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战刘毅抢回刺史张扬的尸身,随即率军立刻北返,此战随张扬前来共有五万并州人马,却被董卓麾下的西凉铁骑杀得大败亏输,朗生收拢的败兵只有一万六七,可谓惨败。待得两日之后到达并州地界,刘毅留下方悦统领五千士卒镇守费县卡住山道,自己则继续领军往晋阳。
方悦,穆顺,秦方三人乃是张扬麾下极为信任的大将,如今丁刺史故去,朝中乱做一团,刺史无后,刘毅乃是其唯一的义子,此番率军来援种种所为并州军将都是有目共睹,因此大家不用多说,刘毅军中统帅的地位已然稳固下来。加上金狼刘毅自己的大名在外,又有谁能不服?
就在前往上党的路上,刘毅却是遭遇了他到今世之后的第一场大病,到得第四日上已然不能骑马而行,浑身发热无力!在燕郡被祖父责打,伤势未愈便是狂奔千里,到后又是一场大战在吕布的反击之下受了内伤,且对于吕奉先的反叛和太守之死刘毅心中不但悲痛还十分自责,这几下综合一处便是铜浇铁铸之身也承受不住,一处发作起来更是十分的凶猛!
赵云见状心中大急,便命张十八等人带着冠军侯先行前往上党寻找周先生治病,自己则率领大军随后赶上。看见刘毅病情沉重,躺在马车之上双目紧闭面色暗淡的模样,张十八和十三队士卒差点都要流下泪来,平常只见将军指点江山神采飞扬,战阵之上豪迈无敌,却哪里见过这般情形?当真是好汉最怕病来磨,他们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将将军送往上党。
张十八花钱在路过的县郡中买了几床大棉被,将马车之中垫的厚厚的,防止将军在路途之中再受颠簸,自己则就在刘毅身边陪伴,整整三天三夜他连眼睛都没有闭过,将刘毅照顾的是无微不至,间中刘毅偶有醒来都让他好好休息,不必如此小题大做,可张十八如何肯依?在他心中刘毅不但是主公,是将军,更是兄弟,当然最后的想法只会深深藏在心间。
“赵大龙你要死啊,赶得什么马车,他娘的颠到将军了……”
“大壮你烧的热水了?娘的你怎么像个娘们儿,手脚那么慢?”
一路之上心系刘毅的伤势,又见他总无起色张十八是心急如焚,如此一来脾气也格外大了起来,这若是放在平时哪怕他是队长,十三队士卒也有硬气敢于反击的。可此时却没有一个人会回半句话,因为他们的心情都和十八一样急切,而不过几天功夫,队长的面庞都瘦削了下去。
最后一天甘宁闻讯赶来,得知朗生重病的消息兴霸的担心之情绝不在肖家人之下,当即就飞马奔到晋阳周神医处取了那瓶当年呼延硕赠与的号称可生死人肉白骨的灵芝液。见到刘毅之后甘宁是撬开牙关楞给灌下去小半瓶,也顾不得什么浪费了。
灵药就是灵药,这小半瓶喝下去之后刘毅就开始发汗,当真是汗如雨下,身上裹得两层棉被都被汗水湿透了!十八则不断在用冷水浸透湿布放在额头,一番忙碌之后刘毅总算是睁开了双眼……
“十八,你想把我闷死啊?”却原来路上朱宝找了一个郎中,郎中言及这病乃是风寒入体,万万不可再受凉,这才几条棉被裹了个结实,刘毅此时醒来就觉得周身一片粘稠,又是犹如火炉一般燥热,全身无力很是难受,当即就说了一句,此时说话很是有些有气无力的感觉。
“朗生,郎中说了不能再受风寒,他说的有道理啊,你平常身躯强壮极为硬朗,但越是这样生起病来才更为厉害……”张十八听着刘毅说话清楚了许多便是心中大喜,当即言道,此时满心关切便就以表字称之了。
“就算有道理你也不用把我捆的和木乃伊一样,有干净棉被吗,给我换一床,哦,兴霸你也来了?”刘毅闻言微微颔首言道,看来那郎中还有几分本领,不过手脚被束缚太紧还是极为难受,一番话说完才看见甘宁。
“大哥你也是,吕布那厮武艺高强你就是全盛之时也未必必胜,此番实在太冒险了。”甘宁蹲在刘毅身边轻声言道,以他的眼光当然更清楚吕布的厉害,朗生带伤在身又是千里奔袭还与对方硬拼,想想都害怕。
“哎,都怪毅识人不明,还妄送了太守性命,实在惭愧。”刘毅闻言轻叹一声摇了摇头言道,若不是自己小看了吕布说不定就能赶上救援。
此时十八弄了两条干净的棉被过来,和典韦合力为刘毅换了,兴霸这才言道:“此事哪里能怪的了你,张太守一心讨贼太过急切,当时谁又能看出这吕奉先狼子野心?好了,大哥好好安养,还有一大摊子事情等着你了。”
“兴霸你厉害,对了,黄巾军民之事……”听见甘宁之言刘毅十分欣慰,不单单因为兴霸的关切,而是和自己想出多年兴霸是真的进步了,这番话放在从前他肯定说不出来,今世他是肯定不会浪费恶来的天赋的。
刘毅在雁门精心打造的行政体系在这一次黄巾军民的安置之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虽然忙碌但一切都是井井有条,没有出现太大的问题,二人就雁门之事又聊了片刻之后刘毅方才又睡了过去。
“好了,我看着大哥,你给我睡觉去。”甘宁盘膝一座对朱宝言道。
“没事,我扛得住。”十八笑道,还在为刘毅换着湿布擦去汗水。
“叫你去睡就去睡,哪来那么多废话,我来。”甘宁一把抢过朱宝手中的水盆双眼一瞪言道,面前的张十八此时亦是眼窝深陷面庞发黑,兴霸当然知道这几日他为了照顾刘毅付出多大的心力。
“哦,马上便去。”张十八在营中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就连张合徐晃等大将对他也颇为有礼,但除了刘毅之外他唯一怕的就是甘宁,当日新兵之时被甘宁收拾过就落下了病根,此时也只能乖乖去了。
刘毅这一觉睡得极为极为舒适,醒来之时已是黄昏,甘宁依旧坐在一旁看守着他,见朗生醒来急忙为他送上清水。
“将军,前面就是上党南门,好像主家和夫人都来迎接大哥了。”刘毅刚刚喝下一口却是赵大壮的声音从外间传来。
“兴霸,扶我一把。”刘毅闻言挣扎着就要起身,但刚一半却是双手一软,不由苦笑摇头往日自己在阵上是何等威风,如今病中却也与常人无异,没办法只好叫甘宁扶他,父母都在他是不能待在车上的。
片刻之后马车停了下来,大壮撩开车帘甘宁便扶着刘毅下车,只见城门处刘宇和张夫人以及蔡琰方仙儿玉儿等人具在,祖父身旁那个中年文士亦是用关切的目光看着自己,却正是幽州别架刘于。
“孩儿见过……”看见祖父和娘,刘毅便想上前见礼,但此时却是脚步虚浮。
“儿啊,都病做这般还下得什么车,见得什么礼?”看见一脸苍白虚弱无力的刘毅,夫人和蔡琰方仙儿等人的眼泪立刻就下来了,往常见惯了他气宇轩昂哪来今日这般憔悴?夫人率先上前扶住爱子口中言道,卫幽若和刘香则一左一右的搀扶住夫君,此时却什么也顾不得了。
“先回府歇息再说。”刘宇亦是言道,见到孙子这般模样他岂能不心痛,此时便更加后悔当日在燕郡责打爱孙,否则他又怎会这般?至于刘宇也是连连点头,别人天伦之亲,他有何事也要等刘毅稍稍见好再说。
“祖父,娘,孩儿无事,不急回家,太守之事毅儿当先去见过叔母才是。”出言安慰双亲及三女之后刘毅又再言道,眼光之中极为坚定,他一直在为张扬之死而自责不已,既然回到上党当然要首先见过张夫人。
“毅儿说的是,理应如此。”刘宇闻言亦是胸中一痛,他和张扬相交多年已然将对方视为好友,此处更是为大义而亡,岂不令人敬佩?而爱孙此举亦足见其一片真心,他当然会为刘毅的举动骄傲。
此言一出,哪怕夫人与三女心中有多希望让刘毅回家歇息却也不能阻挡,夫人便出言道:“先上车,娘陪你一道前往。”
“仙儿儿,可曾把芸儿带来?”刘毅微微颔首又对身边的方仙儿问道。
“妾身知事,已经把芸儿带在身边。”方仙儿闻言急忙回道。
“好,今晚你就带着启儿,再多带些侍女往叔母府中照顾,张太守不幸为逆贼所害,我当如此为之。”刘毅正色言道。
“夫君放心,妾身定会照顾好叔母的。”方仙儿言道。
“刘大人,毅先前往府上见过叔母,待来日再和大人相商太守后事。”刘毅当然不会忘了前来迎接的别架刘与,便对之言道。
“燕侯还需节哀静养才是,其余诸事不必劳心,于自当竭尽所能。”方才的一幕落在刘于眼中亦是暗暗赞赏,他最后出言已有隐含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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