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赞吉快速分析说,“也就是说,是溶洞中的那股恶灵意识在操控这些山魈,然后四处寻找献祭品?”
“没错,肯定是这样的!”张强也大声咋呼起来,说你们想想,自己平时摆法坛做法的时候,是不是都会取很多动物内脏充当献祭品?同样的道理,山魈挖了活人的内脏祭祀恶灵,并从它那里获得修行的力量,动物成精本身就能艰难,但如果那恶灵愿意帮它们,也就可以解释五峰山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山精了!
我深吸一口说,“明白了,看来祸端的源头并不在那些山精身上,我们真正要面对的还是那头上古恶灵。”安赞吉则打断我说,这么说也不准确,现在所有山精都受恶灵控制,如果我们要对付那只恶灵,那么首先需要面对的就是那些山精了。
我和张强都露出一脸苦笑,想不到世上竟有这么诡异的事,听着怎么好像在讲什么故事。
闲聊之际,我的余光看见了蹲在外面抽烟的老马,他神情麻木,好像个树人桩地蹲在外边,嘴里不时喃喃道,“完了……都完了,整个村的人都死了,连侄子也被野人抓去了,我怎么跟我弟弟交代?”
听到这,我只好走上前去,在老马肩上拍了拍,“别灰心,一天没看到你侄子的尸体,他就有可能活着,我们……”
“你走开,别特么烦我!”老马十分激动地跳起来,一把打掉我的手,怒吼道,“怎么可能活着,你也看见这些怪物有多凶了,所有遇上它们的村民每一个能活下来,我侄子肯定也,也……王八蛋,他才六岁啊!”
望着神情激动的老马,我实在不知该怎么安慰,的确,这些怪物的凶残程度令我都感到吃惊,老马的侄子恐怕已经凶多吉少。张强拉开我说,算了,你还是别去烦老马了,不管谁遇上这种事都不会好受,我了解过,老马一直没成家,他对小侄子就像对自己亲生的一样,出了这种事,脾气能不坏吗?
我也是满心无奈,“放心,我不会怪他的,只是……”
不等我话音脱口,正坐在地上崩溃大哭的老马却狠狠抖了一下,好似被谁下咒一般地蹦起来,视线在村子里边到处打量,脸色激动,甚至把脸都憋红了,“娃子……我好像听到娃喊我了,你没听没听见。”
我和张强面面相觑,都是一脸迷茫,老马见我们不信,立刻神神叨叨地跺脚喊道,“是我侄子啊,我听到他的哭声了,他在叫我,他……就是那边,你们快看,我侄子回来了!”
“哪有你侄子?”
张强不解地眨眨眼睛,跟我一块伸长脖子去看,只见老马指向的正是后山方向,此时那里已经弥漫起了一层烟,朦胧的雾色正在夜风中飘卷着,在空中荡来荡去,依稀可见一道小男孩的身影,正缓慢地朝这边走来。
“还真是!”
我和张强同时惊呼一声,本能地撒腿跑向那道身影,老马更是迫不及待地冲在了最前面,大喊道,“娃子,你等等我,我马上就来了!”
跑出不到两步,我的眼角却忽地跳动了一下,内心不知道为什么格外不安,迟疑着放缓脚步,我这边一停,张强也把脚步停下了,一脸奇怪地看着我说,“老弟你怎么不跑了?”
“不对劲!”我指向那片朦胧的雾色,说情况不太对啊,那小孩不是被野人掳走了吗,怎么又怎么回来了,而且你看他走路的姿势都乖乖,好像脚跟都没在地上。
张强立刻想到了什么,拍腿大喊道,“老马,快回来,那不是你侄子!”
可他现在出声已经晚了,情绪失控的老马已经跑到距离那影子很近的地方,摊开双手做出要将它抱住的姿势,直到听见张强的喊声,老马才迟疑了一下,十分迷茫地地回头说,“怎么了,我找到侄子了,你们不高兴吗?”
他话音刚落时,那道影子已经“塌”了,随之而来的则是一双比黑夜更叫漆黑的爪子,十分诡异地探出浓雾,并一把搭在了老马肩上。我和张强同时变脸,都大喊,“小心,你快回来……”
啊!
话未脱口已经传来老马发出的惨叫,那爪子只在我面前闪过了一下,瞬间便拽着老马跌进了雾中,老马倒地之后只剩双腿还在扑腾,浓雾中不知有什么东西拖着他在草皮上快速划动着,并非快地拉进了浓雾深处。
握草!
我和张强同时爆了声粗口,飞快朝浓雾中扑过去,比我们更快的是头顶涌来的一道光,只见一道亮线飞快穿过浓雾,咻一声砸进浓雾深处,随之而来的则是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声,声音沙哑森怖,宛如老乌鸦开嗓。
我和张强都吓得一震,随即就看见安赞吉飞快朝我们这边狂奔,我立刻反应过来,赶紧也跟着跑进浓雾,视距拉近,我首先看见了扑倒在地上的老马,在老马的脚后跟上则抓着一只手,那只手飞快地拖着老马在草地上滑行,眼看着就要窜出村尾。
“站住!”我想也不想,立刻砸出一枚符通,符通掠过老马的头顶,一下子砸中目标,浓雾中传来更加凄厉的喊声,符通中弥漫的气息将浓雾吹开了一点,我这才看清那是什么——竟然是一只浑身长满绿色绒毛,体型十分强壮的山魈。
这家伙和我之前在溶洞中遇上的怪物属于同一个物种,只是四肢更加强壮,凶狠,被符通砸中的地方弥漫着滚滚黑烟,山魈放出了一声怪吼,更加卖力地拖拽着老马。
“别走!”安赞吉刚好跑到我身边,见状便甩出了两根白色的经线,经线在风中拉长,好似毒蛇一般游走着,并快速套在了山魈脖子上,安赞吉飞快诵念了一遍经咒,白色经线顿时弥漫出一股热气,顷刻间便传导至山魈身上。
山魈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飞快松开老马,自己则倒地乱滚,飞快绷断了经线,我一个健步跨出,将匕首狠狠投掷过去,视线中则是一片白雾萦绕,也不知究竟这一刀扎中了没有,只看见山魈飞一般地蹿起来,一眨眼便闪进浓雾中消失不见了。
安赞吉拦住了正要追上的我,沉声说,“别追了,先把人带回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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