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死亡威胁,攥住了亨利的心脏。以至于他下意识的不敢有着丝毫动弹,高举双手,把枪给举了起来!
一直到亨利忽然感觉到了天摇地动,他才猛然之间眼前一花,从那黑暗的世界当中脱离出来。
他依旧站在总督府的门口,温暖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
刚才那古怪的世界和景象仿佛从来都没有真正出现过!
只是他双手高举,旁边还有人剧烈的摇晃着他的身体,焦急的叫道:“亨利,亨利,你没事吧?”
亨利如梦初醒,仿佛虚脱了一般,以一种几乎呻吟一般的声音说道:“我没事!太恐怖了,实在是太恐怖了……我刚刚看到凶手了!”
“凶手在哪里?”
“在……”
亨利望过去,然而却再发现不到周图南的半点痕迹。
而周图南此时,却已经如同闲庭信步一般行走在省城衡州的大街上。
周围人流往来,不时还有兵丁巡逻而过,却没有人看那周图南一眼。仿佛周图南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甚至更没有人会注意到,行走在阳光下的周图南,居然连影子都没有。
小阳遁法!
这是小阳遁法。
周图南居然已经凝聚了十二道小阳遁心符,练成了小阳遁法!
难怪周图南能够如此轻易的杀了全怀谦,并且将其脑袋挂在总督府大门前的旗杆上的。
“呵,我原本以为练成小阳遁法,干掉那徐宝宁应该是不难的。
却没有想到,他身边居然有那么多的高手护卫!
也是,这位是真正的封疆大吏,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杀死?是我轻忽了他。”
自从当年白鹤教乱之后,景人朝廷势力大衰,地方实力派崛起。
像这徐宝宁在衡阳省上马管军,下马管民。军政民政一把抓,这放在古代就是妥妥的一地诸侯,藩镇节度了!
这种人,若是好对付,怕是早已经死了不少次了!
实际上,局势发展到了这种地方,多少也有些超出了周图南的预计。
最起码,周图南开始时候,也没有打算和徐宝宁撕破脸皮到这种程度的!
甚至周图南开始没有打算杀那全怀谦,而是打算先和其谈谈。
然而周图南炼成小阳遁法,去找那全怀谦的时候,却正好听到此人正在调兵遣将,准备动用军队对他周图南动手。
既然如此,那么周图南就下了决定,杀鸡儆猴。杀了全怀谦这只鸡,看看能不能吓住徐宝宁这个猴子……
但是现在看来,这个徐宝宁可没有那么好对付的了!
……
……
“总督大人,您一定要小心……那个人太厉害了!我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立刻被拉入到了幻象当中。
如果不是他手下留情的话,我现在已经死了!”
亨利回忆着刚才经历的情形,冷汗涔涔而下。
徐宝宁脸色铁青。
那个周道人不仅杀了全先生,将其脑袋挂在自己总督府的大门口,而且根本就没有走,就在旁边看着。
此时,徐宝宁心中多多少少有些害怕。
他和亨利合作多年了,对于这个洋人的能力还是很信任的。
当年镇压白鹤教之乱的时候,就已经不止一次遭到过白鹤教的高手刺杀。
那时候,每一次亨利都能够率领着他的洋枪队保护住自己,杀死那些刺客!
然而这一次,亨利只是看了那人一眼,就差点死了!连那威力巨大的花名铳,都发挥不了半点威力。
这种恐怖的能力,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此刻不仅是徐宝宁心中多少有些惧了,就算是万山派的掌门松和道人,此刻心头多少也有些打鼓。
“给我向太玄宫发文!那周道人不是他们太玄宫弟子么?让他们给我一个交代!”徐宝宁声色俱厉。
旁人怕那太玄宫。
徐宝宁身为一省实权总督,自是不怕的!
此刻恨怒之下,先是迁怒那太玄宫了!
却在此时,余归罔笑道:“亨利先生,您能不能详细和我说,您刚才看到了什么幻象?我对此十分感兴趣!”
顿了顿解释道:“我们神煞修行当中,也有着类似构造类似幻象的力量,我们称之为内景。
也许我们能够从亨利先生的叙述当中,弄清楚那位周道人的能力!”
换了其他时候,亨利也许不会理会这个余归罔。
但是此时刚刚被吓破胆子,锐气尽失,此刻居然老老实实地回忆起来:“我当时看到了他,刚刚想要拔枪……但是实际上我根本没有拔出枪。
你们明白么?从始至终,我的枪一直都在腰上挂着。
但是我以为自己拔枪出来,并且开枪。
然后那枪声一响,我就一下子进入到了一个黑暗世界。
那里有着整齐宽阔的街道,比我们胜利广场都要宽阔的笔直大街。
还要高达上百米的水泥楼房,好像一共三十多层……每一层都有很多窗户。
对了,所有的窗户都是玻璃的……”
亨利陷入回忆当中,说话的声音渐渐变得像是呓语。
而余归罔等人却是听得面面相觑。
这好像有哪里不对吧?
那周道人是太玄宫弟子出身,后来就算是学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是怎么也不该构筑出这种古怪的内景。
没有人注意到,那亨利说着说着,语气渐渐变化,整个人像是陷入到了拔不出来的梦魇当中一样。
然后他的声音语气随之一变,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没有想到各位如此关心我的心相内景……贫道真是幸何如之!”
诸人心中一凛。
那余归罔首先发现不对,喝道:“你是谁?太平义庄的周道人?”
亨利呵呵一笑,说道:“正是贫道!”
诸人心中发寒,看着这般鬼上身一般的景象。
看着这个洋人亨利别扭的官话和神态语气完全都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反应过来的诸人立刻把徐宝宁护卫在了其中。
“呵呵,各位不必担心。我现在只是借着这个洋人的身体,和徐总督说上两句话而已!”亨利笑道。
徐宝宁冷笑:“乱臣贼子,你想和我说什么?”
亨利淡淡一笑,道:“我劝徐总督得饶人处且饶人,须知道真要把事情做绝了。徐总督你自己怕是也讨不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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