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复仇者联盟全员身陷外星入侵事件疑云的风口浪尖上,亿万富豪、曾经的花花公子托尼·斯塔克选择在这个时候大开派对,就显得尤为诡异。
但不管外界如何猜测,拿到斯塔克邀请函的时尚界人士和明星们,依旧大部分选择了应邀前往。
“记者?抱歉,本次派对不允许记者进入,但如果是随身的设备,此次并不禁止。”
“直播?没问题,斯塔克先生慷慨的表示,虽然场地不够,但他愿意把这才派对的欢乐分享给所有人。”
“单独采访吗?不可以,但是采访的话,斯塔克先生如果对你的采访内容有兴趣,也许会有机会。”
……
从发出邀请函开始,托尼·斯塔克的助理,有“小辣椒”之称的佩珀女士,就没停下过接电话的手。
房间内不断响起电话铃声,一整个助理团忙得脚不沾地的回复各个问题。
等佩珀终于趁着另一位助理前来接班的时候,终于趁机找到了休息的时间。
她心情暴躁的拧开一瓶水,不等现在负责斯塔克名下所有安保工作的哈皮找过来和她说上一句话,她就已经仰起头咕咚咕咚猛灌了一整瓶水。
“嘿,佩珀女士,我是来问问有关于派对的安保问题的。”哈皮看起来忧心忡忡:“以往的派对都会收缴额外的录音录像设备,但这次斯塔克先生似乎并不禁止这些,一旦这些设备被带进派对,很可能会让现场的安保产生漏洞。”
一听到这个问题,佩珀就感觉自己刚刚被冷水压进胃里的怒火又重新窜了上来:“托尼到底在搞什么!看看他是怎么交待我们的,我从来没有见过有这么离谱的派对!”
“什么都被允许,那这还哪里是什么派对?这分明就是披着派对皮的记者发布会!”
佩珀顿了一下,咬牙切齿的将手中的空水瓶捏成一团:“还是无序状态的!没有和任何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冲上来采访的家伙对过采访稿,也不知道他们都是什么派系。还允许了直播!真是疯了。”
佩珀女士凭借着自己多年来对托尼·斯塔克的了解,倒是成功猜对了一件事。
“没错,我确实是有意要借助这次的派对开一场与众不同的记者发布会。老兄,你不觉得在我新买下的海边别墅干这个特别符合我的风格吗?一定很有趣。”
和前一晚为了工作不眠不休的样子判若两人,此刻托尼一身高定西装,合体的剪裁烘托出他挺拔的身体线条,尤其是从后面看去的时候,被遮盖在白色西装下的翘臀极为性感。
他端着威士忌酒杯,一边摇晃着酒杯听冰块碰撞的清脆声音,一边和电话那边的罗德上校说着俏皮话。
但那双焦糖色的大眼睛,却写满了与他此刻给外界轻佻印象截然不同的严肃。
“托尼!你这次一定要听我说。”罗德上校显得极为焦躁,他从军方作战室离开,躲到无人的角落压低了声音,但声线里仍然带着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不要再任性了!这次你必须重视起来,我帮你打听过了,舆论部门的负责人仍旧是那位少校女士,并且她在今天早上向1号作战室要到了为期三天的最高等级调度权限。”
罗德上校忽然停顿住了声音,向忽然走过来的同僚笑着点点头,然后又抬腿穿过军部大楼内往来穿梭显得极为忙碌热闹的军官士兵们,躲进一间空会议室。
“托尼,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三天!她如果想的话,都可以直接抽调整个纽约附近所有的军事基地力量对复仇者大厦进行毁灭性打击了。”
罗德上校简直为自己的好友操碎了心:“昨天晚上你不是还干劲十足的要制止这场舆论战?因为复仇者联盟昨天的动作,昨天我们都接到命令到军部大楼报到等待调配。怎么今天从报纸发刊之后,你突然就放弃了?”
“不管怎么样,托尼,你总不能跑过去开个派对吧——就算你说那是记者发布会也不行!你太小看那位舆论部门的负责人了。不仅是ny时报,全纽约所有的报社还有主流社交网站,她都通过军事委员会找到了他们背后的投资人和大老板,用了些手段确保不会有任何报社会报道对你们有利的消息。”
托尼低低的笑出声,他侧过身看向走进来的娜塔莎,一边遥遥向奔波了半天的特工女士遥遥举杯,一边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有利的消息?哈哈,谁对那个感兴趣,老兄,我不在乎那些人说什么,军方既然没敢在外星入侵事件后第一时间冲到我的面前唠叨,那就足以说明他们还没有和我正面交战的底气。”
“放心吧,交给我不会有任何问题的。至于你?也不需要太慌张,军方让你做什么你就去做,不必顾虑我。”
不给罗德上校留继续说话的机会,托尼直接挂断了电话,看向娜塔莎:“拿到手了?”
一身紧身作战服上满是污渍的娜塔莎点了点头,将手中提着的密码箱放到长桌上打开。
箱内装着的,是上百个型号新旧各不相同的录音录像设备,其性能型号之差,甚至无法与装着它们的密码箱相匹配。
甚至其中有的型号,老旧到托尼只有在小的时候才在淘汰的生产线上看到过,有的磨损污脏得都已经看不清型号。
看着托尼的小意外,娜塔莎耸耸肩,走到一边处理自己带着难闻臭味的衣服。
“能找到这些都是令人意外的事情了。有的流浪汉甚至把这些用防水袋包起来放进了下水系统,我在污水里游了十几分钟才找到地方——这样一来倒是理解了为什么军方派出来的那些人没有销毁掉这些东西了,你永远无法猜到一个流浪汉可以把这些小东西藏到纽约市的哪个角落里。”
在嬴政意外从将死的流浪汉口中得知了录音笔的存在后,本来不想管那些流浪汉的嬴政改变了主意。
他拿着那沓被流浪汉的鲜血染红的钱,凭着对流浪汉尸/体上残留物品的猜测,找到了流浪汉生前待过的帐篷营地。
面对着其他错愕的流浪汉们,嬴政做出一副沉痛的模样,将那沓钱交到了他们手上。
并在讲述流浪汉之死的时候,重点突出了流浪汉对营地的思念和对死亡的悲愤,还将杀死流浪汉的那个男人的鄙夷演绎得活灵活现。
这极大的激怒了帐篷营地的流浪汉们。
‘我们是穷,是没有家!但是我们还有尊严和人权!老约翰为了拿回我们的钱被杀了,我们不能就这么软弱的咽下这口气!’
在流浪汉们的情绪上升到一定程度后,嬴政又垂着眉眼悲伤的长叹了一口气,在流浪汉们的追问下,支支吾吾的说:‘我倒是想劝你们不要和那些人作对,他们根本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看那个样子,好像是军方的人。’
一时间,流浪汉们你看我看你,流露出退缩之意。
嬴政很满意自己制造的效果,他继续说道:‘虽然我想办法搜集军方的罪证已经几个月了,但就算我叔叔能惹得起军方又能怎么样呢?我根本找不到能证明军方做过那些肮/脏/勾/当的证据,所以我们还是算了吧。’
听到少年这样说,流浪汉们惊疑不定,追问道:‘你叔叔真的有那么厉害?’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流浪汉们重新义愤填膺起来:‘不行!我们不能让老约翰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军方又怎么样?我们不怕他!’
‘没错!我就是从战/场上退下来又因为心理疾病而被军/方抛弃的老兵,我流落到街头无家可归就是军方那些可恶的家伙干的好事!少年你不是说你找不到证据吗?我这里还留着证据!只要能帮到你,你尽情拿去,我只想看到军方倒大霉的样子!’
‘我这里也有!前一次那些家伙来的时候杀了隔壁的罗根,正好被我撞上,我当时为了保命录了下来,少年你应该用得上。’
‘不就是差证据吗?我有!’
‘我也有……’
看着争先恐后的涌过来说着自己故事的流浪汉们,嬴政的眼眸泛起一丝笑意。
从昨天晚上跟着男人走遍了那些小巷桥洞,见到了被军方所利用来散播消息的流浪汉们之后,嬴政忽然意识到一件事——纽约的流浪汉们,并不全是他印象中食不果腹的流民。
在这座过度繁华的城市里,有大批曾经受过良好的教育或是拥有过不错的工作的人,一夕意外发生,信用和资产断裂,不得不流落街头成为失去社会身份的流浪汉。
这样的人们,心中大多还残留一点人性的柔软还有对强/权阶级的怨/恨。
而他要做的,就是调动起人们心中的情绪。
给他们一个比他们更弱者的悲惨故事,让他们产生共鸣物伤其类。
再给他们一个准确的敌人,比如军方——就算他们的悲惨境地不是军方造成的,只要是足以压迫他们的人,就足够让他们陷入愤怒了。
一旦流浪汉们陷入了这样的情绪,他们就会对嬴政产生强烈的共情,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士兵”。
而这些曾经拥有各种各样专业技能的流浪汉们,为了自保或出于职业习惯而保留下来的证据,就是他们送到嬴政手里,足以对付“敌人”的“刀”。
不仅如此,消息在整个城市的流浪汉之间流传得很快——这也是军方舆论部门从一开始就盯上整个群体的原因。
只用了一个凌晨,甚至太阳还没有从天际升起,大半个纽约的小巷和桥洞下、公园里、长椅上的流浪汉们,就已经得到了这个消息。
而在消息传播途中,嬴政还让太阿从中干扰,做了一点变化——军方要剿杀所有曾经从他们那里领过钱的人,以对本次事件他们做过的事进行封口处理。
愤怒和恐惧之下,有了危机感的流浪汉们纷纷通过各种关系找到嬴政,将自己手中握有的证据交给了这位“有对付要杀害他们的强权人士的力量,但苦于没有证据”的少年。
而且,“热心肠”的流浪汉们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还把各个有可能和军方有仇或者握着军方把柄的帮/派名字交给了嬴政。
迫于被军方封口的流言的压迫和太阿的武力镇压,帮派们也纷纷交出了自己知道的东西。
在一座城市里,你会无视谁的存在?谁又是最了解一座城市的人?
对纽约而言,这个存在,指的是无处不在的流浪汉们。
因此,嬴政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获得了大半个纽约阴暗中见不得人的势力的帮助。
——虽然事实上,军方舆论部门负责人的少校女士根本没有把他们当回事,从她甚至懒得去处理那些录音录像设备的举动就知道了。
少校女士一向认为。蚂蚁就是蚂蚁,即便它们大声疾呼又怎么样?没有人会听到它们的声音。
蚁多咬死象?在她的管控之下,不会出现那种可笑的事。
但是少校女士的真实想法对于流浪汉们也无关紧要,他们又不认识她!
反而是嬴政做了一点小变动放出来的消息更让他们信服——以军方留给他们的印象,会封口是一件他们相信军方会做的事。
流浪汉们没有意识到,这和前几天军方散播流言时的逻辑是一样的。
——亿万富豪离民众太过遥远,即便托尼·斯塔克和复仇者联盟始终站在民众的一方,但民众并不认识复仇者们本人。对他们来说,他们自己相信中的复仇者们才是对的。
富豪的私生子捅了娄子?富豪的阴谋?这听起来多可信啊,和他们相信富豪会做的事是一样的。
曾经军方利用来对付复仇者联盟的手段和人心,被嬴政反握住,刀刃调转,对准了军方。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不知道哪个更锋利。”
接到托尼电话的嬴政,笑着这样说道:“罗德上校说那位少校女士在舆论方面无往而不利,那不知道,用她自己的方法来攻击她自己,到底是谁会赢?”
托尼弯腰从密码箱里捞出一枚袖珍录像设备,笑着感叹道:“如果我是那位少校女士,知道这次的对手是你这样的人的话,那一定会后悔接手了这次的舆论任务。”
嬴政笑着向后仰了仰头,不置可否:“娜塔莎拿回去的应该是第一批,史蒂夫还有班纳他们都去城市其他的地方拿藏在各个角落的证据了。”
“哦对了,还有洛基。鉴于我们目前的情况,我从弗瑞那里借来了洛基,让他也去做同样的事情了。”
想到他刚刚看到的洛基满脸黑气又不得不忍耐着进行工作的样子,嬴政就觉得颇为愉快:“他做的还不错?也许这次之后,可以考虑从神盾局那边长期征用洛基。”
“不过托尼,并不是所有的设备里都是针对军方的东西,你将见到的,会是整个纽约甚至整个m国的阴暗一面。如果利用得当的话——想做总统吗,托尼?”
少年带着笑意的语调轻松而闲适,就像是阳光下的雪山溪流,然而说出的内容却令人胆寒:“既然军方散播那样的流言来污蔑我和复仇者联盟,那干脆就让流言成为现实怎么样?”
“其实军方说的那个场景,也还蛮有趣的,托尼身披米字旗以钢铁侠的形象宣誓的样子,一定很帅气。”
“想要吗?我可以帮你。”
电话那头,托尼沉默了。
良久,他才重新开口:“我知道了,我会和老贾筛一遍那些证据,只把针对军方的挑出来。”
“至于其他的……”
那双焦糖色的大眼睛闪过一丝笑意:“做家长的,怎么能侵/占/小朋友的东西?”
“嬴政,既然那些是你找到的,那么,那些就是属于你的——我对总统那个肮脏无聊的头衔不感兴趣。”
嬴政耸了耸肩,挂断了电话。
那双浅金色的眼眸还带着一点笑意,瞥向自己身前不远处被/绑/在椅子上的男人。
男人健硕有力的身躯此刻肌肉块块紧绷,脖颈青筋暴起愤恨的盯着嬴政。
但不管他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身上的金色光绳。
“你的少校女士大概不会在意你的生死,就算你挣扎也没有用。”
纤薄的手机在少年的手指间灵活的转过一圈,少年半倚在高背椅上,手托着腮漫不经心的看着男人无用的挣扎着。
“我听说,纽约所有的报社和主流媒体里,你是第一个表现出对复仇者联盟的阴谋感兴趣的。这可不寻常,流传在网络和底层人士之间的传闻,怎么就会让你这样履历漂亮的成功精英注意到了呢?”
顶着男人愤恨的眼神,嬴政无奈的摊开双臂:“要不这样,我帮你向你的少校女士求助?看她会不会救你?”
前一刻还宁死不开口的男人,忽然愣住。
嬴政和他都心知肚明,以少校女士的冷硬性格,一旦手下人被抓,她是绝不会给予援助的,反而会怀疑手下是否已经叛/变而进行内/部处理。
虽然只有不到一天的时间,但通过拼凑出来的军方舆论计划和流浪汉们的只言片语,嬴政还是准确的描绘出舆论负责人少校女士的形象。
知己知彼。
……
嬴政推开门的时候,把男人带来后就一直守在门外的洛基,苦大仇深的瞪向嬴政:“骗子。”
“谎言之神这个称呼给你才对。”
嬴政没有生气,反而笑着点了点头:“我倒是愿意称之为帝王心术。既然是为了人民而计,怎么能不了解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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