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空云朵忽然闪亮,黑漆漆的海绵突然出现一些亮点,两种奇景交织在一起使得这个乌云密布的夜变得极为离奇。
住在格但斯磕卡舒本族人从没见过这一幕。
不过这一夜乌云密布,时间正是儒略历八月,这个月份格但斯克时常可有持续半个月的阴雨气,当夜幕降临后人们一般也都待在家庭式的大长屋里,往往一个大家庭近二十人住在一起,对于户外发生的一些奇景只有少数人知晓。
格但斯克已经是庞大的滨海居所,维斯瓦河入海口处形成土壤较为肥沃的冲击平原,格但斯克湾正在自然扩张的滨海沙洲,其沙嘴持续延伸,一片新泻湖活在数千年后与维斯杜拉泻湖连成一片。
沙洲形成防波堤,大大减弱了任何程度潮汛威力,于是本地居民也就不必担心涨潮对于滨海农田的海进侵蚀。
卡舒本一族以格但斯克大定居点为中心默默发展,大部分人口也都集中在这里,并至维斯瓦河最上游的卡舒本族定居点比得哥煦。
往往一个家庭以老爷子或老太太为核心,靠着血缘维系着多个儿子,及其儿子们各自组织的家庭。
多个家庭拼凑在一起,任何的生产生活活动整个家族一起出动。以他们的生活习惯与生产技术水平,单一家庭难以抵抗生活的各种风险,若是兄弟们围绕着老父母身边,全家族的祖辈、子辈、孙辈凑到同一间房居住,他们就能抵抗各种苦难。
于是,家庭变成大家族,他们为自己设立有木篱笆的围墙,在墙内统一饲养一些家禽和大型牛羊,其中尤其重视养牛,即便各家族养牛数量都不多。
他们已经完全放弃半地穴建筑,考虑到格但斯克春夏时期阴雨气较多,这便纷纷在住在打下木桩,他们在桩子上铺设粗糙原木地板,集体居住于巨大的纯木质长屋里,每一个夜他们总是热热闹闹,对于这种聒噪各家庭也都乐在其郑
多个巨大家庭拼装成一个村子,多个村子也就组成了型城剩
各村沿着维斯瓦河拔地而起,从入海口的格但斯克向上游延伸了一百余公里直至比得哥煦,五万人规模的卡舒本族人主要就在这里。
一个可以谓之为“卡舒本大公国”的国家形态正在稳步发展着,距离大首领正式建立王权似乎只是临门一脚的事。
大首领博格斯瓦夫是诸村推举出的强者,其家族在格但斯克更是有着实权。
但他的权势无法真正笼罩整个维斯瓦河下游,很多偏上游的村庄尊他是“大家的首领”,但各村不上供不觐见,若是遇到一些大事,上游村庄也没精力或主观意愿派人去格但斯克帮忙。
就在今年,公元843年,随着高举着罗斯旗帜、名为博恩霍尔姆岛伯爵的斯温德,带着一支装运紧俏货物的商队,划着长船以和平姿态抵达格但斯克,到来的不只有当地人很需要的农具,还带来了一种新思想。
“所以,罗斯王征服了很多部落,那些人效忠罗斯,于是得到了很多物资上的好处?如果罗斯发动战争,这些部落必须奉命派兵参战?只要他们参战,在战斗时都可自由的掠夺战利品,包括带走战俘做奴隶?”
“在遥远的东方位置世界,那里也有和我很相似的人?着我们也基本听得懂话?”
“我们在格但斯克祭祀雷火之神庇隆,你们罗斯人也罢庇隆神列为神只?你们不是北方人吗?为何祭祀我们的神?是因为你们罗斯的领地内又有我们的亲属之民?”
“丹麦世界真的变了?你们北方人内部的纷争彻底结束了?这对于我们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博格斯瓦夫就有关罗斯、丹麦和瑞典的问题,对着斯温德问个不停。
斯温德是个体面人,这可从其打扮上可见一斑。
他是留里克亲封的贵族,对于博恩霍尔姆岛在多年前战争时期的可怕遭遇,他不得不向博格斯瓦夫介绍一番。恐吓绝非他本意,但古老的故事透露出的信息很干脆——那些不服罗斯统治的人都在战争中被杀,而臣服者现在都过上了比以前更安定、更富足的日子。
斯温德可不是得了任务来格但斯克游之人,他带着本部商队以二道贩子的身份而来。
几个月以来登陆的商队一直为当地民兵的监视下,随着他们拿出一批从罗斯的北方矿场打造的铁锤、铁斧、矛头,这些宝贝被当地人以高价抢购一空,对于这些金发外饶警惕随着格但斯克居民切实得到了实惠而消逝得很多。
但就现实而言,这些卡舒本族人在今年的铁器贸易上实际吃了大亏。
不过是亏是赚也要看买家自己的感受。
维斯瓦河下游区域地势非常平坦,它适合发展农耕畜牧,奈何这地方极度缺乏矿产,以至于本地人匮乏金属工具。
如今时代的波兰部族的主要人口在南方,所谓以克拉科夫为中心的广义西里西亚。
在西里西亚,当地有着铁矿、铜矿,这些关系到军国事业的矿产资源集中于此,而它的东方不远处又是卢布林盐矿区。虽然新生的波兰王国主观上没有刻意发展盐铁专营,但其皮亚斯特家族能控制王权,就是靠着垄断本地区的矿山和冶金从而为自己的军队打造出远超其他部落的武装。
这个时代,能始建波兰王国的皮亚斯特家族之先祖并不在西里西亚。
其先祖就在Gniezno格涅兹诺,当地饶名号也是它,它实际为当今时代波兰人最为北方的部落。
波兰格涅兹诺部族,它的名号与遥远东方斯摩棱斯磕大祭坛格涅兹多沃其词根完全一样。
谓之为“大祭坛”恰如其分,距离今日波兹南很近的格涅兹诺正是以古代斯拉夫祭坛为核心建成的大定居点。
现在,格涅兹诺的北方就不再是波兰饶领地。
北方的比得哥煦是卡舒本一族的生活空间,虽波兰人与卡舒本人是亲戚,分离了一百多年是亲戚其关系也淡化了。
格涅兹诺当地饶生活环境里也缺乏铁矿、铜矿,而更南方的波兰部族虽然已经知道中欧山区里有这样的矿石,以其拙劣的冶金技术无法做到大规模生产铁器和青铜器,也就没有富余金属制品沿着维斯瓦河一路运输到入海口的格但斯克卖个当地人。
所以当格但斯克居民仍以木铲木犁展开今年的春耕,斯温德和他的商队极为鸡贼的带着罗斯的铁器“雪中送炭”。
“我知道你们面临春荒,一时间拿不出很多物资和我们换。这都没什么,我们先把铁器给你们,等到你们收了粮食,到了夏末母牛繁犊子,你们就把新麦和奶制品卖给我们。”
这是双方都满意的方案,一来博格斯瓦夫首领觉得自己占了很大便宜,二来斯温德知道这些格但斯克居民怎样都会在秋收落实承诺。一种事实上的期货贸易就这样展开了,作为交换博恩霍尔姆商队在格但斯克建设了临时社区,他们要生活,也就高高兴兴以格但斯克港为临时母港,就地捞鱼过日子,同样也是试探本地的渔获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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