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了定神,硬着头皮走向门口,为了确认,我故意扬高声调大喊,“谁在敲门?”
“我!”门外传来的是个女生,乍一听这声音很熟悉,我皱眉思索,脑海中顿时闪过一道电弧,这声音是秋姐的。
怎么还有个秋姐在外面敲门?
我一下傻了,愣愣地傻站在原地,这时张强已经忍不住快速对我使眼色,我缓步退后,走到张强身边说,“外面的声音是秋姐的。”
“老弟,你是不是傻啊,秋姐刚才不是已经进来了吗?现在敲门的肯定是阴灵,不用说,它肯定假扮秋姐的声音骗我们。”张强急道。
我将迟疑的目光转向卫生间,秋姐去卫生间已经快一个小时了,此时卫生间的灯光还亮着,视线透过一层毛玻璃,可以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轮廓在里面。
我小声说,“我有个疑问,为什么秋姐进门之后连理都不理我们,马上去了卫生间,而且一直不肯出来?”
张强急得跺脚,“老弟,你是不是傻了,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管人家是不是拉肚子,快开门吧,先确认敲门的到底是不是阴灵。”
我无可奈何地走向门口,轻轻把手按在门板上,清了清嗓子说,“你真的是秋姐?”
“对呀,你怎么还不开门,快点,我要进去!”敲门声变急促了不少,门外的“秋姐”好像迫不及待想要进来。
我心中在冷笑,第二个敲门的人反应不对,这是她仇人家,如果是真正的秋姐,怎么可能迫不及待地要进来?
这么想着,我心里有谱了,将符通死死抓在左手上反背起来,右手压上门把手轻轻转动。
“吱呀!”
大门咧开一道缝隙,顿时一股冷风强流扑面,我看见了披头散发的“秋姐”站在门外,眼眶中全是红色的血丝,头发也被楼道里的冷风带起来,面孔特别阴沉。
我刚把门拉开,秋姐就迫不及待地说,“快放我进我,我很急!”
我暗自狞笑一声,若无其事地把身体让开,“好,请进吧!”
趁秋姐一脚跨进大门的时候,我忽然把符通举起来,毫不犹豫地朝她脑门上砸。阿赞吉的符通是用兽骨打磨制成的,骨头中心部分早已被凿空,很脆,可能是我用力过猛,这一下导致符通忽然断裂,秋姐也惊呼一声,直接翻白眼趴在地板上。
“看我不逮到你!”我冷笑着把门关好,伸手揪向她领口,可手指间却传来一种很柔软的触觉,搞得我心神恍惚,脸色大变道,“不对,她有胸!”
阴灵可以伪装成任何人,却不能无中生有,我把手凑到秋姐鼻尖,察觉到了她的呼吸声,脸色顿时“唰”一下白了。
“砸错人了?”张强快步跑来,凑到秋姐身边一检查,立刻抱怨道,“老弟你也不看准点再下手,这分明就是个人嘛,你看,她明明有呼吸和心跳。”
张强边说边把手贴向秋姐胸口,也不知是为了分辨真假还是趁机占便宜。
我打开张强的手,沉声说,“真正的秋姐只有一个,如果现在被我砸晕的人是秋姐,那刚才进屋的人就应该是……”
说到这里,我和张强同时抽动了一下,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阴灵……其实它早就假扮秋姐的样子混进来了?”
我面色惨淡,急忙将目光转向入定的阿赞吉,“你刚才真的什么都没感应到?”阿赞吉摇头说,什么都没有,两个女人身上都没有凶灵的戾气,我也感到不解。
我和张强不约而同把目光转向卫生间,此时那人影轮廓还在,灯光也亮着,可卫生间却没有一丝杂音。
“怎么办?阴灵已经进去了。”张强小声说。
我咬牙没说话,赶紧掐秋姐的人中,忙活十几秒,秋姐悠悠转醒了,她醒来第一个动作就是惊恐地看着我,大声喊道,“你为什么打晕我?”
我苦笑,说对不起,我刚才把你错认成你儿子了。
秋姐脸一抖,“什么意思,你真看见我儿子了?”
我扶她站起来说,“暂时还没有,但你不是第一个敲门的人,在你之前,还有一个长得跟你一模一样的女人去了卫生间。”
“是阳阳,肯定是我儿子阳阳,他生前最喜欢偷穿我的衣服了,是他。一定是他没错!”秋姐一下变得很激动,死死抓着我问道,“阳阳呢,他在哪儿……”
张强本能地指了指卫生间,“就在里面,你还是别……喂,你干什么,别过去!”
张强话说一半,秋姐已经迫不及待朝卫生间冲过去了,她嘴里高喊着,“我要见阳阳,阳阳你快出来,妈妈在这儿……谁也不能伤害你,快出来啊。”
“你别进去!”我吓坏了,也许生前他们母子情深,可她儿子死后变成阴灵,恐怕未定会跟她讲什么母子恩情。
我正要追向秋姐的时候,秋姐已经迫不及待地推开了卫生间大门,我换线里面有个会有青面獠牙的小孩突然蹿出来,可现实却让我陷入了一阵恍惚。
只见卫生间空空如也,阴灵已经消失不见了,除了灯光还亮着,完全看不见任何鬼影。
推开门,秋姐也愣住了,她猛回头看着我说,“阳阳呢,我儿子呢……”
“你冷静点。”我正要劝说秋姐先冷静,她却忽然一把放开了我的手,表情惊恐道,“不对,卫生间怎么有股怪味?好重啊,是煤气的味道!”
煤气?
听到这话,我下意识抖了一下胳膊,回头看着张强和阿赞吉,“你们闻到煤气的味道没有?”
“没有!”张强沉声摇头,“走,去厨房看看!”
我和张强立刻跑向厨房,拿出手机一照,果然发现煤气灶是打开的,之前我们坐在客厅一直没发现,此时一冲进厨房,顿时一股浓郁的煤气味涌来,令人作呕。
“次奥,赶紧关了!”张强脸色大变,急忙关闭了煤气阀,将厨房所有窗户都打开。
瓦斯气味太浓了,一时半会散不掉,张强几乎要窒息了,推开窗户的同时,便把头探出窗户外面吸气,我猛然察觉到了什么,赶紧对张强喊道,“别把头伸出去!”
我立刻出声提醒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张强大半个脑袋已经伸出窗外,紧接着他惊呼一声,探出窗外的脖子一挺,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揪住了头发,双脚完全离地,拼了命在空中乱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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