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毅回到燕郡之后依照二位军师之言按兵不动,养精蓄锐以待时机,张虎所料果然无差,公孙瓒此去蓟县竟是劝幽州牧刘虞自立,言道当今天下董贼造逆,皇纲尽失,当有一人振臂而呼,方能尽收四方之心,复我大汉清明!大人乃是大汉宗亲,正可趁时而动,臣瓒愿效犬马之劳,以为我大汉复兴之举!言辞颇为恳切。
刘虞此人性情温和,有声名于世,虽然文弱却不是无能之辈,公孙瓒虽然说得慷慨激昂,一副大汉忠臣的样子。可他的心思刘虞却是洞若观火,若真如此,自己必是他手上傀儡,如今天子尚在,自己自立岂不要背上万世的骂名?如此无父无君之事他又怎会为之?当下也顾不得公孙瓒拥兵自重,便断然拒绝。
公孙瓒目的未能达到,恼羞成怒之下竟将刘虞一家尽数下狱,言道其勾结异族,其心叵测,瓒手下多有有识之士力劝他不可如此,可公孙瓒刚愎自用,不听人言,竟是一意孤行!消息传出,天下震动,众口斥责公孙瓒狼子野心,其靠边疆战功树立起来的形象也是一朝尽悔,只是自己又不自觉,变本加厉的横征暴掠,使得治下也是民怨沸腾,手下有识之士皆是人心思变!
袁绍当日作书与荆州刘表让他拦截孙坚,表与孙坚素来有隙,便欣然从之,与半路之中劫杀孙坚人马!孙坚猝不及防之下加上讨董时士卒已经损失惨重被刘表大败,幸得麾下四将拼死力战方才保得他逃回江东,自此两家接下深仇,已是不死不休!
袁绍回转渤海之后也是感到时机已至,便开始对冀州牧韩馥逐渐下手,先是要兵,后是要粮。韩馥不顾手下反对,一味容让,可袁绍吞并冀州之心岂会因此而歇?他手下智能之士颇多,郭图献计让袁绍结交公孙瓒,让他兵发冀州,若功成则上表表他为冀州牧,袁绍从之。公孙瓒对冀州垂涎已久,不知是计,开动大军便往冀州而来!
同时袁绍又命人将公孙瓒发兵的消息暗自报给韩馥,馥大惊失色之下忙问计与众人,荀谌曰公孙瓒拥精锐之众,更有刘玄德兄弟相助,实是势大难敌,袁将军屯兵渤海,麾下兵精粮足,不如请他与州牧同治州事,则公孙瓒之兵无忧矣!而韩馥帐下主簿耿武却是坚决反对,言道袁绍狼子野心,若请他来冀州亡无日矣!双方争执不下韩馥一时彷徨无计,此时却是关纯进言曰燕郡郡守刘毅乃汉室宗亲,声名颇著,且因刘虞之事对公孙瓒颇有微词,主公不如命人前往结交,许之以重利,让他出兵袭取公孙瓒后路,如此冀州之危自解,也不用担心袁绍之患,邺城城高沟深,想来便是公孙瓒一时也绝取之不下。
韩馥闻此言觉得乃是两全其美之策,可公孙瓒大兵压境,便问何人可以为使?关纯慨然允诺,韩馥手下校尉张合也挺身而出,愿保关先生前往燕郡,请刘毅发兵解冀州之围!韩馥大喜之下便从关纯之计,亲书一封让关纯张合前往燕郡,自己则坐守邺城。
这一下大大出乎了袁绍的意料,本以为韩馥无路可走之下必定来求自己,则可趁机夺取冀州全境,再设法对付公孙瓒,可没想到现在竟还有了刘毅这样一个变数,打破了他的如意算盘!暂时无计可施之下只有先坐看公孙瓒韩馥胜负再做计较。
韩馥心意既定之后也是不再做他想,一心稳守邺城,此城他经营数年,易守难攻,况且他未与原来一般请袁绍进城,部下人心尚在,众志成城之下公孙瓒损兵折将却是屡攻不下,只得暂且围困,再谋他法,而韩馥城中粮草充足,加上守城得利更是信心大增,邺城一时稳如泰山!
要说他此举不但出乎袁绍的意料,也不在刘毅想象之中,公孙瓒发兵之后刘毅便与张虎戏志才详细商议出兵之事,他们的想法是趁敌空虚,先攻蓟县,争取能救出刘虞,则在名分上得了先机。
这一日众人在府中议事,安排具体出兵事宜,正商量间忽然有侍从来报,说是冀州牧韩馥帐下关纯张合前来求见刘大人!
“恭喜主公,韩馥遣使来此必为邺城战事,我军此次出征当还能从中取利!”公孙瓒进军冀州之事自然引起了诸人的关注,如今有使来见刘毅必是求援,又怎能不许之以利?张虎微微笑道。
“子才所言甚是,主公可速请使者进帐,但要言最近异族活动频繁,我等正在商议边疆之事!”戏志才更是已有定计。
“哈哈哈,既然二位先生都是此意,毅怎不遵从,切不可让他们看出我出兵之意,快将二位使者请进来!”戏志才的意思刘毅当然心知肚明,这个咱拿手,不就是哭穷吗?那邺城可是极为富足,这趟竹杠可得把它敲响了!更让刘毅惊喜的是来使之中竟有张合此人,这可是名传后世的魏五子之下,岂能屈身与韩馥帐下?历史上此人在韩馥兵败之后归了袁绍,可今日有自己在此必定要设法将他拿下。
“冀州牧帐下别驾关纯,义勇校尉张合,见过刘将军!”二人入堂中之后见一俊朗青年居中高坐,知道定是刘毅刘朗生,便双双上前见礼,毕竟是有求于人,言辞间极见谦恭。
“关别驾与张校尉远来辛苦,我刘毅与韩大人同朝为臣却是缘铿一面,可亦久闻韩大人之名,不知今日遣二位前来有何见教?”看着面前二人,关纯普通文士打扮,张合则是一身劲装,高大魁梧,显得十分精悍,一见便是武勇之士。刘毅一挥手,自有侍从上来为二人安排坐席,口中却是明知故问!
“谢过刘将军,将军可知公孙瓒兴兵范我冀州之事?此人身为汉臣,却不知报效天子,反将上司拘与狱中,实乃不忠之徒!此番又起暴兵,欲谋我冀州之地,韩大人自然要与之为敌,可公孙瓒麾下兵精将勇,我冀州却是难与为敌,只能坐守邺城!大人久闻将军之名,勇武著于四海,乃我汉室栋梁之臣,非将军之兵不可败公孙瓒,望将军看在同朝为臣,韩大人又是忠于汉室,发兵相助,则我冀州上下必将感激将军的恩德!”这关纯显然是个舌辩之士,言辞之间将公孙瓒说得一无是处且大大抬高了刘毅的地位,说完也是取出韩馥手书亲自交予刘毅,便垂首站在堂下,等候刘毅答复。
刘毅先看过韩馥手书,信中对他大加赞赏,言辞恳切,为了让他出兵相助,韩馥把姿态放的极低,在刘毅最在意的问题上也是慷慨许诺,此番出兵所有消耗皆由冀州负担,事成之后还有黄金万两重谢,为防刘毅疑心,若他出兵,关纯与张合二人便暂时在他帐下听令,隐隐有点以其为人质的意思,表现出了极大的诚意。
看完书信,刘毅脸上声色不动,心中已是欢喜无限,本来就算韩馥不遣使前来,自己也要出兵北平,可这么一来,自己这一趟可就成了公款消费;更有甚者还能得二人相助,关纯刘毅不会放在心上,可张合的诱惑就大了,相信同上战阵之后自己更有办法能让其归心;刘毅装作淡然的把书信交予张虎与戏志才,待其观后方出言道:
“不瞒二位,近日边疆异族异动频繁,似有寇边之意,今日正与主公商议出兵之事,却未料到二位与此时前来;这异族虽数次为我所败,难成大患,可其来去如风,我若不出兵州郡必被劫掠,这。。。”张虎说道这里却是不言,面露为难之色。
“刘将军,我等虽在冀州也闻听将军镇边之名,如今邺城事急,尚请将军先行顾之,若因将军发兵致使燕郡遭受劫掠,所有自当由我冀州负担,还望将军不要犹豫,速发大军攻击北平!”看着张虎的样子关纯心中一紧,急忙上前出言,生怕刘毅受了影响!
“哎~~子才所言差矣,我与韩大人同为汉臣,韩大人又一向忠心为国,如今他有难我岂能坐视?这公孙瓒倒行逆施,私囚刘大人已是大罪一件,如今还擅自兴兵,真乃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意已决,必将发兵相助韩大人,子才不需多言了,异族一事我自有计较!”这番话刘毅说得义正言辞,他与张虎相交日久,配合起来自是天衣无缝,张虎闻言诺诺连声而退,面上还带着不服之色,看得刘毅心中好笑。
“将军明见,纯代韩大人及冀州百姓谢过将军恩德!”听了刘毅此言,关纯一颗心方才落地,急忙上前躬身道。
“此乃义之所在,毅不敢当别驾之谢,只是兵马调动尚需时日,二位暂且稍歇,今晚刘某设宴为二位接风,三日之内刘某必将兵发北平!”刘毅下坐相扶,慨然道!
“将军所言皆为正理,自当依将军之意行事,纯与隽乂先谢过刘将军款待!”关纯闻言也知刘毅说得不错,又听他承诺三日之内发兵心中大喜,急忙与张合再向刘毅道谢,刘毅也是一阵谦虚。
二人道谢的同时张虎与戏志才目光对视,都是欣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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