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毅大军兵进冀州,张合率领虎卫营首攻安县,经过近三昼夜的厮杀,付出万余士卒的伤亡之后终于成功占领安县,守将吕威璜与八千守军几乎无一生还,城池也被守军在最后关头付之一炬,张合进城无用便仍在城外下寨,并派快马将战报飞送至刘毅手中。
此次出征刘毅与几位军师都随着高顺的辽东营沿东线杀奔南皮,这亦是战前便定好的方略,出兵之后士卒的行军速度控制在一个谨慎的范围之内,好等待虎卫营安县的战果,待接到快马飞报之时大军离南皮尚有百二十里路程,与路之上并未受到任何冀州军的阻击。
这个时代的战争,通讯一直都是极大地难题,刘毅与几位军师为此更是绞尽脑汁,尤其此次出征幽州出动了三十余万人马,如此大规模的战役便对刘毅而言亦是头回,各营之间的联系更是重中之重,因此战前众人便已商议以亲卫营的一千骑军打散分至各部,之间的通讯便交由他们来完成,这样一来可以明确职责,二来也能保证信息传递的安全!此时的冀州境内,起头并进的各营之间有着无数亲卫营的骑士迎来过往,将进军详情一一汇聚至主公军师之处。
“吕威璜,看隽乂的战报此人守城之能犹在韩猛之上,忠义之心亦不输之,此等战将袁本初却也舍得将其丢在安县?惜哉!”大帐之中刘毅居中而坐,看完战报之后出言叹道,吕威璜此人对他而言无疑又是一个意外,谁能想到史书上的籍籍无名之辈竟能如此?至于虎卫营按时攻下安县他并不惊讶,张合将才加上士卒精锐当有此为。
“主公爱才之心从未止息,观这吕威璜也确是忠勇之士,不过袁本初这招壮士断腕倒极有用处,主公不可不察。”贾诩一旁出言道,与刘毅的叹息不同,他却对袁绍将安县作为弃子的行径颇为赞赏。
“文和之言何意?可细说之。”刘毅闻言问道,其实在他心中也隐隐对袁绍的用意有了猜测,问之于贾诩亦有自己的想法,身为上位者就是要让自己手下的人才感受到那份看重,这对权势日增的刘毅而言极为重要,这也正是所谓的驭下之道,其中颇有奥妙之处。
“主公此次出兵便是借袁绍不敬天子之名,事实亦是如实,几次三番召唤却总是报病不出,此举对于军中影响可能还要小些,不过在其下属各级官员之中已是颇有微词,如今丢一安县加上吕威璜的与城同殉一则可激励三军士气,二则也可是冀州上下生同仇敌忾之心,岂不是一举两得之策?兵家之事无所不用其极,利之所在,当弃便要弃之如履,袁本初此次决断倒也果断。”贾诩侃侃而言。
“真不愧是毒士?”刘毅闻言心中感慨,想起当年自己出征司州之时贾诩在京中打开杀戒,亦是把所有责任背在自己身上,看他今日所言,如果需要他恐怕连自己都能当做棋子弃掉,如此哪里还是史上那个明哲保身的贾文和?不过这样的谋臣更是刘毅所需,他之言语亦是兵家至理,看来自己在这一方面还要多加历练才是,就算他也能大致看出袁绍的用意,可也不会去用这样的机谋!
“文和之言是也,不过凡事两面,袁军固可借此收拢人心,我军乙可士气高昂,安县城坚,守军精锐,可尚被我军三日而下,照此推断,南皮黎阳又该如何?”郭嘉接过话头言道。
“奉孝之言极是,隽乂此战大涨我军威风,当通传各营加以夸耀,文和之心毅亦深知,自洛阳始便没有小看过本初兄,你且速回通传张将军,虎卫营休整之后大军齐向南皮开来。”刘毅出言道,现在可不是感慨的时候,无论如何安县攻克都可大振军心,此时那送信之人短暂休息之后便来营中听命,朗声便命其速回安县传达军令。
“这份锦囊你交予张将军,此番前去带上一队骑军护卫,军令到后要立刻回报。”方才刘毅等人言谈之时戏志才一直在奋笔疾书,此时方将绢帛封与锦囊之内交给传信士卒,大战之时,军令重于泰山,因此亲卫营也会派出一队骑军随行护送,以策万全。
“诺。”传信的斥候结果锦囊之后便施礼而去,军情传递容不得半点拖延,幽州练兵之时亲卫营的骑军也经受了此方面的特训。
“主公,太史将军的北平营五万人马将于明日到达南皮城西,此时袁军各部并未有太大调动,看来田元皓的坚守之策此次极被袁绍看重,既如此,我可集中辽东营、北平营加上隽乂的虎卫营攻击南皮,袁谭此子不可与其父相比,一旦形势危急他必定难以镇定。”戏志才起身来到南皮城地图之前看了片刻之后方对刘毅言道。
“志才之论然也,田元皓用坚壁清野,据城稳守之法固是上佳对策,可袁绍虽用其策却是不得其人,一味任人唯亲亦是取祸之道,若刘某是他,必在高览鞠义二将之中择一以镇南皮!不过这袁大公子虽是志大才疏,可南皮经本初多年经营,其坚远胜安县,屯粮亦不可同日而语,加之袁谭手下五万士卒俱为冀州精锐,想要让他情急生乱你我还需仔细计议攻城之法才是,敬方,以你看来,我三营十余万大军齐聚南皮城下,可破此城否?”刘毅闻言说道,在冷兵器时代的战争中,攻城是最无奈的选择,依靠坚城若是筹划得当以一敌十亦未必是什么神话,南皮乃冀州有名的雄城,易守难攻,况且城中积粮极多,困之未必奏效,纵算袁谭此人无谋可要让他情急绝非易于之事。
这几日高顺哪怕是在行军之中脑海中所思考的也都是攻城之法,南皮的地图在他心中也不知过了多少遍,仔细的寻找着每一个城防的弱点,当日他率刘毅全军精锐八万便敢承诺主公十日之内拿下张济两万士卒镇守的虎牢,这在旁人而言几乎难以想象,不过事情的经过也证明了敬方之言绝非妄谈,善于攻坚之名确是名副其实。
可如今面对南皮城,虽然士卒多了往日近一倍,他却不敢妄下断言,从他的角度来看,南皮的确是雄城一座,袁谭手下的五万精兵若是在他手中恐怕二十万敌军也视如无物。这倒非是说南皮城的坚固程度就超越了天下雄关虎牢,而是此城的宽大要远胜与之,攻击面愈加拉长对于攻城者而言便越为不利,守城者却可以坚固的城墙为掩护,依靠宽大的攻击面给与来敌重大的杀伤,这才是最为头疼的地方。
“主公,顺一路行来都在详思破城之法,亦曾将南皮之情问之于郭军师手下之人,至此尚未有良策,不敢妄答主公之问,待得来日兵临南皮城下,顺亲自细观此城之后才可言之,请主公莫怪。”高顺天生就是谨慎沉稳的性格,凡事若无把握不会虚言,主公越是看重他出言就更要小心,当年他之所以敢出言拿下虎牢与他曾经守卫此关不无干系,对于攻城者而言,一切的确要待实地勘察之后方有结论,而且只有通过实际的试探他才能更加掌握南皮城防的优劣!
“敬方用兵有法此乃大将之道,刘某怎会相怪?既如此,今夜便在此间宿营,明日一早兵发南皮,来人,速送信与子义,明日午时他就要在南皮城西立好营寨,来我帐中共议破城之法。”高顺的性情刘毅自不会不知,也对其极为欣赏,他要的就是众将这份仔细,当下下令全军宿营,并派快马连夜前去通传太史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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