日,张合的虎卫军也开始开进,隽乂此时是控制了行军速度的,他和张辽之间的距离最好是控制在一百二三十里之间。此乃众将根据地形商量出来的结果,一旦燕云军遭受对方伏击,以虎卫军的速度四个多时辰就能冲上去,而就算敌军派兵阻击地势平缓亦是无险可守,张合不相信他们能挡得住虎卫军的全力突击。
第二日行军将近午时,张合便下令埋锅造饭,这里刚刚端起饭盆那边却是小校来报,前方燕云军张将军的信使到。隽乂丢下饭盆就迎了上去,张辽此时派人前来定有要事,且观来人的疲劳之色更是奔波极速,那就必定为紧要军情了。
“参见张将军。”信使上前行礼便将一张白绢递到了张合手中,隽乂接过亦是立刻观瞧起来,此事便有士卒为燕云军同袍送上清水,而张合身边的副将参谋亦一起围了过来,静静看着隽乂面上的神色。
“地图。”将手中的白绢交给一旁的副统领臧霸,张合冷哼一声又再言道:“孙策小儿穷途末路,我看那周公谨亦是黔驴技穷,竟然罔顾数万百姓性命,冒天下之大不韪行此绝户毒计,荆南亦是亡无日矣。”
随军参谋闻言立刻便将那一副地图铺在了地上,张合亦蹲下身去细细观瞧,这边臧霸带着参谋长林清与郝昭一起看了白绢之后也是蹲在了张合的身边,几人不时在地图上指指点点,更有小声的交流。
说起来臧霸原本是徐晃龙骧军的副统领,益州讨伐南蛮之前公明收到了隽乂从蜀中送来的一车特产,一开始还挺美,毕竟多年的好友。可在看了信之后公明是几乎跳着脚将张合骂了一顿,挖墙角挖到千里驻外了,还他娘的借用,不管人物你张隽乂借了什么时候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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