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想要跟我做一个交易吗，顾村？
小雨伞？
顾村眉毛一挑。
“你是金陵人？”
“是啊，”护士小姐姐笑着点了点头，“土生土长的金陵人，对于日本这国家总是有种特殊的感情。”
顾村默默地没有接话，每年的十二月十三日，金陵市都会拉响警报。虽然时间可能会冲淡仇恨，只是有些事情无论如何都是不会忘记的。
“说起来，我对这国家的感情很复杂，”护士小姐姐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面前的甜不辣，一口咬了下去，“我还在上小学的时候，数学老师跟我说过这样一个故事。”
说故事的时候人总是多愁善感的。
“老师的叔叔家，大概那时候运气不好，没有逃走。”护士小姐姐说着，伸出食指来，在自己的面前画了一个小小的圈。
“石灰听说过吧，”护士小姐姐叹了口气，“当时的官兵跟他说，想要一家人活命，就去挖一个坑，然后把水倒进去。石灰遇到水之后就会沸腾，然后人就一个跟着一个跳进去。”
说完，护士小姐姐便笑盈盈地看着顾村，只是她的笑容中却带着一丝寒冷的气息。
“是选择你一个人活命，然后逃走，还是为了家人，自己跳进沸腾的石灰水中。当时金陵市很多人都选择了自己跳进去，在燕子矶的江头，有一个万人坑。都是成年的男人，站在江边上然后被机枪扫过，尸体就直接扔进江里。”
顾村沉默了起来，他知道面前的护士讲的都不是虚言。
时间还没有过去太久，留有记忆的人依旧活着，他们或多或少都经历过逃难的岁月。
“所以啊，我感觉很奇怪，”护士小姐姐说着，眼神不由地飘渺了起来，“有时候恨不得这个国家彻底沉在海底，有时候却又觉得，希望两个国家可以一直和平下去。”
啪！
还没等顾村说话，护士小姐姐的手便已经轻轻地拍在了顾村的肩膀上。
“不要做出这幅沉思的样子，我们只是普通人。”护士小姐姐感慨地笑了起来，“至少目前为止，我们已经到了主神世界之中，怎么样才能够活下去，才是重中之重呢。”
说着，护士小姐姐又重新要了一份小食，坐在路边的摊子上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刀剑神域这款游戏，我虽然没有看过。不过应该可以全息模拟人类的所有活动吧？”护士小姐姐冲着顾村眨了眨眼，“怎么样，明天之后就不会有现在这么闲暇的时间了，我们要不要趁现在再感受一下，现实中肉体的碰撞呢？”
护士小姐姐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顾村，掺杂着无数玩味地笑意与期待。
“即使不用小雨伞也可以哦，”护士小姐姐说着，食指在自己嘴唇上轻轻一点，“虽然我一直教育小女孩们要学会保护自己，但是明天就要死去了，再保护自己就没有任何必要了呢。”
真是个看得透彻的人啊。
顾村轻轻地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说话，他面前的护士小姐姐却已经先笑了起来。
“及时行乐，醉酒当歌。这便是我人生的信条。”护士小姐姐脸上挂着一抹浅笑，轻声说道，“今天不知明天事，能够快活一天便是一天。”
“那我可能与你不同。”
顾村站了起来，他还是第一次认真地打量一个轮回者。
护士小姐姐有着一双时刻都在笑着的眼睛，宛如一轮淡淡的皓月，时时刻刻都在散发着洒脱的光芒。
“你如果和我一样，每天都能够见到因为疾病而死的人，估计你就会和我一样了。”护士小姐姐也站了起来，她娇笑着弯下了腰，一摇一摆地消失在了顾村的视线中。
护士小姐姐……
灌输给妹妹很多稀奇古怪知识的人，便是她吗？
顾村眯着眼睛，看着护士小姐姐渐渐远去的身影，不由地微微摇了摇头。计算时间，现在应该就是自己去找茅场晶彦的时间了。
五年没有见的朋友，再次相见，又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怀念过往？
顾村心中想着，脚下的步伐不由地轻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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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场晶彦今天很早就从自己的实验室里面离开了，五年的时间能够改变很多东西。昔日的远山教授，也已经因为心脏病死去，他念兹在兹的理论物理学时至今日，也没有多大的发展。
“不过老师啊……”
茅场晶彦走出自己位于游戏公司的实验室，不由地感慨了起来。
“如果知道顾村没有身亡，你会不会感觉到一丝庆幸呢？”
没有人回答茅场晶彦的自言自语，只有天上的一轮皓月，孤独地照亮着茅场晶彦前行的道路。
刀剑神域这款游戏，茅场晶彦已经准备了很多年，最重要的是，这游戏里面还包含着自己的梦想，如果每个人都有权利，创造出自己的世界，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相比之下，这现实的世界，实在是恶心的过了头。
一边想着，茅场晶彦的脚步不由地加快了起来。他与顾村约定见面的地点，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早稻田大学的物理实验室。
位于物理大楼的最顶层，一个已经基本上不会有人再使用的地方。
抬起头，熟悉的物理大楼就出现在了茅场晶彦的面前，他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感觉有人在暗处窥探着自己。
一回头，茅场晶彦便见到了顾村熟悉的脸庞。
“五年没有见，你的样子居然一点都没有变化。”
茅场晶彦一眼便认出了顾村来，脸上也浮现出了一抹欣喜的笑意。他虽然还和五年前一样，留着短发，但是额头上已经有了细细的皱纹。
“好久不见。”
顾村同样微笑着点了点头，从黑暗处走了出来。
“物是人非了啊，”茅场晶彦自顾自地走在了顾村的身前，嘴上轻声地念叨着，“远山教授一年前就已经死去了。”
远山教授吗……
顾村默默地点了点头，他还记得那位老教授的样子，一个狂热的日本传统文化的爱好者，以及……
“远山教授原本身体很好，不过……”茅场晶彦转过头，看了顾村一眼，笑着说道，“当得知你在维也纳失踪之后，整个人就瞬间苍老了起来。”
维也纳……
顾村眉毛一挑，理智地选择了沉默。
“当时你把完全潜行装置的资料发给我的时候，是不是就预测到了会有今天？”茅场晶彦一步一步地拾阶而上，语气也越发地低沉了下来，“就像顾村你五年前所说的那样，资本是带着鲜血的。他们就像是一群鲨鱼，找寻着每一处能够啃噬的血肉，然后狠狠地一口咬下。”
茅场晶彦沉重地说着，转眼间，熟悉的物理实验室，已经出现在了他和顾村的面前。
“五年前的一幕幕，仿佛还在眼前没有改变。”
茅场晶彦说着，手轻轻地按在了门上，他用力一推，门便发出一阵吱吱呀呀地声响，在顾村的面前打了开来。
满是灰尘的实验室，似乎在说着这里长久没有人造访了。
“明天晚上十二点，刀剑神域这款游戏就要正式运营了。”
茅场晶彦缓声说着，走到了电脑面前。
“这台电脑是五年前的型号，现在已经不流行i7处理器了，不过某些方面而言，还够用。”茅场晶彦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打开资料夹。
一座一百层的巨型山峰，便出现在了桌面之上。
“这……”
“这就是刀剑神域的世界，”茅场晶彦声音带着一丝寒意，他单手支在桌子上，转头看着顾村说道，“自从你将资料发给我之后，我就开始研发这款游戏了。”
“游戏……吗……”
“是游戏。”茅场晶彦用力地强调着，“每一层都有一个boss，想要通关，就要一直打到最上层，直到顶层的boss被击败为止。很无聊，是不是？”
确实有一点。
顾村看着茅场晶彦，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也是这么觉得，不过这已经是我所能做的唯一的事情了，”茅场晶彦手握着鼠标，不断地将每一层的画面展现在顾村面前，“设立一个简单而且清晰的目标，才不会让进入游戏的人晕头转向。”
“嗯。”
顾村斜靠着桌子，默不作声地看着茅场晶彦不断地给自己展现着刀剑神域的具体设定。
“不要觉得没有必要，”茅场晶彦似乎猜到了顾村心中所想，缓声说道，“也许……进入到这款游戏之中的人，会真的死在里面。”
终于承受不住压力，要向我表白了吗？
顾村眉头微微地蹙起，看向了茅场晶彦，却意外地发现，这位科学家也正看着自己。
“想要跟我做一个交易吗，顾村？”
作者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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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这是今天的更新~~~~
??字数如果没有错的话，应该是2900字~~~
??请叫我良心湘~~~~
??悄悄地说~
??这章是用定时更新发布的~
??因为有一个将近两年没有见面的朋友，突然回南京，所以今天要跟他好好地聚会一番~
??今天暂时先一更，明天会把今天欠的更新补上的说~~~~~
??感谢订阅了本章的读者大大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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