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陆承杀点了一下头,道:“嗯。”
因为一无所知,他显得十分坦然。
花焰就没法这么淡定了,她嗫嚅着小声道:“……你要……跟我一起……做件事……”话说到一半,就忍不住用手捂住脸。
陆承杀没有看她,也不知她的异状,只继续道:“什么事?”
他脸上连半分红晕都没有。
花焰立刻觉得心里不平衡了起来。
她想了想,丢开软枕,在房间里搜寻起来,那檀木床旁还有个不小的檀木柜子,柜门上同样装饰了绛色海棠花,瞧着就不是什么正经柜子,尤为天临走前说这里什么都有,果不其然,花焰一打开瞬间被震惊了。
一入眼便是些房中用的奇巧淫技的玩意,绝大部分花焰都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但光是小部分知道的就足够让她脸红。
花焰当即便想合上柜门,但她想找的东西还没找到。
柜子中层则摆放着一些药瓶,和几个胭脂盒似的小匣,瓶身和匣身上都注着名称,花焰甚至看到了尤为天所说,陆承杀中的那个“相思无解”,放在一个紫色的玉瓶里。
最下层则凌乱放着一些小册子。
花焰拿了一本,打开一看,果然……是她要找的东西。
阴相思的收藏,画工高超,动作详实,就连双方脸上的表情都栩栩如生,既直白又冲击,绝非几句朦胧暧昧的香艳文字可以比拟,花焰虽然见过,照样有些羞耻,她攥着册子,烫手山芋似的把它丢给了陆承杀。
合上柜门,她似做贼般地小声道:“……给你,反正你、你自己看。”
陆承杀接过,并未多想,当即便打开了。
他乍一眼看去,还当是绘着动作的武功秘籍,仔细一看才发现不对。
花焰躲到一旁偷偷觑着他脸上的表情,发现不到片刻,陆承杀的瞳孔就微微睁大,露出了被震在当场的表情,仿佛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只看了短短一会,他就把小册子一合,不敢再看,只是陆承杀瞳孔仍在放大,目光呆愣,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心神冲击,需要缓一缓。
花焰心里总算平衡了些许。
——很好,现在不止她一个人觉得羞耻了!
陆承杀平复了好一会,才有些僵硬地扭头看她,只是一看到她,又立刻转开视线,语气有些艰难道:“……这是……什么?”
已不复方才的平静。
花焰又抓回那个软枕,捏了捏,软软的声音拖长道:“……解毒嘛。”
陆承杀愣了一会,摊开那册子又看了几眼,仿佛在确认什么,随后再度合上,他的语气依然很艰难:“……我……和你?”
花焰把软枕都快揉成团了,语气却很危险道:“……不然你还想和谁?”
陆承杀:“……”
两人此时中间恰好隔着那张檀木大床,距离不近不远,花焰未再说话,陆承杀也没有。
沉默在空气中氤氲,气氛忽然之间尴尬了起来。
陆承杀此时混乱极了。
他终于切实的知道自己想做的坏事是什么了,画面中女子脸颊绯红的泣颜和他梦里眼前少女哭泣的脸渐渐重叠,越发清晰,只是上面的姿势——
还可以如此吗?!
这也未免太过……陆承杀艰难地闭着眸子,心跳声如擂鼓,连呼吸都滞住了。
便是在梦里,他也不敢如此想象。
花焰看他热闹的兴奋劲过了,终于又开始觉得忐忑,她整了整自己的衣襟,意识到她现在穿着男装,顿时有些后悔——男装它不好看啊!
早知道会有这种事情,就穿条漂亮点的裙子了!
肚兜也挑一条精致些的!
她想着,坐到床榻一角,又捏了捏软枕,以为陆承杀还未看完,便一边等他,一边给自己做心理准备,然而等了半晌,也不见他有任何动作。
“你……看完了吗?”花焰轻声道。
良久,陆承杀开口,声音发涩道:“……真要如此解毒?”
花焰一听他这么说,还当他是因为自矜名门正派,不愿意碰自己,立刻羞恼又暴怒道:“干嘛!难不成你还觉得我有必要骗你?要不是、要不是……”
要不是因为喜欢他,鬼才给他解这个毒!
花焰发现因为过度紧张,她现在情绪绷得十分紧,很容易一点就炸。
陆大侠最好识相一点!
陆承杀立刻便道:“不是。”他还攥着那个小册子,偷偷看了一眼花焰,少女脸都气得涨红了,嘴也不悦地撇着,看起来分外可爱。
心跳声骤然凌乱。
明明方才那股热意已经散去,可现在好像又有些起复,陆承杀勉力压下,实话实说道:“……我觉得……太冒犯你,有……别的法子么?”
嗯?
是这种原因吗?
花焰忽然心里甜了一下。
她又缩回去,揉了揉脸,道:“……我都不介意,你怕什么。”
陆承杀语塞。
他是真的不敢,总觉得照那上面做,会把她弄坏。
本来他以为光是亲吻,就已经算是极超过的肌肤之亲,被外公惩罚时,他也毫无怨言,可哪里想到,还能有更进一步。
心中隐隐觉得这样的事情绝不能是轻易对她做的。
陆承杀只得又看了一眼手里的册子,在其间寻找文字,最终在末端寻到一行——
“夫妻床帏之乐,奇妙无穷,非本书可以尽言也。”
刹那间,他忽然了悟了。
陆承杀抬起头道:“……这是娶了你之后,才能做的事罢?”
花焰哪里知道他突然悟得这么快,她愣了愣,才点头道:“嗯,怎么了?”
陆承杀道:“我还未娶你。”
花焰简直要抓狂了。
这个人是有毛病吧一定是有毛病吧!
“你现在中了情药之毒,非做此事不能解毒,我是要帮你解毒才……”花焰看着陆承杀认真的神情,语焉一顿。
她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了。
知道这个人就是在某些方面非常迟钝且固执,但总不能这种事情都要她坐上去推了他!
花焰想了想,当机立断道:“那我们现在成亲好了!”
不就是一个仪式嘛,反正也很简单。
花焰又在柜子里找了找,还真被她找到了一对红烛,花焰当即用火石点燃,又从檀木床旁边的绯色薄纱上裁了一段下来,盖在脑袋上,遮住容颜,然后对陆承杀道:“好了,我们对着红烛拜个三拜,就当成亲了!”
陆承杀惊讶又迟疑:“……如此简单?”
他听闻别人前后至少都要忙活数月。
花焰道:“事急从简,你快点过来!”
陆承杀还在犹豫之间,已经走了过去,隔着雾蒙蒙的绯色薄纱看她面容,只觉更是美得不可方物,他还有些恍惚:“……这算娶你吗?”
花焰点头道:“当然算啦!反正你爹娘和我爹娘都不在了,也不需要父母首肯了。”
可是……陆承杀想,他外公不会答应的。
眼下根本不该这般,可他生不出一丝抵抗来,鬼使神差被花焰拽着,同她一道跪下。
花焰嘴里数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最后那一下,她拉着陆承杀转过头来,道:“最后一下啦,我们拜完,就结束了!”
他仿佛着了魔似的,恳低了头,直到离得太近,两人脑袋撞在了一起。
花焰揉着脑袋抱怨:“你头好硬啊……好了,把我盖头揭下来吧。”
陆承杀依言,用手指轻轻挑开了那层薄纱,朦胧的雾气便被一层层揭开,露出底下明艳美丽的容颜,红烛摇曳,映着她的脸庞,陆承杀只觉得是在做梦。
明明只是随便弄了个仪式,但被揭开盖头的那一刻,花焰还是隐约有一丝甜蜜的羞赧。
好像他们真的在成亲一样。
她忽然有点不太敢看陆承杀,手指在下面绞了绞,察觉到面前人突然靠近了过来,他低垂着头,在她的唇上轻轻地啄了一下。
又轻又小心,像在碰什么珍贵的东西。
花焰忽然一阵心悸,他们之前明明亲过许多次,但她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这种千般珍惜万般重视的滋味,只一下,她就能感觉到陆承杀有多喜欢她。
她一颗心都被泡化了。
只觉得他想对她做什么都可以。
花焰拽了拽陆承杀的袖子,极轻声地红着脸,道:“……那个,可以解毒了。”
下一刻,她便被陆承杀抄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
背脊贴着柔软的床榻,花焰还有些恍惚。
陆承杀也有些恍惚。
原本这房间里有灯照明,花焰为了点那红烛,熄了几盏,此时的光线不甚明亮,还有些昏黄,花焰低垂着眉眼,身体发热,呼吸轻软。
陆承杀的喉结艰难地滚了滚,不知从何开始。
过了好一会,他才低头缓缓开始亲她。
花焰抬起双臂,环着他的颈脖,和陆承杀亲得十分缠绵,过一会,亲吻逐渐加深,两个人的身体也逐渐变热,花焰的脑子开始变得昏昏涨涨,不甚清明,她情不自禁绞紧了双腿,觉得身体里也涌起了热意,才意识到——那红烛好像有点问题!
从阴相思的柜子里拿出来的红烛怎么可能是正常红烛!
但现在意识到这些已经有些晚了。
陆承杀的唇缓缓下移,与那日一样,花焰感受到的却比那天在凉亭里还要刺激,陆承杀的唇来到她的肩膀时,却忽然愣了一下。
她肩膀处多了一道白痕。
陆承杀自然知道那是愈合后伤口还未完全消失时的痕迹。
花焰见他停下,侧头一看,明白是怎么回事,突然涌起一丝委屈,道:“慈心谷我们分别那日,他们都当我是魔教妖女,要抓我留下,我那时还打不过,便受了伤……伤口好深,痛死我了。”
陆承杀并不知道那日发生了什么,此时听她说,他看着眼前的伤痕,微微皱起眉,忽然一阵心疼,又低头在她的伤痕处亲了亲。
唇印在她的肩膀上,是十足的怜惜。
他不知道说什么,便只能道:“对不起。”
花焰也不指望他说什么甜言蜜语,只拽了他的袖子道:“……再亲亲我!”
陆承杀自然照做。
只是眼下亲吻,当真十分容易出事。
陆承杀感觉到那股无法抑制往下涌的热流,几乎想翻身下床,倒是花焰喘着气,眼波如水地望着他,道:“干嘛停下……”
是真的要命。
小册子里的画面浮现在陆承杀眼前,他甚至清楚记得那里面的每一个动作。
陆承杀视线向下,停留在花焰已经有些松散的衣结上。
花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本就红的脸色更红道:“你……会脱吧,这是件男装。”女子的衣裙还要繁复一点,男装则更简单,脱起来也更容易。
陆承杀还有些迟疑,他从来没解过别人的衣结,尤其这还是她的——
花焰被他磨磨唧唧弄得越发紧张羞耻,因而催促道:“……你就当是为了解毒,能不能快一点!”
陆承杀总算开始动了。
她里面只穿了一件桃红的肚兜,将肤色衬得越发莹白如玉,每一寸肌肤都吹弹可破,胸前起伏更是可观,肚兜根本包裹不全,在急促的呼吸中,还微微颤动,放眼望去,晃花人眼。
花焰紧张地脚趾都蜷起来了。
当下陆承杀又想跑了。
这画面如何是他能看的,眼眸一时都被刺激得不轻……
花焰眼疾手快拽住他的衣带,脑袋上冒着丝丝热气道:“……你也得脱!快点!别想跑!”
陆承杀只觉得脑子里那根弦都快崩断了。
他不应该,他如何能,他怎么——
断了。
结果他还是脱了。
有些事绝非理智可以控制,更何况他现在也并不清醒,如果清醒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他恍然间还觉得自己像在做梦……
只是眼前的少女比梦里那个更加生动。
她会红着脸指点他去柜子里拿放在小匣中的药膏,也会咬着唇额角冒汗的跟他说轻一点,还会抱怨着跟他说你为什么这么大这不合理,最后她嗓音里只剩下些破碎的声音,细软若泣,陆承杀很担心她真的哭了,谁料花焰一边红着潮湿不已雾气迷蒙的双眸,一边哼哼唧唧着道也没让你真的停啊。
那两根指粗的红烛燃了许久,直到熄灭,两人也没停下。
花焰也很恍惚,没想到真的发生了,起初她还以为会很痛,因为陆承杀的和她之前在阴相思殿中所见那些炉渣明显规格不一样,模样也没那么丑——花焰并不觉得这是她偏心陆承杀所致,然而他实在耐心极了,又很温柔,花焰都没想到他会这么温柔,自己几乎软成了一滩水,他还在忍耐。
问他还在等什么,他说怕伤到她。
花焰红着脸“哦”了一声,觉得还挺受用,许还有阴相思蜡烛的功效,只一开始有一点疼,很快便不疼了,转而变成一种很难以形容的感觉,光是想花焰就面红耳赤。
都这样了,他还不太敢碰她。
还得花焰抓着他的手放到自己身上,只是很快她又觉得作茧自缚,在这种情况下,被陆承杀碰到的地方只会反应更强烈,比如腰肢,比如……而他学习能力一向很快。
体力也很好。
耐力也很久。
花焰以前并没有意识到他这些优点有什么问题,在这种特殊情况下,才觉得……他也没有必要体力这么好耐力这么久!
说实话,总归是第一次,她有点吃不消……
而且花焰以前也不知道,自己腰还能这么软,能被肆意弯折成任意模样。
她攀着陆承杀的肩膀,长了许多没有用的知识,还时不时被他滴下来的热汗烫到。
一番下来,花焰嗓子哑了,眼睛红了,腿也软了,所幸她还有武艺在身,身体承受力远超寻常女子,才没有被折腾的太狼狈——虽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最后陆承杀鸣金收兵之时,骤然加快速度,花焰被刺激地差点想用内力推他,咬着唇,眼泪都快含不住了。
唯一一点值得她开心的是,她终于又有机会亲手把他的发带扯下来。
这次陆承杀根本没有反抗之意,当然或许他在忙着干别的,压根没注意到。
柔顺长发散下来,鼻息相交时,两人的乌发在枕头上纠缠,几乎缠在一起,分不出彼此,暧昧又动人。
花焰有种奇异的满足感。
事毕,她被陆承杀放开,总算喘了口气,脑袋有些放空,想要一点温存,正想着,陆承杀突然又覆了过来,同时抓住了她的腰。
花焰道:“嗯???”
陆承杀低垂着眸子,不太敢看她道:“……还没解完。”
……真的假的?
花焰懵了,这不是一次就能解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是啊,还没完,江江看在我这么努力份上,给点面子!
说起来,我也没想到这个文会变成这样,它变成这样(?),纯粹是杀花那啥张力的问题,和作者无关!
我只预料到他俩会很甜,没预料到……
刚认识你们可是两个啥都不会的小学鸡啊!
感谢不知妄、ex、无聊爱看文的人、西红柿特别好吃、萤草西夕、47268043的地雷,和dominate、今天和lyy在一起了吗的手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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